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江家后门进去。
见江平涯带着那两位大人在后花园的凉亭里议事。
江月灵猛地拉香满棠蹲下，躲在了假山石后。
香满棠眼皮一跳，不解地看着她，小声道：“躲什么，直接过去行个礼，就可以光明正大走了啊。”
江月灵一拍脑瓜：“看我，习惯了。”
这是做多了坏事，条件反射。
刚要出去，香满棠突然拉住她，轻声道：“等等，你头发乱了。”
这样披头散发出去，不成体统。
她给她整理着头发，然后……越弄越乱，香满棠和江月灵睨来的小眼神对上，少见的尴尬，她真不太会梳头。
这样也出不去了，干脆拉她往假山里面又藏了藏，去掉发饰重新梳简单的发型。
江月灵：“没事儿，大不了就等他们说完话，我们再溜出去。”
香满棠越弄越来劲儿。
那发丝在她手里滑得很，又怕扯痛人，怎么都弄不成型。
最后梳成个朝天撅，江月灵觉得头顶重重的，不禁抬手一摸，没忍住噗嗤一声。
香满棠一惊，忙捂住她的嘴。
还好那边的人没有察觉动静。
江月灵眼底含笑，小声道：“姐姐帮我把风，我自己来吧。”
她今天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香姐姐总是简单一个发型没变过，原来是不会梳发啊。
香满棠难为情地笑了笑，注意着四周动静。
县令好像提起了她家阿鱼？
听到阿鱼武功好，那个武官便来了兴致多问了几句：“哦？如此有才能之辈，何不往上引荐，江大人别不肯割爱啊。”
香满棠眼皮一跳，呼吸放轻，只听江平涯笑道：“大人抬举，回头下官便问问他，若是愿意，下官自是不会扣下。”
那个文官却突然道：“你说他是江湖人士？”
江平涯：“是，最近和县中村落的一个姑娘成了亲，才落到咱们这儿。”
文官：“哪家姑娘？”
江平涯跟提自家孩子似的，眼神带着赞赏：“小石村香满棠，这丫头手很巧，去年还进了常州丝绸商会，好像是做丝绸上的绣样创新。”
文官诧异：“是那个常州锦华丝绸吗，近来生意做到京城，上面的绣样得了后宫娘娘们的青眼，就是她送去的样式图？”
他不禁多说了一嘴：“我夫人也喜欢的紧。”
江平涯也十分惊讶，他不确定这人嘴里说得到底是不是香满棠，一时没开口。
他们聊完正事，就开始聊闲，怎么还扯到她身上了。
香满棠突然坐立难安，只见远处来了路过的家丁，香满棠倒吸一口气：“灵儿，来人了。”
空间藏两个人太挤，香满棠往里推了推江月灵。
起身走了出去。
江月灵瞪大眼睛：“姐姐！”
香满棠扭头，见她头发还没弄好，无声道：“躲好了。”
她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成了亲，她还花了些时间，和邻里学了如何盘妇人鬓，头发全部拢上去，利利索索地露出一张精致小脸儿。
看着少了几分少女气，十分有韵味儿。
说来也是好笑，她也是这两天才盘得有模有样，在家里给靳玄止看。
总是看见他盯着她的脑袋神色怔愣，香满棠心里窘迫，又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太丑了。
她走过去：“县令大人。”
江平涯眯了眯眼，眼神瞥了一眼假山后，瞬间猜到了什么。
开口道：“你是来找灵儿的吧，她这会儿应该出去了，啊，这两位是张大人张翰文，梁大人梁康。”一文官一武将。
香满棠立马顺坡下驴：“张大人安，梁大人安。”
江平涯扭头又和这两人介绍：“这就是下官刚刚说到的，香氏，香满棠。”
本来对他们聊什么丝绸绣样并不感兴趣的梁康，见到香满棠的第一眼，送到嘴边的茶都顿住了。
想到她是有夫之妇，莫名痛心疾首。
赶在身旁欲要开口询问的文官，先一步道：“常州丝绸商最近几个月的绣样可是你送去的？”
张瀚文闭上嘴，幽幽瞥了这人一眼。
朝中公事多年，这人什么德行他知道。
前脚还想把县令口中那文武双全的人挖走，后脚就觊觎上了人家婆娘，也是禽兽。
脚下狠踢了他一下。
梁康眼皮不眨一下。
香满棠没有察觉异样，点头：“是我。”
梁康笑道：“香小姐好技艺，有这等手艺，不如随我去京城闯一闯。”
就算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看表情也能猜到。
这京城来的武官，想挖某鱼墙脚。
钱秉用至少读过圣贤书，在外要脸，不会光明正大抢有夫之妇，可这个武人，明显就是读过也不会在乎，喜欢，才不管你是谁的妻，有这个意向也是半点不藏着人。
香满棠不卑不亢：“小妇人刚起步做生意，想再沉淀几年，谢大人提点。”
小妇人……这么年轻自称什么小妇人，梁康还想说什么。
张瀚文看不得他这样，又甩了他一记冷眼：“你行了。”
江平涯：“好了，满棠，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在这儿打扰我们谈论正事，去灵儿房中等她就好。”
县令给了她个眼神，让她直接走就是。
香满棠心下呼出一口气，点头：“是，各位大人，满棠告退。”
梁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啧了一声，不悦地瞥了一眼江平涯，江平涯仿佛没有察觉般转移话题：“今日已经不早了，明日二位大人便可同下官一同视察民情。”
张瀚文深深看了一眼江平涯，举起茶杯笑道：“那就麻烦江大人了。”
瞥了一眼闷不吭声的梁康，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香满棠坐在江月灵房间，一直没等到她回来。
直到快过晚膳了，香满棠正要留下字条离开，有丫鬟进来报信，说她们小姐被老爷叫去书房罚写家规五百遍，写不完不能出去。
香满棠咋舌。
小丫鬟：“香小姐，我们家老爷叫你也去一趟书房。”
书房。
那两个文武官离开了，说是自己去逛逛。
江平涯面对女儿不服气的怨怼，无动于衷，抬眸见香满棠过来，示意她坐。
香满棠有些局促，书房，很私人的地盘，她一个外人。
谁知等到她坐在江月灵身边。
就听江平涯开口数落起来，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老父亲，香满棠：“……？”怎么这种话还有她听得份？
江月灵听得头都大了，握着毛笔在纸上画小乌龟，终于忍不下去。
“爹，你说我就够了，怎么还说香姐姐啊。”
江平涯深呼一口气，侧眸看着香满棠，对上她茫然懵懂的眼神，再看看自己闺女干净又气愤的小表情。
一个亲闺女，另一个，看着和自己的亲闺女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是县令，整个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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