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是秦君宁,杨凌风长吁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只要别是祖父,是谁都好。
不知为何,杨凌风只见着祖父那张脸,哪怕不用做贼心虚,他也只有战战兢兢的份。
“许是平日太清闲了,还能让你有时间偷听自己父亲说话。”
“好了吧,你可快闭上嘴吧。”杨凌风没好气地白了秦君宁一眼,“你来干什么?别是只来告诉凌舟外礼部贴了考官名录吧?那你可来晚了。”
“那倒不是……”秦君宁浅笑拿出手中的锦盒。
……
杨承志的书房与杨凌安的院子仅一墙之隔,故而那处杨凌风闹出的动静并未瞒过此刻正在房内下棋的父子二人。
茶盏已然见底,杨承志手中捻起的黑子始终不见落下。
“父亲,您这步走错了。”杨凌安提醒道。
杨承志长叹一声:“今日有些心神不定,罢了,不下了。”说完他拂袖起身,因着动作太大还将一旁的棋笥碰落在地,剩余黑子随之散落一地。
“父亲心中有事,自然举棋不定,敢问父亲真要将祖父的打算说予二弟听?”
“……”杨承志长叹一口气,久久未言。
这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旦说出口,等不到杨凌舟的态度,光李氏一人就能闹得阖府不得安生,他不得不慎重些。
“若只是因为杨大人担任主考,不如让儿子去与祖父说说。”这点是杨凌安极其不理解的,在他看来是非自有曲直,公道在人心,杨凌舟苦读这些年,学问上是做不了假的,祖父何苦为了一个避嫌的由头就让杨凌舟刻意落举?
“你祖父有他的打算。”杨承志闷闷说道。
杨凌安垂下视线,这话放在平日,儿孙心中再有疑问也只得咽下。可事关杨凌舟的前程大事,若能争取,身为兄长必须为其争一争。
捡起地面上最后一枚黑子的同时杨凌安不紧不慢说道:“父亲是知晓凌舟性子的,刻意隐瞒或是强迫,只会适得其反,不若等我见过祖父再说?”
“没用的,你祖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杨承志面带痛苦合上双眼,老爷子说出的话向来都是板上钉钉,哪里会有变动。
那日只在老爷子将这个决定说出口时,他当即顾不得其他已然顶了回去,然而……在老爷子将其中利弊言明之后,杨承志震惊之余,心里最初的不甘、愤怒逐渐消失殆尽。
手心手背都是肉,换作旁人定然也会像他这般抉择吧……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杨凌安淡淡回道。
见杨凌安眼中坚定,杨承志并未阻拦:“你非要去我不拦你,待你……终究也与你有些关系的,去听听也好。”
杨凌安有些不解,见父亲不愿再开口,他也只得行礼退下。
东西既已送到,秦君宁不好在此耽搁杨凌舟太久。
与杨凌风一同踏出房门时,她悄悄看了一眼身旁摇头晃脑的杨凌风,听他方才话中意思,似乎他也是在近日才知晓自家与杨弘济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前太子太傅杨弘济,皇上登基初他就选了告老还乡的路子,未碍着江禄路的人,自然不值得他在意。秦君宁机缘巧合下听得了这位老臣的一些往事,嫡女嫁予前太子不说,听说当年这位老臣不止教导过前太子,当今皇上也得唤其一声恩师。如果不是前太子短命,如今皇后的母家该是眼前的杨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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