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周同志打的。”
“不是说是张家老二张庆凯打的吗?我之前还看见马家那老太太缠着人家要医药费,要五百块钱赔偿呢。”
“那都是误会马家老头子醒了说是周同志打的。”
外围两位中年男女一边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一边讨论着。
“真的假的,周同志不像是那种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同志那新娶的媳妇儿给他戴绿帽子,人都带到家里去了这事正巧被马家那老头子看见了,他就把这事跟周同志说了周同志一气之下就动手打了人。”
“周同志要打也该打那对奸夫淫妇!打别人算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觉得那女的长得妖里妖气的,又是从乡下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闺女,能干出这事一点儿都不稀奇。”
“可不是嘛,真是给我们机械厂丢人!周同志也是真惨,因为这个小贱蹄子毁了名声,还不知道打人的事情该怎么判呢搞不好还要开除。”
众人听风就是雨,再加上这种搞破鞋的颜色新闻最是能抓住人的眼球他们根本不管事情真相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讨论开了。
甚至就连注意力都转到了程方秋出轨的这件事上反而没几个人关注打人的事了。
刚到病房外的一行人自然把这话都听进了耳朵里,马常军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自作孽不可活,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周应淮给拉下马到时候技术部门就是胡平生一人独大,他这个大功臣还怕喝不上一口肉汤吗?
程方秋和周应淮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毕竟谁被造谣心里都不会好受。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见调查结果还没出这些人就在这儿胡说八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添乱吗!
“散了都散了别在这儿聚集。”
“都几点了这里可是医院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话音落下人群倒是安静了不少还自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但是一个人都没走反而其他一开始不感兴趣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见事态升级都围了过来人越来越多。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还没来得及再劝就被突然扑上来的张桂香给打断了。
“周应淮
张桂香扑上来是直冲着周应淮来的但近到眼前她又有些怂了因为周应淮个子高眼神冰冷阴鸷浑身的气势更是瘆人一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就飞快打向了一旁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程方秋。
但是巴掌还没打过
去,就被一只大掌给遏制住了,那力道大得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碎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扭曲。
张桂香疼得连连尖叫,刺耳的嚎叫声在病房里不断回响,让人不自觉地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又退。
“周应淮,你打了我爸又来打我妈?马常军气得发抖,嘴上那么说,可愣是没敢往前去阻止。
程方秋气极反笑,“你可真会颠倒黑白,你妈才是打人的那一方吧?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钱书记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他瞪了马常军一眼,“你当我眼瞎吗?
然后又冲着周应淮柔声劝道:“周同志,你先放手。
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重新制造矛盾的。
要是周应淮真想打人,依照他那体格,张桂香这会儿就不只是干扯着嗓子喊了,估计早就青一块紫一块了。
“脏手。程方秋也上前拉了拉周应淮的衣角,后者这才将张桂香甩开。
张桂香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要不是马常军跑过来扶了她一把,她这会儿百分百会摔个狗吃屎。
“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我就不活了!张桂香双手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一样。
“我家老头子现在动都不能动,都怪周应淮!这种人渣留在厂里只会带坏风气,两位领导,你们一定要把他开除!
钱书记和张调解员一脸黑线,他们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开除周应淮这样的高级技术员?就算有,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周应淮那是什么人?京市机械厂派遣过来的大学生人才,他们要想处置他,得写报告上报,京市那边点头了,他们才能做决定。
再说了,现在事情真相都还没调查出来,他们怎么可能盲目站队?要他们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还是再观察一下比较好。
两人都没说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张桂香哭嚎声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马常军。
马常军一惊,他妈怎么这么蠢,这个时候能看他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他教的?
马常军拼命朝着张桂香使眼色,后者才后知后觉地继续哭起来,“开除!赔钱!道歉!
