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治元年,四月初五,天降吉兆,帝后大婚。
寅时三刻,礼部尚书应翰已在太庙前反复确认仪程。
他手里捧着比碗还厚的礼册,四月晨风微寒,额角却泌着细汗。
这场大婚圣心独宠,破例之处太多。
帝后从王府发嫁,銮驾巡城,婚服制式繁华,等到了太庙,只怕新人下辇时,绸缎逶迤,都能铺满太庙玉阶。
安保之责,重于泰山。
他这正想着,礼部侍郎也飞驰过来:“大人,禁军来报,朱雀大街已经净街,百姓沿街侯驾已逾三万之数。”
应翰望着将亮的天色,深吸一口气:“按陛下吩咐,銮仪不减,护卫更不可省。让五城兵马司再调五千人维持秩序。”
侍郎点点头:“兵部孔大人已经安排下去了。”
应翰抚了抚心口,倒是不再操心这事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他那一把花白胡须,迎着晨风被吹得乱窜。
应翰定了定思绪,又念起一桩要紧事:“这个时辰,钦天监该入宫恭请圣驾了……”
一旁与他作伴,站在门前等候的新臣娄洲闻言,忽地无故抬头望天,一只黑靴百无聊赖地碾磨着脚下新草。
应翰往旁边看了一眼,困惑:“娄大人……?”
电光石火间,他倏地福至心灵,一双老眼惊得瞪如铜铃:“陛下呢?!”
钦天监自然是在宫里寻不见圣驾。
皇帝做事,娄洲何故遮掩。
他掀了掀官服下摆,正色道:“自是不在宫里。”
能在哪里不言而喻。
应翰年过六十,到底是个老学究。
外面天光大亮,他却忽觉两眼一黑。
他日夜祈祷这三日莫要出什么幺蛾子,岂料大婚当日,皇帝竟已早早去到王府迎亲。
天边祥云显现,忽地有喜鹊掠过,啼鸣清越。
身旁的娄洲应是看见了远处的动静,撩袍迈步,就要招呼陈萍往前走。
应翰忙不迭跟上去,身后一群礼官也察觉,对这位御前近臣穷追不舍,一路高喊。
“大,大人……这可不合规矩,吉时没到啊!”
可喊大人也无办法,娄大人也没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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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洲耸耸肩,放声大笑。
太庙前等候的百官愈聚愈多。
除去礼部,那些仪仗队一个都没少。
远处鸿胪寺的人整装过来,有些手里竟牵着从遐北跑回来的好马。
应翰一把老骨头,跑着跑着气喘吁吁,眼前的娄洲也停下等他。
没等一口气喘匀,那娄大人又冲他笑,劝慰:“规矩而已,陛下要是能见帝后,哪个时辰不算吉时?
应翰哪里听过这种歪理邪说。
“哎哟……
他瞠目结舌,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正要说些什么,远处马蹄如惊雷,一支队伍疾驰赶到。
为首的青年风尘仆仆,身上却已卸下军甲,极为郑重地换上了一身官服。
娄洲见状笑了笑,别过头,扬声喊道:“霍小将军归京正好!
他自然招手,引着方向指挥:“来,队伍都往这走!护卫列队,陛下与帝后銮驾即刻便到!
……
昭南就坐在屏风后。
身侧许多宫人竞相奔走,又是领凤冠,又是戴珠钗,这些成了还不够,一身大红吉服也摆得熨帖,浮光织锦流动,金线交织,辉光璀然。
福海守在一旁坐立不安,叽叽喳喳,转来转去,看模样竟是紧张得很。
德延简直没眼看,一抬拂尘,将他圆滚的身子按下来:“你作甚?不稳重又成何体统。
福海活一把年纪,还没体会过这种焦灼。
他望了望屏风后坐着的帝后,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问得焦虑:“过会儿到了吉时,陛下亲自来迎亲……可人事官怎么还没到?可别坏了时辰。
人事官,专司教导新婚夫妻床笫间的春事。
古往今来嫁娶都有这么一个流程,福海都记着,一时嘴快问了出来,随即又被德延用拂尘木柄怼了回去。
“陛下先前就说过,不让给帝后请,若真请来人,那才算真坏了事。
福海想起来,霎时闭上嘴。
他若有所感,目光往殿门前一瞧,又是一阵惊愕。
不到吉时,门前也早已来了人。
傅觉止缓步往这边来,到了昭南近前,帝王威仪也遮了个干净。
琉璃镜里映着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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