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比往常来的早些,也格外冷冽,秋风打着旋的吹散了落叶。
晌午才稍稍回温,顾府热闹得很,丫鬟、小厮们东奔西走,忙着打扫庭院,忙着装点门面,忙着安置贵客送来的礼物……清水院的秋菊开得正盛,年过半百的桂花树探出院外,抖了抖自己的花枝,沁人心脾的花香传遍京城。
如此喜气洋洋的日子,原是中秋已至。
忙里偷闲,顾季商正给秋菊浇水,微风吹动裙摆,勾勒出她的身形,圆肩细腰,脸若玉盘,眼如水杏,左手戴一淡绿发蓝的细翡翠镯子,浅黄色的里衣,桃粉色的长衫,外披一雪白棉绒大袄。
管事的张妈妈小跑过来,给她过目今天家里进出的账目。布置所产生的花销,给官家、商户往来的礼物等,这等家中大小事,都由顾季商来处理安排。
这等事往日都是顾季商的母亲徐玉萍来打理的,只是徐玉萍生顾子显时难产大出血,没能挺过去,从此以往,便由顾季商接手了。
其实按理说是轮不到她的,顾季商父亲顾钟平还有一房妾室,名为叶兰茹。
叶兰茹出身门第低,顾钟平本是看不上她的,但奈何她年轻时长相出众,颇有倾城倾国之资,算得上京城第一美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与顾钟平情投意合,顾钟平不顾徐玉茹反对纳了妾,生了一女顾妍,只比顾季商小了两个月。
叶兰茹日渐衰老之后便失去了顾钟平的喜爱,至于不让她打理家事的原因,可能很多,但她也从未过问过,倒是安分守己。
中秋怎么过,对于顾季商来说也万变不离其宗,每年的布置的花销都在一定范围内,礼物也按规矩送出,几乎每年如此,没什么新意。顾季商看过账目,没什么问题后便交与张妈妈,嘱咐她收好。
六岁的顾子显抱住顾季商的腿,漏出白净的脸,扯着顾季商的衣摆,撅着嘴撒娇道:“阿姐~陪我出去玩~”
奶妈一脸歉意道:“小姐,真是抱歉,小少爷总是喊无聊,我一没看住,他便来找您了。”
顾季商笑着摇头:“没关系,您在顾府也这么多年了,幸苦了,您去休息会,我来照顾他吧。”
顾子显还牢牢抱着顾季商的腿不肯撒手,顾季商无奈道:“子显啊,你这么一直抱着我,我怎么带你去街上玩啊?”
一听到去街上玩,顾子显来了兴致,蹦蹦跳跳的催促姐姐出门。
一出顾府,就仿佛打开了世界的话匣子,喧嚷声不绝于耳,越往市集的方向走,周围就越热闹、越嘈杂。走到长安街上去,更是花团锦簇,将繁华美景尽收眼底。京城最豪华的商铺和客栈都聚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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