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呜......呜......”
他指着时危的脸大笑着,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笑到捂着嘴肩膀还在抖动。
笑声闷在手里不知怎地就变了调,他闭着眼偷笑,笑着笑着,捂紧了手,整个人一颤一颤。
眼泪从手中掉落,溅在地面晕开了血渍。
时危缓步上前,张开手臂抱住他,让他在自己肩上抽泣。
“哭吧,想骂我就骂吧,我回来了就不会走了。”
她抚摸着他的背,任凭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
对小狗,她有亏欠,她认。
“宝贝,你今天做的事,太危险了。”
时久有猜测,但不能确定谢庆背后就是时危,他问过,但是他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他冒险和豆豆接触,请狼群制造混乱,用他自己当诱饵,逼她提前出现。
她猜到杰森今天一定有所行动。
本来她不欲现身,待杰森先处理北格,她再直接出手接管北格,与杰森相抗,没想到她的小狗打得她措手不及,将他的计划捂到最后一刻才通知谢庆。
他都用命做诱饵了,她怎么能不来救他?
“我想、我想过了......要是你、你再不来,我就、我就当你真的死了、我就、我就给你殉情......”
“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来见我!我每天都在等你......我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等你......”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然后再不要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坏......你这个骗子......骗子......”
他嚎啕大哭,甚至抽气,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时危不做声,任他在耳边大喊,她没有可狡辩的话,她确实狠心抛下了他。
原本,她是想通过时久作出她没有后路的假象,但她低估了小狗的真心。
意外中了两枪,她在菠萝分区酒庄昏迷了很久,一醒来就从莫琳那得知了杰森的暴行和时久的状态。
说痛心太虚伪,她本可以告诉他,她还活着,但是她又希望他可以再伤心一些,再痛苦久一些,让她死得完美。
但她没有,也没想到,他竟然跑去她的墓地自杀。
听筒里传来了他的一字一句,他的笑他的骂,还有他的伤心。
整整九枪,他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每一次开枪都仿佛开在她心上,而她也因为情绪激动濒临休克。
不得已,她只能通知谢庆,给时久一个提示。
她的小狗比她想象得更加沉稳,他猜到了。
“时危,我不会原谅你了,我不原谅你......不要再抛下我了......我不要和你分开,你去哪我就去哪......”
眼泪滚进脖子里,时危拍着他的背,长叹一息。
“不会了,我答应你不会再抛下你了。”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你这个大骗子!”
时久用力抱紧,生怕她又消失。
她松开人,抚摸他的脸。
白白净净的脸被五道疤痕撕破,即使已经痊愈,摸上去依旧不平整。
就像原本无瑕的天空被群山硬生生凿出了裂隙,她手指描摹着,心底颤动。
她轻声回答:“我会骗很多人,但是我不轻易许承诺。这件事上,我不骗你。”
“你会嫌我不好看了吗?”
时久按住她的手,生气的语气里带了点委屈。
她笑了声,又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伤痕上:“你会嫌我不好看吗?”
“不会!只要你的气味在,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你不管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小狗低头,在她的伤痕上舔舐,既嗅着她的气味,又在她身上标记下他的气味。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也好想念小狗的气味,想念怎么都掉不完的毛发,想念柔软的尾巴,长长的四肢和怎么折都没关系的耳朵,想念他的一切。
迫不及待想好好吸一吸。
时久靠在长椅上,仰着脖子身体发软,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亲了,好久好久没有被抚摸了,太想念了,他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控制不住要原谅她了。
但是不行,他是有底线的小狗!
“我才不会那么快原谅你......你别以为亲亲我就能让我不生气......”
时危进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红印,和他脸颊的红晕诡异地适配,看得她很心疼。
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吻上红痕,耳畔听见他陡然加重的喘息,又一口咬住那正在滚动的喉结。
“宝贝,你的伤有点重。”
“......”
“这靠椅也好硬。”
“......我会哭给你看的。”
他抿着唇,目光幽怨。
她笑出了声,揉揉耳朵,又戳戳他的脸:“是谁家的小狗这么爱哭啊?”
“是我又怎么样?现在不可以吗?”
无奈叹了口气,她扶着他的后脑,轻轻吻着,抚摸着,亲到他发出舒服的叹息。
“不可以,去医院。”
他抗议了,但抗议无效,不情不愿被她拉上了车,又推给了医生。
董事长中枪住院,五角星一下子群龙无首。
没有镇压的势力,是很容易乱的,也很容易浑水摸鱼。
但现在不是时危浑水摸鱼的机会,集团内知道她假死的消息,也知道她在外成立新公司企图吞并五角星的事。
坐在杰森的病床前,带着眼镜,但打扮成熟许多的秘书在她耳边悄声汇报了几句。
“医院被围了。”
冷笑一声,她点头:“意料之中。”
秘书离开了,杰森也该醒了。
“别装了。”
他昏迷了三日,可真躺得住啊。
她眯眼打量着面容苍白的人,看着他睁眼,视线瞟着她。
氧气面罩上浮起一层水雾,杰森开口,嗓音干瘪:“你不能让我出事。”
“听到了?”她也不打算隐瞒,翘起了腿,“你该感谢时久。”
“感谢你的狗?”
“你好像很瞧不起他?这会让我不高兴,所以,对他放尊敬点,他叫时久。”
他们已经不再是同伴,或是上下级的关系,时危也不必再做出伏低的模样。
她不高兴,他就得看她脸色,斟酌措辞。
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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