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秋尽院的路上,穆婉跟在谢珩身后半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再想到他被吓的凤目圆睁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多难得的情形啊。
谢珩脚步停了停,斜睨着她,“看来你日子过的不错。”说动二嫂就算了,母亲和大嫂都跟着她一起闹。
穆婉道,“托侯爷的福。”语气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谢珩自知拿她没办法,只能说正事,“回门之事,抱歉。”
穆婉不在意道,“婚前侯爷就同我说过的,我明白,侯爷也不必放在心上。”
谢珩见她并不是故作豁达,心情有些微妙,但还是道,“多谢体谅,下次若有必要之事,你可派人提前提醒我。”
穆婉发现这人还挺有契约精神,也不客气,“知道了。”虽然她没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他出面的。
说完这事儿两人似乎再无话可说,谢珩道,“我前面还有事,先回了,明日申时一同进宫。”
穆婉表示明白。之后大半月未见的两人在岔路口分开,穆婉回秋尽院,谢珩回前院。
结果没走几步,谢珩就听到另一条路上传来放肆的笑声,不知怎的,他就是知道她在笑他。
脚步一顿,目光落在路边的石子上……
穆婉越想谢珩被吓到的样子越觉得好笑,正主不在面前,她也不再委屈自己,笑的正欢快,就感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掉在头上,不由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云苓也愣了一下,“花枝?”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上怎么会掉花?”
穆婉伸手去够,却叫刺扎了一下,不由“嘶”了一声,“青天白日,见鬼了?”竟然是一支月季,带着枝条,叶子没了,却带着刺。
这怎么看都不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虽然隔着灌木丛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侯爷?”
谢珩上下抛着石子,勾起唇角脚步轻快的回了前院。
八月十五,桂花飘香,穆婉睁眼突然就想到这句话,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道,“咱们院子里也种一棵桂花树吧。”
云苓将湿帕子递给她,失笑道,“夫人睡糊涂了,您又不是没栽过,桂树在北边不好活。”
穆婉也想起来她曾在梧桐苑试过
,改口道,“那早上就吃桂花饼吧。”
玉穗已经习惯了这位夫人某些方面的跳脱,也不惊讶,闻言下去安排。
吃过早饭先去月恒院请安,妯娌几个都在,穆婉仔细打量了下众人的面色,总结,“容光焕发。”
众人被逗笑,长公主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什么面膜确实好,皮肤润润的,昨晚睡的也不错。”
大夫人和二夫人点头,穆婉道,“那等哪天侯爷不在的时候,咱们再做。”
几人忍俊不禁,显然谢珩昨天被吓到的事不仅她看到了,长公主点着她笑骂,“促狭鬼。”
刚走到门口的谢珩:……
忽然感觉他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因为今日都有事,大家没有久留,大夫人还要忙着宴请宾客,宫中的宴会是晚上,但侯府的宴会是白天。
谢二夫人则要抓紧安排一下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因为回来的晚,晚姐儿和晋哥儿也要安顿。
穆婉就轻松多了,在秋尽院吃吃喝喝消磨了一上午,午膳后小睡一会儿就开始为入宫做准备。
衣服是昨天就挑好的。
因为不是什么正式朝会,她们不用穿诰命服,只要正式一点的礼服就好了,不然这种天气,里三层外三层的再顶着十几斤的翟冠,那不是享受,而是去受刑。
有点像去参加明星晚会,穆婉这样想着,又记起了一件事,“对了,侯爷的衣服呢,挑一身叫孙嬷嬷送去前院。”
之前没想着谢珩会回来,忘了准备他的,好在现在也来得及。
想到昨天的花刺之仇,她又促狭的将一盒面脂递给玉穗,“这个也一起送去。”
玉穗虽然不解但也没问,听话的去找孙嬷嬷。
谢珩虽然经常一身公服,但该有的衣服备的都有,玉穗找孙嬷嬷要了一身跟夫人衣服颜色相配的浅杏色交领广袖长袍送去了前院。
为峰院,谢珩正在了解九皇子的情况。九皇子进京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还知道他们为穆柔所救。
为了不惹人怀疑,胡娘子带着九皇子一路上过来除了遇到生命危险,他们都不插手。
进京后胡娘子也是乱走的,没想到就恰巧去了连升坊。
若被穆婉所救,谢珩也只会道一声“巧”,但
穆柔的丫鬟出现在那里却非常可疑。
“你是说她像是专门守在那儿?”
