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刺鼻气味还在蔓延,邶长昭握刀的手也已经被冷风吹的麻木。
他们完全没有退路。
仿佛早就被死亡的恶魔诅咒,楚淮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他的头也开始昏昏沉沉,双臂更是累的发虚。
敌人的数量远超他们所估计的数目,若再不脱身,他和邶长昭都极有可能在今夜便命丧黄泉。
“前面山洼里有个浅坑,一圈灌木挡着,你还想的起来吗?”邶长昭扶着他的肩头和腰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知道,阿川很厉害,但是我们没有机会了,听着,躲进去,天上下刀子也不要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邶长昭伸手猛的一推,便把他推出了那几棵银装素裹的木头缝。
他则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滚进了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
楚淮渊也不知是伤口疼得太狠,还是心里堵的太厉害,竟一时没忍住,咬牙痛哭了起来。
刀破皮肉的声音近在咫尺,他的眼睛里胀满了血丝。
楚淮渊捧着自己的脑袋,一头冲了出去,疯了一般的往那洼地跑。寒风瑟瑟,他匍一砸进土坑就被底下的石头撞了,直接晕了过去。
就算是没有野兽的山林,只要在人类手中,还是会毫无人性的泯灭万物。
那处的邶长昭倒在血泊里,长刀脱手,被人捏住了下巴。
“这就是那把断虹刀?”黑色的面罩让说话这人浑身都透着一股邪气,“哈哈哈,也不过如此。”
他们像是在欣赏一件玩物,冷冰冰地笑着,抬脚一踹,便狠狠踢上了邶长昭的腹部,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踹碎一样。
“挑断他的手筋,”那一双双盯着他的眼睛像没有温度的毒蛇,只听那领头人道,“废了他的武功,丢在这儿让雪埋了。”
一边几个人听见,看了看地上的人,不得不服命去抽腰间匕首。
邶长昭动弹不得,喉咙里的嘶哑叫喊仿佛要击破苍穹,他淌着不甘的泪,被那些恶鬼推入沉厚的雪地里。
死亡在呼唤他,邶长昭腕上和身上的血搅进了雪水里,冰冷的寒气则深入骨髓,他阖目蜷缩,独自在一片孤寂中沉沉睡去。
那些刺客找不到另一个就打算撤退,刚走了不远便见山下亮起了丛丛火光。
那是楚江王。
几个人暗叫不好,全都往山里跑了,匿了身形,沿了一条小道下山。
楚江王坐在马上,领着家将小厮马夫包括候府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全都来了这久涯山。
他们面容焦急,提灯掌火寻了半个时辰才在那坑里找到了楚淮渊。
楚侯爷看了看他,登时一惊,紧接着便愤怒含恨道:“赶紧带回去请医师,他们竟敢这么大胆!”
“侯爷,侯爷,”他还没讲完,就又从林子里传出了声音来,“里面还有一个公子,看起来是和小世子私交甚笃的那位,也伤的不轻,您看…”
楚江王坐在马上,眼神往林子里一瞟,神色几变,不知想了什么。可他没打算救人,只摇了摇头,高声道:“回府。”
旁边人立即噤若寒蝉。
楚淮渊太小,知道的事也是最少的。
他怎么会想到他的父亲,堂堂楚江王做了什么事?
自邶长昭进京递上拜帖那一天,就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了。他的师父,他的出生故土,就连他的行踪也尽在旁人的监视下。
楚江王能猜到邶长昭这次进京的目的。
邶长昭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的出身,把京城的浑水再趟一遍。或者更直接,他想报仇,杀了候府满门。
手段和目的是不会冲突的,不止楚侯爷懂,这京城里无人不知。
他们都能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去随便舍弃人命。他们也根本不在乎那少年的死活。
所以,浩浩荡荡的人群只留了邶长昭一人在雪地里。
留他一人寒气入体,经脉尽废。
可老天待他不薄。等到人群走远,不一会便从林子后头探出一盏小小的灯笼来。
一位老先生坡着脚,慌慌忙忙地奔向了邶长昭。
“好孩子,”那老先生眼里含满了泪水,那些皱纹堆在脸上,仿若大地的丘壑,他声音颤抖着,道,“你一定能扛过去。”
老天还算仁慈。他们两个都被带走,没在这个可怕的雪夜丧命。
楚淮渊背上一刀,头磕了一下,血流的也不少,那一遭下来,足足烧了七天。
楚夫人也因忧思过度病倒了,不得已,他们请来了相国寺主持,用一种药将楚淮渊的身体重新归元,彻底修复了一番,这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只是醒来后,他选择性地忘记了一些事情。
这也是他可怜的一种自我防护。他不敢去想他的逃避,强烈的自责感会让他坠入深渊。
那之后楚夫人的身子就开始每况愈下,到最后,在楚淮渊十三岁那年彻底撒手人寰,那日飘了整整一个京城的纸钱。
邶长昭也是在护国寺里醒来的,救他的是万宝斋的莫老,而护国寺方丈也告诉了他一些别的事情。
他知道了楚江王的见死不救,知道了京城的凶险恶劣,也真真正正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他是来杀楚淮渊的。
皇帝密函,只要断了楚氏一族的侯爵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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