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的空气,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变得粘稠而滚烫。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寻常百姓或许只能感受到街面上巡逻的兵丁比往日多了几分,盘查也严苛了数倍,但对于那些嗅觉敏锐的江湖人与地头蛇而言,这却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府军都尉府的探子与铁索帮的帮众,如同被惊扰的蚁群,疯狂地涌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酒肆茶楼到陋巷暗娼,他们翻遍了每一处客栈的住客名录,盘问了每一个面生的外乡人。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又模糊:一个文弱的年轻书生,以及他身边那个独臂的仆从。
然而,这对诡异的组合,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掀起的滔天巨浪,正将整座城市的地下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可浪潮的源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南,新购的小院内,一局棋已经摆了整整两日。
林河端坐于石桌前,悠然地捻起一枚白子,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响,与院外那份愈演愈烈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对面空无一人,这盘棋,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与自己对弈。
影手如一尊沉默的铁塑,静立于廊下,目光穿过墙头的枝叶,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在巷口徘徊、窥探的视线。
那些目光充满了急切与凶狠,却始终不敢越过这道看似寻常的院墙。
“他们找不到我们。”
影手的嗓音沙哑,陈述着一个事实。
这两日,他数次改变形貌外出查探,整座平阳城已然变成了一张天罗地网,而他们,就是网中央那处诡异的空白。
“找得到,才是不正常。”
林河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头也未抬,“一张网,之所以能捕到鱼,是因为鱼在惊慌失措地游动。可如果鱼自己不动,甚至主动沉到了水底最深的淤泥里,那么这张网撒得再大,也终究是徒劳。”
他将一枚被围困的黑子从棋盘上拈起,随手丢入棋盒。
“钱彪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他会疯狂地抓住身边任何一根稻草,会用尽所有力气挣扎。我要的,就是让他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让他从心底里确认,除了我,再没有任何一根稻草可以救他。”
这番话语调平淡,却蕴含着一种将人心**于股掌之上的绝对自信。
影手沉默了,他看着林河那张温和的侧脸,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攻心”二字的可怕。
那是一种比刀锋更锐利、比剧毒更致命的力量。
当第三日的黄昏降临,钱彪的耐心与理智,终于被消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都尉府的书房内,名贵的瓷器被摔了一地,碎片狼藉。
钱彪像一头被囚禁的暴熊,来回踱步,他那张素来凶悍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暴躁与一种被无限放大的恐惧。
整整三天!
他几乎将平阳城掘地三尺,却连对方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那个神秘的书生,那个该死的独臂仆人,他们就像两个来自地狱的幽灵,在留下那句致命的警告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这种未知的、被动的局面,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仿佛被套上了一根无形的绞索,并且正在一寸寸地收紧。
他不敢将此事上报给自己的姐夫孙铭。
他很清楚,以孙铭那明哲保身的性子,一旦得知此事,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就是他钱彪。
**灭口?
连人都找不到,谈何灭口!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都尉大人……”
一名亲信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畏惧,“铁索帮的陈帮主又来了,在门外求见。”
“让他滚!”
钱彪发出一声怒吼,抓起身边的砚台便狠狠砸了过去。
砚台擦着亲信的头皮飞过,在门框上撞得粉碎,墨汁四溅。
“一群废物!全都是废物!”
钱彪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告诉陈泰,再找不到人,老子就先拆了他的铁索帮!”
那亲信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书房内,重归死寂。
钱彪颓然地坐倒在太师椅上,粗重地喘息着。
愤怒过后,是更加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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