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的主人是一个头上绑了一张蓝布巾的老婆子。
据海青说,主人终身未嫁,膝下无子无女。
年轻时,靠卖些脂粉度日,中年时,开了一家面摊,父母双亲兄弟尚在,互相帮衬着,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步入老年后,双亲去世,兄长年迈,小弟早年成婚已有家人。
家里所有至亲去世后,唯独剩主人长命百岁与两只猫作伴,海青就想挣些钱,狩猎找些吃的,养活年迈的主人。
海青知道人的寿命有限,主子不可能永远都存于世,就想在主子最后的日子,报恩尽最后的绵力。
佘吕美与周衍在天黑前赶到海青主子的住处——一座茅草屋小院。
海青恭候多时,猫妖化成了猫身,陪伴坐在院里摇椅的主子身旁。
佘吕美借着路过,讨一口水喝,搭话那老婆子。
第一遍问话,坐在摇椅上的老婆子没吱声,要不是看她眼睛睁着,佘吕美还以为她在睡梦中过世了。
以为这老婆子年纪大,耳朵变得不好了,佘吕美声音提高,问了第二遍。
“婆婆,我和我相公途经此地口渴,想找你讨一口水喝。”
周衍站在佘吕美身旁,傻瓜式一笑。
老婆子仍坐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反应。
哇!该不会睁着眼睛,驾鹤仙去了吧。
佘吕美眼神瞄向坐在老婆子身边的黑猫。
那黑猫是海青幻化而成。
佘吕美与黑猫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黑猫竖起猫尾巴,轻扇了一下老婆子的腿,然后亲呢拿脑袋去蹭撞老婆子的腿。
躺在摇椅上的老婆子,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
我佛慈悲,还好是活着的!
佘吕美正准备重复第三遍要讨口水喝的话,老婆子说道:“没水。”
耳朵也是灵的。
这老婆子分明是听见了,但佘吕美连问了两次,老婆子都不说话,还好海青蹭撞了她一下,不然佘吕美要一次次问下去了。
“就一口,润润嗓。”佘吕美竖起一根食指,不放弃道。
她拉过身旁的周衍,指向了周衍的唇,“你看看我相公,他嘴唇都干壳了。”
老婆子不知这一对陌生男女为何这么执着要找她讨水喝,真是很奇怪。
老婆子只想不受打扰,与她养的两只猫在这座茅草小院里安安静静生活。
“那家人有水。”老婆子示意对面那户人家。
佘吕美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看向老婆子,心道老婆子这么倔强的不肯施水喝,真的很奇怪。
佘吕美的倔性子就被激发出来了,老婆子越是这样倔强,她就越想要讨水喝。
周衍都想劝佘吕美算了,既然都见到了海青的主子,那就不用追着讨那一口水喝了,这时,海青竖高了猫尾巴向佘吕美走来。
茅草屋外筑有一圈篱笆,佘吕美与周衍未经允许入内,双双站在篱笆外,海青走来,立起身,猫爪子灵活一勾,解开了篱笆上的‘锁’。
见海青都欢迎这两位陌生人,老婆子就没赶客了,指了下院内的那口水井,懒懒的声音拖长了说道:“井在那里,想要喝水,自个儿打去。”
“多谢婆婆。”周衍道谢,随即拉着佘吕美向那口井走去。
周衍一点儿都不渴,都是佘吕美谎称口渴讨水喝,他才不得不把戏做全套,喝老婆子井里的水。
但面对那口水井,周衍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取水喝,他是王爷,从小锦衣玉食,外加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是一具病体,吃喝拉撒样样都有仆人伺候。
也是跟佘吕美在一块儿后,没有仆人伺候的他,才开始自己学会动手做事。
他眼神求助佘吕美,“夭夭,这井水该如何取。”
佘吕美亦不会取水。
她是一只蛇妖,口渴时就变成蛇,跳进水里喝个饱,到她身为人时,她是作为西域小国的公主,待嫁给礼王周衍,那时她的身边,同样有仆人伺候,若想要喝水了,身边自有仆人为她奉水。
嫁入礼王府,佘吕美就没有过上一天自力更生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周衍问佘吕美如何取水,这把佘吕美难倒了。
假若老婆子不在场,她可以变成蛇跃入井中,嘴里含一口水上来,喂给周衍喝,但这是在老婆子住的院子里,她若是现出原身,那老婆子不被吓死,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佘吕美坦白说不知道。
两人为如何取水犯了难,这把看在眼里的海青,着急到想要开口说人话了,好教他们如何用绳索系上桶,抛入井里取水。
这两口子,一个赛一个的呆瓜。
最后两人水没喝上,临走前,两人向老婆子道了声再见。
老婆子躺在摇椅上,没起身送他们两人,拿了一把蒲扇遮住困倦的脸,回道:“别见了,我不欢迎你们。”
这老婆子……
佘吕美怒目,周衍连忙挽住她的手,生怕她冲动,做出欺老的行为。
“走了,夭夭,这从早到晚我们就没歇过脚,赶紧回府了。”
去了宫里,又来这里看海青的主子,一口气没歇着,现在该见的人见了,该看的人看了,是该歇歇脚了。
玉兰胆小,躲在暗处观察着佘吕美与周衍,见佘吕美与周衍离开,她放松下来。
海青跟在佘吕美与周衍身后,要去送他们一程,玉兰跑到老婆子身边,发嗲似地蹭了下老婆子的掌心。
那张蒲扇盖在老婆子脸上没有移开,只是声音比起刚才和佘吕美说话时,温柔了许多。
老婆子的掌心回摸玉兰的猫头。
“小白,乖,坏人离开了,不怕哈”
玉兰回应叫了一声,似乎说着好。
远离了主人的视线,为了方便与佘吕美、周衍交谈,海青从猫身形态变回了人身形态。
“我忘了和你们说,主人她不喜欢陌生人打扰,你们哪怕变成两条狗都好,狗来了,比陌生人的待遇都要好,不用你们主动提,主人就会取水拿肉来了。”
佘吕美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那蛇呢?”
海青摇摇头,“主人喜欢身上长有毛的动物,蛇身上光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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