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事就如同镇外河里的小鱼所说,阿鲤进了小镇去寻那少年了。
再往后便是传言四起,阿鲤不见踪迹。
洛柒静静地摸了下荷叶小妖,捋了一遍思路问:“那少年可是叫杜岁?”
此话一出,满荷塘的荷叶开始骚动,声音激动:“对,没错,就是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吗?”
如此说来,杜岁的身世倒是没什么问题,反而是关于这阿鲤的部分他说了谎,说什么是自己钓上来的一尾锦鲤,为求活命报恩。
统统都是伪饰之语!
洛柒眸色渐深,这个杜岁,看来必须要去找他一趟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得去。
她收回手,站起身向他们道别:“略有耳闻,你们放心,如果我能见到阿鲤,我会把你们的话告诉她的,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我先走了。”
说完后不等它们作何反应,便驱动妖力化作流光向晴山镇飞去。
月光皎皎,洒落一地银霜,浅色流光自郊外枝头快速掠过,越过刻有“晴山镇”三个字的巨石,缓缓落在了岁鲤小店的屋顶上。
即使已经是深夜,岁鲤小店却依旧灯火通明。
那间祠堂被厚重的木门重新封上,看上去庄严肃穆,但如今的后院却满是阴森森的气息。
洛柒自屋顶一跃而下,轻轻落在后院中,目光落在祠堂上,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双手尝试着推了下祠堂的门,竟然没推动。
不等她再用力,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洛柒姑娘,你终于来了。”
寒意似乎要从他的话里溢出来,洛柒手指微微蜷缩,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冷静回头看着杜岁苍白的面孔道:“杜老板,你知道我要来?”
杜岁仿佛听到了什么的笑话,嗤笑一声:“当然,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巧,今夜就同你见面了,我原以为怎么样也要等到明日才能见到你的尸体。”
“尸体?”洛柒轻嗤一声,“杜岁,你杀不了我的,我今夜来便是想着继续那晚的话题,你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不必。”杜岁毫不犹豫回道。
洛柒一听便也明白了:“不必?看来,你是知道她在哪里了?让我猜猜……”
她的手指敲了敲身后的门,偏头看他:“在这里?”
杜岁神色不变,冷声道:“你这是在试探我?没用的,有这时间,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他的双眼一眯,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随后双手一挥,各个房间里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涌出大批手持武器的人,几乎是立刻便将洛柒围了个水泄不通。
洛柒丝毫不慌,双目环视一圈后,冷静抬手喊道:“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晚为什么放我们走?”
杜岁听见这种无聊的问题眼皮都没动,抬起右手一挥:“动手。”
得到命令的人立刻暴喝出声,抬手举着那些刀棍朝她打去,毫无章法可言。
洛柒踩着刺过来的武器轻轻一跳,在空中一挥手,迷雾便迅速蔓延开来。
她不喜欢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就见血,既然讲理讲不通就让他们先睡一会儿。
院子里的人根本看不清迷雾,还在到处挥舞着手里的东西,在吸入迷雾后,眼前迅速出现重影,脑子昏昏沉沉很快便泄了劲,武器从手中脱落,噼里啪啦地砸落到地上。
杜岁万万没想到洛柒竟然会如此妖法,慌乱地瞪大双眼,迅速捂住口鼻后退,可惜他反应再快也难免吸进去一些,即使很少,但放到他也足够了,很快他的眼前也出现了重影。
他使劲晃了晃头努力保持清醒,看着离他越来越近,他心中切实感受到了恐惧,他口不择言喝道:“你要做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是大罪!”
洛柒听此深感荒谬,她莫名笑了下:“大罪?不知是你的罪大,还是我的罪大?”
说完后便用力扯下他掩住口鼻的手,毫不客气地掐着他的脖子,那张脸对上了桃花镜。
洛柒如今的动作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柔耐心的模样,展现出了罕有的强势与暴躁。
这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看看阿鲤是否还活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杜岁心中有阿鲤。
杜岁一开始还试图挣扎,见到只是一面破镜子,竟直接不动了,毕竟只是照个镜子,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几秒钟过去了,桃花镜竟然毫无变化。
洛柒忍不住蹙眉,她注入妖力,再次对准了杜岁,可桃花镜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她开始回想当时姐姐给她说的话,没有反应,代表着心中没有爱情。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对那锦鲤妖没有半分情谊?
洛柒抬眸看他,眉头越皱越深:“你口中所说的你与阿鲤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怎么可能?之前桃花镜明明有预兆的,怎么可能是这种结果!
没想到她沉默了这么久竟然只问了这么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杜岁扯了扯嘴角讥讽道:“这很重要吗?”
事到如今了,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不知死活的话。
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洛柒一弹手指,迷雾钻进他的鼻子,几乎是立刻他就晕了。
洛柒将他扔到一旁,转身走到祠堂门口,在门上摸索片刻,上边似乎刻有某种纹路,像是鱼,又像是龙,想了下她抬脚就踹了过去,方才还十分结实的门在她的动作之下,竟哐当一声开了。
她先是有些吃惊,随后迈步进去扫视一眼,里边的陈设和上次来时倒是没什么变化,那股呛死人的檀香依旧浓郁。
与温煜所说的别无二致,目前在这里找不到什么东西了,下一步就该去镇北的制香厂了。
说起制香厂,她得回去找温煜。
她看着晕倒的杜岁,有些拿不准,究竟是要把他绑走还是留在这。
绑走,自然是不怕他跑了,但是他这条线到这也就断了。
留下,恐怕天一亮所有人都会知道今晚的事。
思索片刻,洛柒决定把他留在这,他身上的谜题还没解开,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后续的问题还需要他来解答。
制香厂恐怕更危险,若是他突然死了,谜题就彻底成了谜题。
而且白日里那群人口中的“王婆”还没有出现,她今晚来此已经打草惊蛇了,若是将人带走恐怕后续更加无法调查了。
说到王婆,这人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控盘手,还是棋子。
洛柒心事重重地回了郊外,此时温煜正坐在树上抬头看月亮。
他听见脚步声垂眼看她,淡声问:“回来了?”
洛柒嗯了一声,也没问他怎么坐在树上,只是说道:“我刚才去了趟岁鲤小店,杜岁有问题,我没把他带回来,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去制香厂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吗?”
温煜看了她好几眼才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衣袖,装作纠结道:“走吧,你都邀请我了,勉强跟你走一趟。”
洛柒弯眸浅浅一笑:“多谢温公子赏脸陪我走一趟。”
这几天和他吵了这几次,她也算是明白了,温煜这个人就得顺着毛哄,哄明白了什么都好办了。
当然了,说一句好话就能哄好,倒也不费功夫。
两个人趁着天不亮就出发了,一边讨论情况一边往制香厂赶,终于在东方将白之际站在了制香厂门口。
“制香厂”三个大字刻在牌匾上,工厂周围尽是高耸的墙头,木门关得严丝合缝,整个制香厂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坟墓。
温煜站在原地,低声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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