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言,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欲求一醉,却是千难万难。
酒入腹中,似火燎一般,季九双目赤红,却一杯接着一杯。
春水见他握着杯盏的手指都有些颤抖,待要开口相劝却又不敢,幸得微之也瞧出了季九的异样,不再斟酒与他。
季九跌跌撞撞起身告辞,春水忙扶住他。
“不知小郎君尊姓何名,家宅何处?”元稹见自己将人灌的烂醉,还未问及姓字。
“长乐坊。”春水含糊答了一句,便搀扶着季九离去。
等二人相携而去后,白居易和李绅才止了议论。
“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当真是年少风流。”白居易赞道。
元稹也若有所思,重新落座后拣了一杯茶喝。
“微之不是说当日曾失落玉佩一枚么,不知小郎君可曾看见过?”季九走后,李绅才想起来,提醒元稹道。
“听说郑老夫人为着这枚玉佩,还责罚了微之一回,可有此事?”白居易也道。
“当日确实遗失一枚同心玉佩,乃是祖上所传。记得儿时衣不蔽体,食不充肠,母亲也未将它拿出来卖掉,我却不小心弄丢了。”元稹令小童嘉木去寺里细细找了一回,但遍寻不着。家传之物岂能忘记,但方才见那小郎君郁郁寡欢,不知何事萦怀,便未提起。
“那小公子腰间悬剑,倒不太像是读书人,他同行的那位姑娘,方才却听的津津有味,似能意会。”李绅又道。
“公垂兄得遇知音么?只是我瞧那姑娘形貌风流,似有系臂之宠,只怕小公子不肯割爱。”白居易听了取笑道。
“那小郎君像是有心事,微之不必介怀。”李绅不理白居易打趣,斟了一杯酒递与元稹道。
元稹笑着摇了摇头,又约着和白居易去华阳观闭门苦读,方才各自散去。
季九也没什么心思再买话本,一路踉跄着回了长乐坊,肢体懒怠心中却极为清明。
他伸手摸索着从怀中取出玉佩,古物历久弥新,通透润泽,在烛火下莹光熠熠,他一厢灼热情火却渐渐冷淡了去。那日遇见的小娘子,音容笑貌也恍惚起来,果真都是幻境么?季九握着玉佩,脑袋渐渐昏沉起来,义父的红色宫服和那小娘子的一袭红裙,旋转着绞在一起,他却摸不到一片衣角。
哪天遇见了,再物归原主罢,季九哂笑了一声,将玉佩扔进了匣子里,方才沉沉睡去。
春水见他呼吸调匀,壮着胆子过去,取细布沾了热水,替他擦拭手脚。
季九隔日入宫一趟,这日正在游廊下坐着看李恒逗弄雀儿。
“小殿下可是一日都离不得使君。”
七月将尽,酷热难当。游廊上有藤蔓香草缠绕,挡住了日头,倒还有一丝凉意,李恒一心一意地逗弄着雀儿,季九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低下头研读书卷。霍仙鸣故去后,季九曾回京奔丧,宅第财宝一分未取,全数给了孙忠义,霍仙鸣的藏书手札却全都收归囊中。
“原来是解公公。”季九放下书卷,站起身道。
上次孙忠义设宴,解玉也在席中,因着薛盈珍太过光彩照人,季九并未留意到他。今日一瞧,见他容貌不俗,若不是身着内侍衣衫,只怕要错认作翩翩公子了。
季九从小儿怕热,这会子见解玉大日头底下走来,衣衫却系的齐整,面庞晶莹如冰雪,心里想着这人敢不是冰雕的人儿,不禁羡慕起来。
“使君外道了,你我二人同在东宫供职,何必如此客气。解某小字连环,使君唤我连环便可,也显得亲热些。”解玉嘴角浮起笑意,如冰雪初绽。
季九见他意态从容风流蕴藉,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解玉是纪美人跟前的红人,季九不敢怠慢,忙应着请他坐下。
“阿宁这几日身子骨坚实了许多,倒要谢过使君。”解玉也不推辞,挨着季九坐下道。
“分内之事,还请谢公公代我谢过娘娘。”纪美人前几日又赏了上好绢匹,季九还未来得及前去谢恩。
“使君又客气了,唤我连环便可。”解连环应下笑道。
两人寒暄了一番,解玉才提起正事,原来是王叔文母亲重病,要宴请诸人。
太子既占了上风,王叔文想必蹦跶不了多久,季九懒得敷衍,当下便推辞有事,不与解玉同去。
“王叔文徒称国手,这盘棋却一败涂地了。”解玉叹道,王叔文以棋艺精湛得侍翰林待诏,朝堂翰苑也曾一手遮天,不想到头来输的这般狼狈。这次遍请宦官,难不成是要摇尾乞怜么?
季九听解玉言中隐隐有同情之意,拿捏不准他想试探什么,只得沉默以对。
“选错了主子,这辈子都无翻身之日了。”解玉自顾自感叹,王叔文这些人虽激进,却有一片无私为民的热忱,罢宫市五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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