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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倾国花

小说:

引灯

作者:

花坞雪早

分类:

穿越架空

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在宵烛嘴里漫开。

渐渐的,舌尖开始发麻,那古怪的味道令他几乎作呕。

宵烛不敢懈怠。他用嘴吮吸出歹徒手背里的毒汁,吐在旁边的青苔地上。

沾到毒血的青苔表面滋起细小白沫,很快便悉数枯死。

一口、两口、三口……

黑血的颜色慢慢变浅,当宵烛第十次吐出嘴里凝固的血块时,歹徒的身体终于有了温度。

但伤口处新渗出的血珠仍泛着诡艳的青蓝色,在火光映照下,宛如某种色泽妖异的染料。

宵烛认出来了,这应该是青环蛇毒。

它的毒性并不如其他蛇那样见血封喉,却具有非常强的麻痹效果,常被大夫采来制作麻醉药物。

宵烛反应及时,毒素已经被他清除了大半。至于清不掉的那些,也会随着人体自身的代谢被排出体外,不会再危及性命了。

……终于。

心中的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宵烛疲惫地阖了阖眼眸,径直往地上一躺,恨不得就此长眠,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旁边的男人尚处在昏迷状态,还未醒来。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他眉宇皱得很紧,嘴边时不时冒出几个短促的音节。

这回他说的不再是中原官话,而是宵烛从未听过的陌生语言。

除了满脸胡子拉碴略显邋遢外,此人简直称得上是个相当英俊的美男子,一点都不像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所以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的呢?

宵烛百思不得其解。

山洞里还有一具骸骨,骸骨旁边散落着主人生前的衣物和靴子。

现在宵烛想起来了,那正是朝廷官兵最常穿戴的款式。

结合先前男人话中透露出来的各种信息,宵烛推测,这名异族男人应当是朝廷缉捕的要犯,官兵也很有可能是他杀的,之所以藏身在山洞里,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

依照沂国当今律法,遇到凶案知情不报是重罪,宵烛应该赶紧去通秉官府。

倘若将犯人缉拿归案,他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钱。

但宵烛不想那样做。

说实话,他对朝廷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宵烛现在所在的这座小县城名为石硚岭,周围被群山环绕,地势偏僻,各种条件都非常落后,堪称穷乡僻壤。

几年前,县里一位进士及第的读书人不满于家乡现状,特意上书朝廷,详细陈述了石硚岭的情况,希望寻求帮扶。不久后,朝廷派来一位官员,任命其为石硚岭县令,负责统管县内各项事宜,为百姓排忧解难。

百姓们本以为石硚岭会由此往好的方向发展,哪知那县令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石硚岭物产贫瘠,每年上缴的赋税自然也不如其他地方多,为了政绩,县令加大盘剥力度,擅自将原本的税额比重由两成提高到三成,至于外地来的流民和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则连户籍都不给安。

对于这一乱象,难道朝廷就不知情吗?

不……它是知情,甚至默许的。

宵烛的善恶观念非常简单。朝廷压迫他们,他便不会再信任朝廷;而眼前这名逃犯,虽然片刻前曾想要杀他,最后却为他挡了蛇的攻击,他便愿意暂释前嫌去救对方。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能力有限,实在没办法帮助男人离开沂国,至于对方后续的命运如何,全凭造化。

山洞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宵烛在地上坐了很久,待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小了点,便打算离开。

起身时几缕碍事的发丝扫过面颊,宵烛这才想起自己束发的发带还绑在那逃犯胳膊上。

他走到逃犯身边,想要解下发带。

谁知男人的肢体似乎对外界动静十分敏感,宵烛刚伸出手,就被对方条件反射地推开!

“——!”

少年单薄的背脊撞上石壁,泄出的呜咽声裹在喉咙里,像受伤幼兽的哀鸣。

……好家伙,这人平日里到底是有多疑神疑鬼啊,连昏迷后也要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

如此杯弓蛇影,怕是长期活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下吧?

