但凡是在白天,裴抒雪姥爷家的四合院大门随时为各位敞开,进了门里迎面便能见到上了年纪的迎客松。
在裴姥姥的盛情相邀下,杨镜升被请进去“进来玩玩”。
唐文英找出当年从地摊淘的两块钱一个的碗,裴抒雪倒上些豆汁,搁在地上,看着小猫喝。
小猫先前还畏首畏尾,试探地闻了闻豆乳色的小碗,几经四处扫了扫,确认安全无误后,才大胆地舔起来。
碗沿和碗底都被添了个干净,小橘猫胡须边的绒毛都沾了些豆汁的水光。待喝尽了,不再不安地喵喵唤叫,选了个刚好够容纳它的藤椅底下猫身躲着。
她看网上都这么说,新来的猫咪怕生,找床底或沙发底下躲着是件很正常的事。所以也不再管它,用洗手液洗了遍手,神清气爽地跑到院子里找杨镜升。
院子里靠近院门的一侧有颗老槐树,槐树底下安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茶具,旁边零碎几只小马扎倚在瓦墙边。
这是裴姥爷喜好喝茶听戏,招待朋友的地方,算作半个客厅了。
对于小时候的裴抒雪小朋友来说,姥爷安置在这的八仙桌子,就是方便她登桌望远,薅槐树花的绝佳工具。尽管大了也如此。
此时杨镜升敞着腿倚坐在右侧藤椅上,正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上方的槐树叶,不知思考什么。
“树叶好看吗。”裴抒雪坐到他左边的藤椅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后者才回过神来。
“还行。”他轻咳了一声,又将目光移至腿上大大小小的淤青,静默片刻,裴抒雪的视线也跟着下撤。
见他手欠地捏了几下。
“……”
杨镜升眉毛皱起。
这种弱智的自残行为,好无语。
裴抒雪盯着人家的腿,默默在心中数了遍他腿上的淤青,最后报了数是六个。
也不知他是怎么作的,正常人都没他这般能摔。连她小时候调皮,也不带天天淤青成这样的。
她指了指他的腿问:“你这怎么搞的?怎么全是疤。”
两人的视线随即下转。
这人肤色挺白净,但经常在太阳底下跑动,有种要晒黑的趋势。
腿上啊也是又是淤青又是结痂。单看的话,还是挺明显的。
杨镜升低着头揉搓着小腿,仿佛没痛感似的,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一到夏天就这样,总是磕磕碰碰,滑板滑冰也是摔。”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看淡了。
裴抒雪盯着他的腿默默点头,几分可怜。觉得这样不礼貌,又把视线移开了。
而后唐文英端了一盘水果来,招待两人吃。
又忍不住接话:“摔了岂不是很疼?”
“不疼,”杨镜升低头瞧着自己的膝盖,嘴角弯了下,“摔的次数多就习惯了,总归不至于残疾嘛。”
“你倒是挺乐观。”裴抒雪瞥了眼他生机盎然的模样,低头叉了块桃子。
杨镜升点头,一面向上望望天空,笑着语出惊人道:“其实我喜欢找虐。”
裴抒雪:“……”
她回想起来去年夏天中考结束的时候,为了挑战刺激也买了一块滑板,想学各种酷炫的招,现在搁在院子里闲置了。
买回来的第一天,就因滑行时磕到一块石头崴脚了。
然后一个月无法运动。
悲惨往事不可说。裴抒雪默默叉了块西瓜,看着藤椅下舔爪子的小橘猫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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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的余晖遮挡住了树梢一抹绿,天黯淡起来,暮色四合,晚云愈发叆叇。
云层滚动,天阴沉得可怕,云缝中好像乍破一点天光,带些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意境,顷刻又被暗云黑雾埋藏,远方轰隆隆的雷鸣声卷天而来。
树影婆娑,人影摇曳。
她站在屋门前,抬头直愣愣地望天,酝酿半天也没见它落下一滴雨来。仰得脖子酸了,才败兴回屋,到吃饭的桌子前坐下。
二位吃得正香。
见她来了,唐文英向前推了推碗筷,示意吃饭。也没怎么看她,目光一直盯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最新期的相亲节目,年轻漂亮的女嘉宾一一向观众们打过招呼,站在镁光灯下,开始描述自己的理想型。
时不时伴有姥姥一句,“这妞长得精神。”
姥爷则风卷残云地默默吃饭,对电视上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看都不看一眼,只顾自己饭碗里的鱼肉。
说来,今天垂钓收获颇丰,几条都是大鱼,且顺利赶在天黑之前回来。
小猫藏身在沙发下,闻见鱼肉味探了探脑袋。
裴抒雪扒了几口米饭,从盘子里挑出一小块没刺的鱼肉,喂给小猫吃,“姥姥,下回做酸菜鱼呗,我想吃酸菜鱼。”
酸酸辣辣的开胃,无论什么季节吃都十分过瘾。
唐文英说:“你想吃啥,姥姥就给你做呗,这还不是你说了算。”
裴抒雪得到肯定,心中高兴,更加卖力地扒拉米饭。
电视节目切换视角,目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在发言。
主持人问他:“张先生,请问您能接受身高多少的女性?“
他说:“我个人觉得吧,165以下的就算矮了,我比较喜欢170的女生,然后一定要白,要瘦,体重要在50kg以下。”
台下一片唏嘘声,主持人尴尬地扫视一圈,礼貌笑着,“先生,我觉得您是不是可以适当降低一下择偶标准……”
点评家唐文英嘴撇得老高,不赞同地发话,“这男的自个儿有170吗?还找170的谈。”
姥爷道:“这叫啥,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裴抒雪不以为意地夹了一口菜,扫了眼电视,“姥爷,现在有个词叫普信男,说的就是这种男的。”
明明平平无奇,却迷之自信。
姥爷从鼻腔里傲慢地发出一声冷哼,“我不相中这种男的。”
裴抒雪在心中默默接了一句,也没有别人会相中。
果然,看到最后,到场的女嘉宾没有一人为他亮灯,搞得此男十分尴尬。
屋外下起了瓢盆大雨,屋内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唐文英随口说了一句,“今天来的那小男孩倒不错,我瞧着模样挺周正的,性格也好。”
裴抒雪在一旁敷衍着跟着点头。
这时,姥爷突然搁下筷子,起身到耳房走一遭,检查渔网。姥姥的视线跟随他,见他回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今天这鱼做得有点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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