程方秋将他们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然后将视线挪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马树根,他一脸虚弱,额头和唇角都有伤,泛着青紫,甚至衣服上还有干了的血渍,看上去伤得不轻。
但是这伤跟周应淮描述的位置不太一致啊。
这可就有意思了。
“被打得这么惨啊?都肿成猪头了。程方秋捂着唇,夸张地惊呼一声,音量拔高好让所有人
都能听见。
有人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是最里面的马树根还是听到了,他两眼一黑,差点儿气晕过去。
他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脸上又添了伤,就更丑了,但是怎么也称不上一句猪头吧?
程方秋见这一招有效,再接再厉:“赶紧把帘子拉上,别吓到小孩子了,不然晚上都要做噩梦。”
来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不少都抱着孩子,一听这话,纷纷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然后又劝站在马树根病床旁边的杨丽群,“你家大丫头和二丫头也在,快把帘子拉上,吓坏了可咋办?”
杨丽群下意识地去拉蓝色的帘子,想把马树根跟众人隔起来,但是刚拉到一半就被马树根给打断了,“拉什么拉?你这臭婆娘也觉得我吓人?”
见杨丽群傻愣愣地还要拉帘子,马树根气得脸色通红,竟然直接撑起身子,整个人悬空在半空中,然后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杨丽群手背上。
刺耳的巨响响起,光是听着就知道肯定疼得不行。
“哎哟,这身板不是挺硬朗的吗?看起来比我还生龙活虎,哪像是动不了的样子,你说是吧,张婶子?”
程方秋阴阳怪气地瞅了张桂香一眼,后者也没想到马树根会突然起身去打杨丽群,惊得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找出反驳的话来。
还是马常军脑子转得快,连忙上前把马树根给摁回病床上,用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又带着些许警告地小声道:“爸!”
马树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程方秋那贱人的激将法了,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配上脸上的伤活像个鬼夜叉。
马常军不经意间瞅了马树根一眼,吓得不敢再多看,心里嘀咕着自己之前下手有这么重吗?
是的,这伤是他打的。
当时他接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在听到是周应淮打的人后,就动了把这事闹大的心思,一来能讹周应淮一笔,好补上为了进技术部门而花的钱,二来也是向胡平生递交投名状的好机会。
只要他除去了周应淮,那胡平生肯定会高看他一眼,日后在技术部门胡平生是老大,那他岂不是就是老二?
可周应淮动手打的地方都是隐秘部位,不脱衣服根本就看不见,而且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被打的地方疼痛难忍,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就连医院给出的验伤结果都是为零。
医生还说他爸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惊吓过度。
直白一点儿来说就是纯粹被吓晕的。
马常军感到既愤怒又丢人,可让他放弃送到眼前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甘心!而
且两家既然都已经注定无法交好了那他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借此为自己谋些好处。
所以在得知当时没人看见周应淮动手打人的全过程后他就亲自动手把自己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为了获取同情和信任他还专挑了别人能看得见的部位打。
与此同时还交代了家里人一定要统一口径咬死是周应淮动的手。
马常军笃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周应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万万没想到家里这几个猪队友当时说得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各种掉链子简直没眼看!
马常军深吸一口气转头一脸悲戚地看向程方秋恨恨道:“我爸都成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故意刺激他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
说完又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装作恍然大悟一般指着程方秋道。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爸来个死无对证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你偷人的丑事还有周应淮打人的事情一起抹掉?没了目击证人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狡辩就怎么狡辩!”
“我们都是一个厂的你这毒妇心怎么这么黑?也就周应淮瞎了眼就算顶着绿帽子也要把你当成宝。”
说到这儿马常军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还不忘跟其他人卖惨“我和我媳妇儿在厂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被欺负成这样都没个说法啊!”
就算刚才这一家子破绽百出但还是有人墙头草似的顺着马常军的话声讨起了程方秋和周应淮。
“打人就该道歉赔钱你们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去刺激病人没看见他都那么虚弱了吗?”
“他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亏我以前还觉得周同志是个好人结果……”
“要我看都怪他新娶的那个老婆要不是她不要脸地背着周同志偷人哪会发生这么多事?放在以前早就把她拖出去和奸夫一起浸猪笼了!”
