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乱七八糟写了一堆字,华小满想死的心都有。
她摇了摇脑袋,没吭声。
手指抓了一把,纸面皱成一团,正想捣毁罪证时,谢微云探来两指,轻飘飘将信纸掠走。
他先盯了她一眼,再扫向纸上的字。
【他将我逼至墙角,捉住我的手按在胸口……】
谢微云微红的唇一张一合,念出上面的字,尾音拖长思考了下,然后捏着她的手往身上去。
他依照纸上写的内容,去完成动作。
华小满僵直着手臂,在他的带领之下,五指张开,掌心贴在了透着寒意的披风上。
“……”
她万分无语,挎着脸想将手抽回,突然一道重力下压,手心下的缝隙消失,相触点完全严丝合缝。
谢微云看似没使什么劲,她偏偏挣脱不了。
再这样下去,她想喊人了。
【挣扎、呐喊毫无作用,我就像只被饿狼叼走的兔子,柔弱无助。】
念完这一句,谢微云眉梢一扬,瞧了眼过去。
华小满正在抠他虎口,一脸难以掩藏的怨念,全身上下都在发力,劲不够,甚至想张嘴咬。
他俩,到底谁更像狼?
视线落回纸上,谢微云不在乎她咬不咬,兴味正浓,一字一顿继续念,语气欠欠的。
【他说,他从未见过我这样——貌美如花,闭月羞花的姑娘。】
还挺自信。
谢微云有勇气念,她没勇气听。
华小满突然明白,为什么她能穿到原主身上,在胡说八道上的造诣,两人半斤八两。
这信就像她亲手写的一样。
差点尬晕在原地。
求求祖宗别念了。
【他还说,他对你羡慕嫉妒恨,你拥有我全部的爱,而他什么也没有。】
【他真是的爱惨我了……】
念完最后一句,谢微云啧了一声,啪一下把纸拍在她脑门上。
华小满吃痛,敢怒不敢言。
原身真是个奇葩,想用这样低级手段骗取齐鸣夏吃醋,但奸计没得逞,让她遭了老罪。
她揪着剩下的纸,计算着是一口吞掉,还是两口吞掉。
头顶响起一声很轻的哼笑。
谢微云盯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唇角翘起吊儿郎当的弧度,目的达到了一样,才气定神闲松开她的手。
华小满手臂僵麻了,呼了一口气,起身要走。
他两指在纸上点了点:“念完。”
华小满窒息:???
这反派什么变态心理,喜欢做这么抽象的事,但过了一会,她就想通了。
既然被造谣者都不嫌恶心,那她就不客气了。
余下的信,内容也很炸裂。
谢微云松垮靠在床头,抱起两只手臂,神情散漫,真一副要听睡前故事的做派。
而且提醒她,要一五一十地念。
华小满只好照做,像无情的朗读机器,用脆甜的嗓音,说着狠毒的话。
写信期间,原身大概恨透了谢微云,大多数内容,不是各种不怀好意的编排,就是嘲讽谩骂。
【谢微云连你的坐骑都不如。】
【我一脚就把他踹吐血了。】
【他好没用呀。】
【你最棒了。】
【……】
她有悄悄观察过,谢微云貌似一点也不生气,冷漠到无知无觉。
他目光微垂,兜帽下拉了一点,漆黑的眼眸染上柔光,似在分神,有股寂寥之意。
华小满没再往下念了。
“你困不困……嘶。”
她想趁机催反派睡觉,伸出手指戳了过去,突然一阵热源席卷而来,刺得她像被火烧了一样痛。
检查了下指尖,并没有灼伤痕迹,方才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谢微云回神,平静地扫了眼她的食指,声音冷淡:“不准停。”
“哦。”
华小满明白了,反派一定有特殊癖好,享受被凌虐的快感,而她,尬着尬着也就习惯了。
半宿过去。
谢微云困不困不知道,但华小满念着念着,把自己给催眠了。
开始串行读字,读错了也没察觉,脑袋一下一下点着,然后又强打起精神,接着把人哄睡。
直到某一刻,皱巴巴的信纸脱手滑落,散了满地,圆溜溜的脑袋千斤沉般,栽向地面。
几乎在她身体倾斜刹那,一只大掌伸来,顺手似的托住了她下巴。
谢微云思考了下,便将软绵绵的她放到了腰侧的空处。
她睡着了,睡得很沉,一点也不防他。
余光扫了眼一地的告白信,他面无表情掐了个诀,倏地纸面上腾起火焰,须臾间,悉数化为灰烬。
卧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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