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开始,楚知默便让影卫传话会京都,嘉南关一路天高水远,皇帝身体撑不住了,只能回京。
将她身边的人分成了两拨,由影七假扮她继续留在大部队,继续走官道,赵齐跟在影七身边,借着她身体油尽灯枯的借口,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起疑,
这次她带出来的大部分影卫都在,刺客也好,杀手也好,她有信心让他们讨不到好,
至于她,她带了影三影四还有戚长青,几人轻装上路,一路快马加鞭,争取在大部队进京之前先进,这样,就算到时候京中的人再发难,她也有应对之策。
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楚知默不甘不愿地在影四的游说下,换上了女装。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如此正式的女装,
以前在冷宫时,楚知默的衣服都是林老师用她所剩无几的旧衣服改的,就算后来有了楚元廷的接济,但毕竟不能惹人注意,一年能有一两件新衣服都是奢求的。
小孩子长得快,她的衣服都是一改再改,
林老师这个人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偏偏对女红一窍不通,所以她所有的衣服仅仅都只起到了保暖能穿的作用。
不过在冷宫那样的地方,能穿保暖已经是奢求了。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虽然当了皇帝后,她的衣服都是极尽奢华,可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样式,
藕粉色衣裙在暖融融的车厢里漾开柔和的弧度。楚知默的手肘支在铺着白狐裘的小几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暖炉的冰裂纹,垂落的裙摆下,绣着缠枝莲的锦袜轻轻搭在脚炉边,将那点冬日的冷意隔绝在外。
若从马车外来看,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马车,但内里大有天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赵齐听了他的计划后,几乎是擦着眼泪帮她装饰马车,
可谓是极尽奢华,生怕她路上受一点苦。
楚知默轻叹了口气,脖子被头上的朱钗坠得头疼,
原本她只想低调进京,但影二却觉得对方既然会派人来追杀她,手中绝对会有她的画像,甚至见过她也说不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替身之事被揭穿,沿路拦截再遇刺杀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她越是打扮得精致华丽,越不会引起人注意,
想来这大梁没人能够想到皇帝本来就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贵女会是皇帝男扮女装假扮的。
这一路她偶尔抬眼望向车窗外,只见小路旁的枯树挂着霜花,映得那抹藕粉愈发像枝头未落的暖蕊,在凛冽寒冬里透着几分娇柔的暖意。
戚长青对楚知默向来没什么尊重,但影四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所以每次戚长青对楚知默吹胡子瞪眼时,都会设法制止,
戚长青倒是一点没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反而怪她胳膊肘往外拐,
“养了这么长时间都是个养不熟的,怎么在她这种冷血冷清的人身边待久了,连心肺都烂了?”
这话一出,影四的脸瞬间就白了,愠怒地呵斥到,让他不要胡说八道。
戚长青冷哼了声,反问她,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影四很小就被送进了药谷,在治病救人上,她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天分,无论是嗅觉还是记忆力,都让人连连赞叹,
戚长青没有子孙,所以几乎是将影四当闺女养,恨不得将自己的一身本事都传给她,
可没想到影四十岁时,镇国公居然将人接了回去,无论他如何急头白脸地跟他说道,镇国公就是不放人,
把影四送到药谷,的确是因为她有天赋,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皇帝身边有个会医术的人在,危难之际也是一条后路。
硬气了一辈子的神医当然不干,可到底是敌不过大权在握的镇国公,
他不甘心,没办法退后了一步,试图商议着,看影四的意愿,若她愿意留在药谷,那么就将人留在,若她不愿意,就再说。
可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说要跟镇国公走,
可是把戚长青气得不轻,愣是好几年没再出过药谷,也不再接待前来求医问药的旅人。
要不是这次楚知默的身体出了状况,影四也不会再进药谷,将人请出山。
影四没想到戚长青会答应的那么痛快,毕竟当年闹得那么难看,她到现在都记得,她跟着镇国公离开时,戚长青气得头都没回一次就进了药谷。
“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师父!逢年过节的没让荞儿你给老夫磕头,老夫都给你记着呢!”
楚知默眉头微调,再望向戚长青时,眼底多了份探究,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她转头看了眼正一脸愤怒地拉扯着戚长青胳膊,让他不要再出言不逊的影四,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老顽童,
一间马车就这么被他们一来一往的吵闹而填满。
她微微勾了勾唇,饶有兴趣地问到,
“荞,是那个字?”
影四一记不好惹的眼刀终于是让戚长青偃旗息鼓了,皇帝问话,影四当然不能不答,回道,
“苦荞的荞。”
楚知默点了点头,嘴里念叨起来,
“戚荞儿,好名字。”
听楚知默给影四冠了他的姓,这老头一下子眼底闪过光,随即拍手叫好,
“戚荞儿,戚荞儿,不错,是个好名字。”
影四呆愣了一瞬,但随即眼底泛起了红,“陛下···”
她在药谷时,与她同一批学徒都被戚长青用药材起了名字,当时轮到她时便是‘苦荞’,可戚老头见她是个水汪汪的丫头,这个苦字,怎么也叫不下去,便只给她起了一个单字,荞。
皇帝的意思再不明显不过,影四心底更是动容,
若她姓了戚,有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她就不再单纯的是为楚知默舍生忘死的影卫了。
她这是为了她,给了她条后路。
“吁——”
影四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被晃了一下的三人顿时身形不稳,东倒西歪了一片。
影四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立马出了马车,而驾驶着马车的影三单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剑上,
“出了什么事?”
她问到,
影三压低了声音,眼神不断环顾四周,“有人。”
骤起的喝声刺破冷风,三匹毛色杂乱的劣马从道旁松林里窜出,
马上汉子个个裹着油污的短褐,腰间挎着锈迹斑斑的弯刀,为首那人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此刻正用刀柄指着马车,嗓音粗得像磨过砂石,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财物与马车,饶尔等不死!”
车厢内,楚知默握着暖炉的手指微微一紧,却未掀开车帘,眉头早在马车晃动时便锁死了起来,
马匪劫道?
影四带着刻意压制的怒意,扬声说道,
“我家主子乃是江南首富姜家人,车上皆是寻常货物,还望好汉高抬贵手,他日必有重谢。”
“姜家?”刀疤脸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藏在林子里的马匪顿时涌了出来,足有二十余人,手里的钢刀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管你什么家,到了清源山,就得听老子的规矩!”
影四何事受过这样的气,拔了刀就想砍了他的狗头,
“你!”
一旁理智的影三拉住了她的胳膊,打眼扫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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