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帐”？
放“帐”是不可能放的，就算事后挨揍也还是想不起来放。
只能辛苦一下事后赶来的辅助监督，看着对方抓破头皮，努力编造“住宅区一公寓煤气泄漏导致爆炸”之类的假新闻勉强遮掩一下这样子。
并没过多久，身穿黑色西装，看上去完全是公务员的女性便驱车抵达现场。
被响动吸引的居民早已在此聚集，辅助监督下车后当即在周围拉上了警戒线。她看起来相当专业地向人群出示自己咋一看十分能糊弄人的证件，颇费一番周折，这才顺利驱散了四周的围观者。
随后便是对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的诅咒师进行逮捕，以及后续现场的处理与维护。
一套流程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令人心酸的熟练。
在路过路边蹲着看热闹的两个中学生时，黑西装的辅助监督小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着气朝咒高学生晃了一下手里的电话。
“五条同学，今天的事我已经通知夜蛾先生了。那边大概很快就会联系你。”
五条悟闻言，一张俊脸迅速垮了下来。
“负责给你收尾的辅助监督是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久我幸旁观对方工作，颇为公道地评价，“明明是休息日，却还要被叫出来加班。你看，这位小姐脸色差得好像就快昏倒了。”
“啊？”
五条悟又撇了下嘴，对此颇有异议，“这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上面的老头子们压榨得太过分了……再说了，咒术师哪有什么休息日啊。”
少年话音里对上层压榨的指控和不满不遮不掩，紧接着，自己却又理所当然一样做出了“咒术师没有假日”这样的宣言。
这家伙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矛盾，连这一点也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全然不知久我幸在心中对自己的评价，五条悟一手托着脸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眉眼一震，飞快地重新振作起来。
“对了！”
少年打了个响指，眉飞色舞地高声提议，“阿幸，一会你干脆和我一起回高专吧！”
……这又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久我幸抬手把鬓发拢到耳后，轻轻朝五条悟挑起眉。
这家伙口中所说的“高专”，全称其实应该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般通称高专，或者咒高。
顾名思义，这是一所培养年轻一代咒术师的专门学校。
国内像这样的学校正式来说只有两所：
一所设立在东京都郊外的筵山山麓；另一所则位于京都，据说是被结界术隐藏在贺茂川的上游，位于贵船神社西北方向的山林之中。
两所咒术高专的共同优点是占地面积广大，绿化环境一流，基础设施齐全。而除优点之外，共同缺点也相当一致——校内教师资源可说极度匮乏，总共没几个正经教师，还大多根本没有职业资格证。
偌大校园里，不仅教师人数极少，就连学生数量也少得可怜。
往往五个年级数到头，最多也不过十来个学生，一个年级能有三五人就已经算得上是丰年，就算哪一年完全招不到适龄学生，也并非毫无可能。
早些年已经从高专毕业出来，目前正作为独立咒术师进行活动的表姐曾经和久我幸提起自己的校园生活，女人语气随意中略带不满地给出评价：
“急活不少，赚钱不多。”
一言以蔽之，就是很不值得，并不推荐。
“小幸你本身就不打算入学咒高吧。”
表姐挥手让身边的黑鸟离去，半开玩笑地提议，“真的不考虑做自由术师吗？我们可以联手……以你的天赋，会很赚哦。”
久我幸笑容不变，婉言谢绝了这份邀请。
她从来没有要成为咒术师的打算，对周围所有相关人士所说的“天赋”，也没有太多想法。
听起来，咒术师的世界里天赋是一种残酷的东西。有天赋者往往能够一飞冲天，前途无量；无天赋者蹉跎数年，想尽办法也无法突破上限。
没有任何好听的言辞修饰遮掩，比普通人世界的规则要更加残酷。
“前途无量……咒术师的前途？”
