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侯不肯见你们,是朕之过!”皇帝听完几人一路遭遇后,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父皇,儿臣手掌脚底,都划破起茧了。”山高险阻,李恒一件件讲与皇帝听,末了又挽起手臂,将枝叶划下的痕迹露与皇帝瞧。
“恒儿一路辛苦了。”皇帝打发侍立在一旁的宫人,去太医署取伤药与李恒涂。
“殿下心诚,攀爬时从不肯让微臣搀扶,所以李邺侯才收下了贡品。”裴行远说的真心实意,一路上李恒的确是没有让他背过。
几人在含元殿复命,言道虽没见着李邺侯,但晌午歇息时,听得仙乐之声,打了个盹,包袱里的珍奇就一件也不见了。
“儿臣恍惚觉得,有谁摸了摸额头,但醒来问阿九和行远,都说不是他们。”李恒一边让宫女服侍着上药,一边接过裴行远的话道。
“李邺侯对我们家向来情重,这是他喜欢你。”皇帝又站在窗前,远眺城外山脉,不知李邺侯是否也在看这里?
季九原先还心中惴惴,怕几人在皇帝面前路出马脚,不成想竟这么容易就瞒哄过去了。
是什么大事?让皇帝忧心忡忡,短短月余,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几分。
“父皇瘦了,是暑热不想用膳么,儿臣从山间摘了些梅子,与父皇熬汤喝。”趁皇帝临窗远眺,季九在李恒耳边悄声嘱咐,李恒听完扬声问道。
“朕如何能咽得下去,六月初三,朕的宰相遇刺身亡!”皇帝到现在都惊骇不已,提起时身子轻轻颤抖。宰相遇刺,可是古往今来头一遭,李邺侯想必因着这个,对自己有不满之心。
六月初三日,武元衡骑马出靖安坊东门,上朝时天还未亮,侍从手中举着灯烛,却被一箭扑灭,待重新燃起时,就见血泊中倒着武元衡的身子,头颅不见踪影。百官听闻后,三日不敢上朝。那几日,皇帝坐在空荡荡的朝堂上,谁都不敢上前劝他。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他们竟敢刺杀朕的宰相!”时隔数日,皇帝依旧暴怒不已。
“陛下,可抓住凶手了么?”几人听闻后,都吓了一跳,裴行远当先问道。
“朕已命羽林卫和长安府严查,应该是淮西的人所作,朕迟早要替武相国报仇雪恨。”宰相横尸道旁,凶手却迟迟抓不住,皇帝心里犹如油煎。刺客得意洋洋,竟寄信与查案的官员,口出狂言,说谁要抓捕他,他便要杀了谁。
官员被恐吓后,惧怕凶手,开始了缉拿凶手的比赛,比谁的动作更慢,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武元衡,横尸路旁,死无全尸。
皇帝见状暴怒,下令京师衙门全力搜捕,赏钱赐官,若有胆敢藏匿者,满门抄斩,连公侯王府的闺门绣室都没有放过,将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但依旧没抓到凶手。
季九回长乐坊,春水战战兢兢等着,家里的竹林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
“九郎无事就好。”春水见季九回家,松了一口气。才说起官兵来府里,见竹林茂密,挥刀出鞘,砍了个七零八落。
“我能有什么事?”季九笑了一声。
“听说那刺客武功高强,只怕早飞出了长安城。”春水将坊间闲谈说与季九,长安多游侠,一个个讲得绘声绘色,老百姓吓得不敢出门。
过了几日,衙门抓了几个淮西的探子,言道他们便是凶手,推出午门开刀问斩,长安士民拍手称快。
季九也去看了一回热闹,那几个人虽瞧着有些功夫,但能无声无息间割掉宰相头颅的人,必定是高手,不可能是这几个庸常之辈。
“使君,武相国死不瞑目哪。”
杨元卿被皇帝从淮西召回,来季九宅中叙旧。武元衡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却惨死道旁,杨元卿热泪不能止,哭着与季九道。
你怎知他死不瞑目?武元衡的头颅都被刺客割走了。季九想想也觉得心中惨然,堂堂宰相,竟横死街上。还记得那日,他立在含元殿,如玉树芝兰,转眼间却生死两隔,当真是人生无常。
“杨兄节哀,如今凶手已伏法,武相国若泉下有知,也当瞑目。”季九从婢女手里,接过汗巾替他擦泪。
“那些淮西探子,不过是衙门用来遮人耳目的,真凶依旧逍遥法外,你知道,我知道,朝臣知道,皇帝也知道,否则为何急急召我回京,武相国的尸首,至今仍在贼人手里,他如何瞑目?我如何心安?”杨元卿听了,越发恸哭起来。
“陛下如何说?”凶手虽没找到,但必定与淮西有关,季九想知道皇帝下一步要怎么做?
“陛下也恸哭了一场,言道必定杀了吴元济,为武相国报仇。”
武元衡主张对淮西用兵,换了高霞寓前去后,勇猛无比,连着打了数十场胜仗。众人都猜是吴元济恼羞成怒,遣人刺杀了武元衡。
“看来高将军用兵如神,逼迫的吴元济狗急跳墙。”
“并非如使君所言,高霞寓领兵急进,确实打了不少胜仗,但他有勇无谋,中了淮西的诱敌之策,在文城栅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只有高霞寓,我和几位中使一同逃了出来。”
以往打了败仗,中使们都按下不报,这次官军主力几乎尽数覆没,实在是掩盖不住了,皇帝听后大为震惊,中使们还一个劲替高霞寓推卸责任,惹得皇帝大怒,尽数下入狱中。
“这么大的消息,我竟然不知道。”季九惊讶道。
“武相国刚遇刺,再传出淮西失利,只怕京师百姓都要坐不住了。如今只朝臣们在议论,纷纷请皇帝罢兵。”
“皇帝怎么说?”季九忙问道,如此形势,当真进退两难了,不知皇帝会如何抉择?
“陛下不顾众人反对,决意削藩,要替武相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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