宵烛揉着被撞疼的手腕,终是放弃了拿回发带的想法。

横竖也不值几个钱,送他得了。

半天折腾下来,两只酱肉包早已脏得不成样子,但剥去外面的皮儿,里面还是可以吃的,没必要扔。

宵烛拾了几束干草,生了个小火堆,然后把包子放在火堆旁边。

等逃犯醒过来,还能垫垫肚子。

做完这些,他走到山洞门口,果不其然发现那大雨已经停了。

宵烛挽起裤脚,踩着泥泞的水洼,回家。

他现在的模样堪称滑稽。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衣服和脸上全是水渍和污泥,跟个刚捞起来的泥鳅儿似的。

好在此时路上行人不多,也就没什么人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

骤雨初歇,云开雾散,宵烛独自在山径间跋涉,倒也能品出不少别样的意趣。

此时已是傍晚,天边游动着金鳞般的薄云,被雨洗过的松针上垂着亮晶晶的水帘,山鹧鸪抖翅时洒落满地琼光,泥径旁的树影斜斜浸在水洼里,被涟漪揉皱成生动的水墨画卷。

转过崖角时,宵烛终于望见了山坳里一片熟悉的低矮茅檐。

那便是乱石村。

村庄里分布着许多由茅草和土砖搭成的破屋,屋外篱笆扎得东倒西歪。

几缕炊烟沿着湿漉漉的天幕攀升,在暮色里洇开淡淡墨痕。

乱石村穷归穷,论景色可不比其他地方差。

早上出门前宵烛在家门口晾了些腌菜,一场大雨浇得他那叫一个心疼,甚至已经做好了为它们“收尸”的打算。

谁知等他加快脚步走到家门口,那些腌菜却都不见了。

嗯?

怎么回事?

被偷了?

怎么还有人偷腌菜啊。

宵烛有点无奈,但不生气。

毕竟,那些腌菜就算不被偷,被雨水泡发过后也多半是不能再吃的。现在还免去了收拾残局的麻烦,多省事!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不然天天怄气,最后气坏的还是自己。

宵烛正要去开门,这时“吱呀”一声,门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道清脆娇婉的声音如鸟儿般从屋里飞了出来:

“今天咋回来得这么晚?我可等了你好半天——你怎么啦?!”

开门的是一名穿着桃粉色纱裙的妙龄少女。她生得极为貌美,眉目灼灼,艳若芙蕖,眉心还描了一瓣浅金色花钿。

看清彼此的那一刻,她和宵烛双双愣在原地。

“你不是说在镇上做工吗?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少女不解地皱起眉,抢先发话了,“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宵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为了不让女孩担心,他想了想,做手语道:

回家时下雨路滑,摔了一跤,不碍事。

“……真的?”女孩拧起秀气的眉,显然这个理由不太能说服她,“那怎么披头散发的?你发带呢?”

宵烛:

被树枝刮的,明日我再重新缝一条。有话咱进屋说,我现在身上全是水和泥巴,可难受!

看他这蔫头巴脑的模样,女孩嘟哝道:

“我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差点被你吓死啦……真没见过比你还笨的兄长!”

宵烛比划着问:

我晾在外面的那些腌菜是你收的吗?有没有淋水?

“除了我还能有谁,谁看得上你那堆破烂啊!贼都不稀罕光顾咱家呢。”

如此就算是把先前的话题蒙混过去了。

宵烛在心里松了口气。

进屋后,宵烛先是去洗脸束发,换上干净的外衣,接着,他又忙不迭跑进灶房,用锅灶烧了一大桶热水。

等滚烫的沸水渐渐冷却后,宵烛提着木桶走进卧房。

这茅草屋小得可怜,统共就三个房间,一个是做饭的灶房,一个用来堆杂物,剩下一间则是卧房,连门都没有,只能用布帘子同外间隔开。

往常宵烛一个人在家时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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