久我幸咀嚼着这个词，没忍住笑起来，“是指什么？变得更强，然后以更凄惨的方式死于战斗中吗？”
“钱。钱途。”
表姐慢条斯理地纠正她，“什么样的委托，就要付什么样的价钱。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事物没有价值。但在这里，天赋和实力能够变现。”
“这里”——指的当然是咒术界。
拜金者的经典论调。
在结识这位表姐之后，几乎每一次交流，对方都会持续不断地加深久我幸对其的认知与印象。
不过，与传统拜金主义者追崇生活享受，认为金钱无所不能相比，咒术师对金钱的追求却古怪地停留在金钱本身，而并未延申至后续一步——即金钱又能带来什么。
与其说这是拜金主义，倒不如说只是单纯的守财奴。
再向更深层探究，久我幸暗自推测，或许表姐也不过是陷入和她相似的境遇。
这世上存在这样一类人：
她们好似天生就有所缺陷，缺乏正常人该有的同理之心与感知能力，难以衡量界定事物的大小高低、轻重缓急、正确与否。
久我幸会观察并学习周遭常人所接受的“正常”，用以维持日常的生活。而如表姐这样更加纯粹的咒术师，则为自己找到了另一套更加明确的度量标准。
“好功利啊。”
久我幸不怎么关心咒术师的职业烦恼，但还是看似义正言辞地反问，“这样不会被人指责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吗？”
黑鸟操术持有者勾唇笑了。
“做这一行呢，就是要没有心才刚刚好。”
她终于抬起一直微垂的眼睑，短暂地切断与乌鸦们的视觉链接，偏头看向幸，“太老实，就会被嚼碎骨头，吸干骨髓。太拼命的话，就真的会丢掉性命哦。”
这是一句实话。
恐怕，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自由咒术师难得的肺腑之言。
但作为咒术高专一年级生，御三家之一五条家数百年一遇的特殊体质“六眼”持有者，未来板上钉钉的咒术界第一人，自称的“最强”——五条悟显然并不认可这样的论调。
他对类似言论嗤之以鼻。
“那还不都是因为其他人太弱！”
白发咒高生做了个鬼脸，眼睛不逊地向上翻，语气满不在乎，“我可是最强的，和那些弱鸡不一样，不会有问题啦。”
“有自信是好事。”
久我幸不想再和他多探讨这种话题，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她举起手，两根食指交叠，在身前比了个叉，“抱歉，咒高我就不去了，容我拒绝。”
“喂，你拒绝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五条悟“啧”了一声，拖长了音抱怨。
“因为没什么好犹豫的。”
久我幸平静指出，“五条，你只是想借机转移夜蛾先生的注意力吧。你明知道夜蛾先生最近还在想办法说服我去读咒高。”
作为咒高的教师，五条悟目前的班级导员，名叫夜蛾正道的咒术师无疑是极富有责任感的类型。
对方近期曾经几次试图登门拜访，试图劝说久我幸在明年春季入学高专，步入咒术师这一职业的所谓“正式轨道”。
站在幸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招揽多少有些让人苦恼。
一般来说，咒术高专的大多数学生入学都是依循举荐及自愿的原则。
虽说咒术高专理论上，会向所有能遇上的适龄青少年发出入学邀请，但实际上，咒术界中的三大名门——五条、禅院、加茂。被称作“御三家”的家系咒术师很少会选择到咒高求学。
御三家咒术师对此给出的理由极为正当：
咒术高专不论是在师资还是硬件上，水平都还不如人家的自家教学，实在没必要让少爷小姐们放弃家里的精英教育，来咒高半工半读，受人调遣的同时，还只拿那点在他们看来微薄可怜的薪水，几乎是在卖命给总监部白打零工。
这话说得实在很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因此，对于这样的御三家咒术师，总监部也自有一套特殊的评判系统。
作为“协作方”而非“从属”，御三家咒术师往往拥有更多的权限，并不受总监部挟制……如五条悟这样自愿跳进管辖的情况，完全是由五条家的纵容，以及当代“六眼”本身的跳脱叠加导致的例外，并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与之相对的，一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