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是无形的风,也是最锋利的刀。
它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听众;它不惧怕真相,只以人心为食。
当整个淮南郡都开始窃窃私语,将清官与名妓的名字编排在一起时,一张看不见的网便已悄然收紧,勒住了郡丞府的咽喉。
府内的气氛,在短短两日内,变得压抑而诡异。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彼此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却又不敢公然议论。
他们伺候**时,动作愈发恭敬,那份恭敬之下,却埋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与窥探。
他们会下意识地去嗅闻空气中的味道,试图从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中,印证外界的传闻。
最先出现裂痕的,是**最信任的幕僚团队。
书房议事,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讨论的也依旧是郡中的繁杂公务。
然而,往日里那种畅所欲言、同心协力的默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大人,关于城南漕运的账目,下官以为……”
一名幕僚开口,话说到一半,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的袍袖,随即又像被烫到一般飞速移开。
他的动作很隐蔽,却瞒不过在场的任何人。
所有人都闻到了。
那股清冷的、独特的、与传说中醉春风红芍闺房别无二致的静神香,正从他们敬若神明的府尊大人身上,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它混杂在墨香与书卷气中,形成了一种荒谬而刺鼻的违和感。
**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面沉如水,心中却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敌人想要的,并非是让他疲于奔命地去澄清什么桂花糕的谣言。
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杀招,是这股如同鬼魅般缠绕在他身上、洗不掉也挥不去的香气!
这香气,正在无声地瓦解他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威信,腐蚀着他与下属之间最宝贵的信任。
它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郡丞府的心脏,让每一个人都开始怀疑,那座名为“清廉”的牌坊,是否早已蛀空了内里。
他想发怒,想咆哮,想将这些人统统赶出去。
可他不能。
他一旦为此事动怒,便正中敌人下怀,坐实了“恼羞成怒”的罪名。
他只能沉默,用比以往更加严苛、更加冷峻的态度来处理公务,试图用工作的压力,来掩盖这道已经出现的、正在不断扩大的裂痕。
可他越是如此,旁人眼中的怀疑便越是浓重。
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往往最先从内部崩塌。
城西,土地庙。
破败的庙宇在瑟瑟秋风中苟延残喘,与城中那沸反盈天的流言蜚语,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儒衫的少年,正借着从破洞屋顶漏下的天光,摇头晃脑地苦读。
他便是红芍的弟弟,苏文。
一名老仆端着一碗稀粥,心疼地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歇歇吧,先喝口粥暖暖身子。”
“不了,福伯。”
苏文放下书卷,脸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姐姐为了我,身陷泥沼。我若再不争气,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她?唯有考取功名,才能将她从那火坑里拉出来!”
老仆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浑浊的泪花。
就在这时,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与怒骂。
“**!就是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在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那壮汉手里,还捧着一堆闪烁着青光的瓷器碎片。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苏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老仆护在身后。
“做什么?”
为首的壮汉一把推开他,将那堆碎片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方才在街上,撞翻了我们家少爷的马车,还打碎了这件前朝的青釉瓶!你说要做什么?”
苏文脸色煞白,争辩道:“我没有!方才是你们的马车横冲直撞,我为了躲避才不慎摔倒,根本没有碰到你们的东西!”
“放屁!”
壮汉眼睛一瞪,凶相毕露,“你撞没撞到,我们兄弟几个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青釉瓶,价值五百两!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就跟我们去见官!让你尝尝大牢的滋味!”
五百两!
这个数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得苏文和老仆福伯头晕目眩。
别说五百两,他们现在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我们……我们没钱……”
福伯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我们家少爷是读书人,他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啊!”
“没钱?”
壮汉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福伯,“没钱就用人来抵!给我把他绑了,带走!”
两个地痞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