这种时候总有是非不分装聋作哑的跳梁小丑出来伸张正义。
程方秋冷笑一声等闹剧过半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开口:“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她这么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马常军心里莫名爬上一丝慌乱和不安可是转念一想她拿不出证据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便按兵不动没有开口。
“钱书记张调解员你们都听见了马常军一家还有这些人。”她指了指马常军他们
她话说得坦荡直白让大家都有些意外这件事放在别的女人
身上哪好意思说话肯定羞愤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是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可她不光不怕不羞甚至脸上还有笑意。
“你还有脸笑?”杨丽群撇了撇嘴嫌弃地白了程方秋一眼“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关你屁事。”程方秋一记冷眼扫过去杨丽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她怎么忘了程方秋的战斗力她可不是好惹的!
“钱书记张调解员?”程方秋又催促了一遍。
这两人才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们帮我做个见证我要去公安局报案告他们造谣诽谤。”程方秋微微一笑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地吐出这句话。
一听见公安局三个字钱书记和张调解员都愣了其他人更是慌了这怎么就扯上报案了?而且程方秋还要告他们造谣诽谤这是个啥罪名?
他们只不过多说了两句咋就构成犯罪了?
马常军只是慌了一瞬然后就恢复了镇定“你少虚张声势了我们作为受害者都没说要报案呢你们倒是跳出来说要报案了?”
钱书记也劝道:“厂里的事情就不要闹到公安局了我们先协商解决解决不了再考虑报案。”
这年头都讲究个名声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丢的可不只是周马两家的脸了更是整个机械厂的脸。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
“受害者?谁是受害者还不一定呢。”程方秋讽刺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可不怕报案但有人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儿程方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马常军后者眼神闪烁了一下。
“报不报案先另说既然你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偷人那请问奸夫呢?你们有谁见到奸夫了?又有谁听到周应淮抓奸的动静了?”
一连几问
“抓奸的动静确实没听到……”马常军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谎所以选择实话实说:“但是有好几个人都见到有个男人大包小包地跟你一起上了楼还一起待了好几个小时。”
程方秋等的就是马常军这句话她唇角的笑意更浓了“马树根说因为他告诉周应淮我偷人的事情所以周应淮才恼羞成怒把他给打了那周应淮都把我和所谓的奸夫抓奸在床了他怎么可能不动手?又怎么可能没人听到动静?”
程方秋说完在众人面前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大家都看看我可是完好无损。”
大家的视线下意识地在程方秋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的确没看到有任何伤势再结合前前后后的话聪明人已经发现了重点。
对啊周应
淮都把马树根打成这样了,那他还会放过程方秋和那个野男人吗?恐怕只会打得更狠才对,那这样一来,住在楼上楼下的肯定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点儿动静。
可现实却截然相反。
想到这,众人怀疑的目光顿时扫向了马家人。
眼看局势有些不受控制,马常军眼珠子转了又转,他咬牙道:“肯定是奸夫在周应淮回去之前就跑了,他没抓个正行,再说了周应淮那么疼你,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也许他原谅你了,他就乐意戴这顶绿帽呢?
这话倒有些道理,毕竟周应淮疼老婆的事情可是家属院传遍了的。
程方秋早知道马常军会胡搅蛮缠,她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马树根,“你说我偷人,那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马树根下意识地看向马常军,但是周应淮脚步一挪,挡在了两人中间,他看了个寂寞,便只能点头道:“当然。
话毕,像是不甘心,又像是不屑,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个小白脸。
“小白脸?程方秋循循善诱,突然抬手指向了门口,“那是他吗?
马树根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立马激动道:“就是他!
这个贱女人胆子可真大,居然让奸夫跟来了医院?简直是自己找死!
“快把他抓住,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马树根脸涨得通红,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亲自去抓人。
“叫什么叫?
一直藏在人群里的男人走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样貌,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小白脸,不白,也不娘气,反而生得又高又结实,甚至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俊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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