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幽暗的房间里,偌大的窗子紧闭,厚重的窗帘把阳光不留一丝缝隙的遮挡在外。
满室静寂中,只有钟声滴答滴答走表。
木地板铺着的地毯材质极好,但上面却凌乱堆放着倒地的台灯,熄灭的蜡烛,碎裂的杯子,还有一双精致的棉拖。
拖鞋上方就是一组牛皮沙发,沙发上垂落着毛毯,毛毯下是一双裸/露在外的精致白皙的脚,还有纤细的小腿。
顺着往上看,少女的呼吸声微弱均匀。
钟声指到十二点,钟声敲响,一声一声在房间回荡。
少女总算睁开了眼眸,倦怠的坐起身来,一身真丝睡裙柔顺的贴在单薄瘦弱的身体上,露出明显的锁骨和下巴。
她静了片刻,才起身,光脚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的钻进来,照耀在她苍白小巧的脸上。
有一瞬间,她眼睛被刺疼,泪水沾染睫毛,令她不适的抬手遮住了眼眸。
半晌,才移开。
满室阴暗被阳光驱散,露出房间原本的样子,木地板,两米宽的大红酸枝床,牛皮沙发,处处精致奢华。
窗前少女回望了一眼,情绪平静,直至此刻,她彻底接受自己回到了自己十八岁那年。
她在京山的家,那栋她仅仅只住了三年的小白楼。
景家祖祖代代煊赫,哪怕到了她这一代,家世底蕴依旧丰厚。
在那年乱动来临前,景瑶祖父有先见之明带着全家迁至海外,又在开放之际,带着国外赚的外汇券回国办厂投资,是全国当时最大的外资企业。
京山是景家祖宅,景瑶出自景家第三脉,自出生就孱弱,名贵汤药钓养着的药罐子。
三年前她被家中送到京山养病,说是京山风水可以让她身子好一些。
好不好的也就那么回事,但景瑶若不是重生一回,绝不敢相信她只在这栋小白楼住了三年,偌大景家竟在半年后轰然倒塌,家产落魄,甚至资不抵债。
而她之后的命运……跌宕起伏,下场凄惨。
她回忆起在那个毒剧本里的最后她选择了自杀坠楼,这是她这个贯穿三个短剧剧本恶毒女配的命定结局。
可是……
她在阳光下伸出几近透明的之间,抬眸望着落在指尖上温暖的光。
微风拂面,桂香扑鼻。
她这样矫情的人,怕疼怕丑,怎么可能会自杀呢,那么高的楼,让自己摔下去摔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她像是被编剧强行剥去了属于她的灵魂,像个傀儡木偶一样,走向剧中角色命定的悲惨结局。
景瑶敛眸,遮住眸底阴郁。
“大小姐……”身后传来佣人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景瑶回神,收回指尖,轻声:“进来吧。”
佣人们似不敢置信,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门,阳光映入眼中,更是照亮了她们震惊的神色。
逆光中,并看不太清大小姐的脸,但大小姐居然……开了窗?
她不是最讨厌阳光,整天阴沉沉的把自己关在黑暗中吗?
“去拿一面镜子。”
“啊?”佣人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景瑶微微蹙眉,唇线微抿,声线便低了几分,“镜子。”
镜子?两个佣人对视一眼,匆促间赶紧一个人接过食盒,一个人去外面找镜子了。
因为大小姐不爱照镜子,小白楼其实根本没几面镜子,鲜少几面也是浴室里被定在墙面上。
那佣人摸不透阴晴不定的景瑶,只能回自己房间拿了一面小镜子又再度返回。
“大小姐……你看这面镜子可以吗?”她很小心翼翼的往前递过去,怕景瑶像以前一样看着镜子就发疯砸碎。
两个人都屏息等待,景瑶却伸手接过了那面掌心大的小镜子。
她转了个身,就着光线,看向镜中的自己。
秀气的眉,清淡的眉眼,处处精致,却透着不正常的白,和那似死人一般的唇色。
剧本里长期密闭在阴暗里十八岁的景瑶,可不就是这样吗?因为自卑,不敢去学校,不敢见人,在最豪华的别墅里,活的像一只阴暗水沟里的老鼠。
她扯唇,似有几分讥讽。
但她景瑶不是,她是景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是景家上上下下娇宠的大小姐,她怎么可能会惧怕阳光?
自卑?
镜子里那双原本抑郁的眼眸微挑,黑白分明的瞳孔充斥着骄矜,冷傲、却唯独没有自卑!
镜子被她随手丢在女佣身上,女佣连忙拿稳,抬眸轻轻去探寻她的神色。
却见一向阴郁怯懦的大小姐竟然弯了唇,那侧脸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感,竟令人不由自主的失了神。
她明明这么好看。
“大小姐,祁珉少爷给你做了银耳莲子羹……”
再度听到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景瑶也只不过眸光轻轻一闪。
祁珉,祁家和景家曾定有婚约,景家因为举家搬迁至海外躲过一劫,祁家却遭了清算,祖父家人都被下放,祁珉出生在牛棚里,母亲体弱因病去世,父亲也死于一场意外。
三年前她回国,景家老爷子念及旧情,把寄人篱下跟着叔婶生活的祁珉,接回了景家照看。
婚约是不提了,祁珉和景瑶却住在一栋别墅,上同一所学校,祁珉很照顾景瑶,三年时间也算青梅竹马。
要不是重生一回,她都不知晓温和的祁珉,原来这么恨景家。
半年后,祁珉就会把搜集到的景家材料上报,致使景家大厦倾塌。
到那时,他已拿回祁家曾被收回的大半财产,加上收购了景家的产业,年仅二十岁,就成了京山新贵。
他褪去往日对她的温柔宠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施舍道:“祁家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个住处。”
景瑶敛眸,遮住眸底郁色。
祁珉,她被写好的悲剧人生里的第一个刽子手。
景瑶慢条斯理的穿上拖鞋,见她要走出房门,女佣震惊之下连忙拿过披肩给她披在肩膀上。
已经入秋了,天气略有些凉。
景瑶顺着记忆中的走廊下楼,经过空中长廊,到达另一栋楼里。
这便是祁珉在景家的住处,景瑶脚步翩翩,最后顺着微微打开的书房门,看见了坐在桌前专注的男人。
祁珉比她大两岁,颇有经商天赋,景瑶信任他,早就把爷爷赠予她的京山的企业资产都交给了他替她打理。
而这几年,祁珉也一直做的不错。
景瑶隔着门如同隔着时光一样,看着这个才过二十岁却初露锋芒的男人。
她曾经最信任,暗暗爱慕的人,却在半年后,狠狠背刺了她一刀。
“小姐……”
“走吧。”景瑶转身,离开此处。
这几日她半睡半醒,勉强记起当年浑浑噩噩中发生的一些大事。
明天傍晚,京山酒楼。
祁珉要和一个外地来的老板,谈合作。
上辈子景瑶自是不会管这些事的,但这次嘛……那个外地来的老板。
她扯扯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大概从这个时候开始,祁珉用了三年布下的棋盘终于开始落子了。
翌日
京山酒楼包厢中
祁珉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等着坐在对面的人开口。
他对面坐了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成熟女人,大波浪卷发垂在身前,面容娇媚,金耳环,还穿着黑色的紧身裙,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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