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真的以为二哥早已葬身北境了……
可当儿子告知他二哥没死,这些年一直藏在侯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告诉她,二哥为救圣上,被刺身亡了。
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谢琛上了香,看着眼前的棺椁,她竟一滴眼泪也没有。
不是不痛,而是眼泪早已在那年就已经流干,再也流不出了。
这些年来,谢家所有人都在隐忍,她在忍,儿子也避其锋芒,甘愿做一个闲散皇子,谢长云就忍的更辛苦了。
她不是不知圣上让他做的那些事,往后便再也不用忍了,哪怕是为了这些孩儿......
“母妃,要不要看一眼小舅舅?”三皇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沉吟半晌......
“不必了!”
又何必再看呢,她想留在心里的是那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而不是为了谢家委曲求全的二哥。
她怔怔的看着一旁低头啜泣的小姑娘,她这外甥女长的不像二哥,倒是更像青鸾。
难怪这么多年,府里都没人能认出来,她不自觉的伸出了手,伸到半空中却又缩了回去,这些年与人的疏离,她已经忘了怎样去安慰他人了。
解下自己的大氅给梨落披上,便离去了。
谢家的人都非常有默契般的,皆未有任何言语,静静地目送她离去。
谢贵妃走了之后,苏伯夷也来吊唁,看得出来他们曾经是好友。
待送谢琛出完殡,办完丧仪后,武安侯府又一下归于了平静,连日的劳累,让府中上下都十分疲惫,侯府大门紧闭,不论是主子或是下人,都各司其职,该当值的当值,该休沐的休沐,寂静无声。
谢长云自回京那日之后,便再未踏入碧水居,不知是替圣上办差去了还是把自己关在书房,总之是任何人都不见,叶清歌想劝慰也毫无它法。
只是自生病后,叶清歌每日睡前都会给自己开些安神的药物,毕竟无论怎么修养,睡眠不好也是白搭,只是梦中还是会经常嗅到淡淡的柏子香味道,可醒来时又不见谢长云的人影,枕上也不似之前留有余味,几度怀疑是自己做梦了。
每次醒来都会问杏儿:“侯爷回来了吗?”
杏儿则是斜眯着眼笑道:“姑娘,你要是实在想侯爷,婢子这就去请他?”
这碧水居的丫鬟都已经习惯了他们侯爷和夫人的相处方式,这侯爷要么就是几日几日的不见人影,要么就是时常半夜三更才回来,然后就偷偷溜进夫人屋里,夫人第二日起来又更没事人似的,仿佛不知道侯爷回来过。
一开始她们看到侯爷回来还会上前过问,现在都是避的远远的,装作没看见。
田嬷嬷虽然无法理解这对年轻小夫妻的乐趣,却是心里乐开了花。
“不用......”
叶清歌看着杏儿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瞧了瞧她的额头。
若让谢长云知晓自己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怕是都丢死人了。
叶清歌连日来的操劳,办完丧仪后又病倒了,几人都很是担心,总感觉自从姑娘嫁入这侯府就没完没了的事情,姑娘的身体都不如从前,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弱不禁风了。
后面的几日叶清歌都称病闭门谢客,吃了睡睡了吃,休养了几日,杏儿更是换着花样的给她做汤羹,是以她的气色也红润了许多。
丹琴走进屋看着叶清歌似有话要说,又被田嬷嬷瞪了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嬷嬷,你别拦着丹琴,让她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田嬷嬷走过来,把灌好的汤婆子放到她手中,垂眸道:“姑娘,也不是老奴要拦着,是怕你忧思过重,伤了身子。”
“到底什么事,说吧!”
她知道此事定不会小,丹琴如今办事愈加的沉稳,若是小事她自己能处理的,定不会拿到她跟前来,都是自己拿主意了,再回禀她,是以她都省心了不少。
“姑娘,有件事,原本想等您病好些了再禀报您的,可婢子怕迟则生变,不能再拖了…….”
叶清歌见状也连忙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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