谢天也摸不着头脑“对那时已经是晚上若按照正常情况两人可能会倒在许宅门口但那丫鬟和小厮丫就好像知道他们要出现一样直接将人接走了。”
“属下去查过他们前一天就等在那儿了。”
谢珩皱眉“如今什么情况?”
谢天道“两人都在穆府养病穆二姑娘很重视我们已经派了大夫混进去九皇子没事但胡娘子不太好。”
又道“可若说穆二姑娘知道了皇子的身份却又不像
谢珩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只吩咐道“盯紧了若不可控格杀勿论。”眼底都是无情寒意。
谢天也肃了脸:“是!”
房间里短暂的安静外头平安道“侯爷夫人派人来了。”
谢珩看了看时辰朝谢天挥手谢天退下。
平安带着玉穗进来玉穗目不斜视捧着衣服道“夫人为侯爷准备的宫宴的衣服。”
谢珩看到衣服上的瓷瓶打开看了看没看出是什么难不成是头油?想了想干脆道“回秋尽院吧。”
于是玉穗又捧着衣服跟在谢珩身后往后院走。
跨进院门谢珩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院子。
梧桐树下超大的秋千凉亭围起的纱帘孙嬷嬷的那块儿花田也不见了换成了葡萄架……曾经干干净净的秋尽院已初见热闹谢珩不由想起穆宅那吵眼睛的梧桐苑感觉那大概就是这院子最后的宿命。
即便院子的变化已经让他有了心理准备进了房间后他还是处处意外。
其实细看正堂的布局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桌上的花瓶椅子上的软垫窗边挂着的风铃都让他像进入了陌生的地方谢珩盯着东西次间的珠帘她甚至用不同颜色的珠子拼出了表情虽然聊聊几笔但能清楚的看出东次间是个满足的笑脸西次间那个……应当是打起精神?
他的屋子需要打起精神?
谢珩迈进西次间然后就明白为什么了两面几乎顶到墙的书柜
他习惯性的瞄了一眼,最多的是医书,然后是话本,还有天工开物、农书、格物之类的杂书。
中间放着一张大大的案几,连另一面墙边摆着的矮榻都别具一格,背后有靠,两边有扶手,铺着厚厚的软垫和一堆软枕……
谢珩几乎能想象到她窝在里面看书的情形……架势挺足,怪不得需要打起精神,能精神起来才怪了。
穆婉已经听到动静从东次间出来,“侯爷?”
谢珩回头看着她坦然的模样,见下人们都在也没问她把他的房间弄哪儿去了,径直进了东次间,指着玉穗捧着的托盘上的瓷瓶道,“这是做什么的。”
穆婉一脸关切道,“我昨日见侯爷风尘仆仆,想来这段时间在外头风吹日晒实在辛苦,皮肤都粗糙了,这是我自己调的面脂,涂上可以令皮肤细腻,容光焕发。”她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自己的脸颊边比划了一下,示意他看效果。
谢珩顿时想起昨天那一张可怕的黑脸,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
再懒得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拎了衣服自去屏风后面换,等他换衣服出来,见穆婉还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描画,他也不值得再回前院了,问道,“我去西次间坐会儿?”
穆婉矜持的点点头,“甚好。”他在这里云苓都要发挥失常了。
谢珩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一张脸为何要画那么久。
穆婉收拾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谢珩听到声音忽然从梦中惊醒,身体陷在软枕里,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书盖在脸上,谢珩坐起来盯着这矮榻上的软垫看了半晌,难道这些也用过香?
在书房里用安神香岂不是有病?
但穆婉又不可用常理揣度。
“侯爷?”穆婉撩开珠帘,见谢珩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简直太不会享受,“我好了。”
谢珩起身整了整衣服,慢条斯理的出了西次间。
依旧是花里胡哨的一身,不过她安安静静站着的时候倒是颇有威势,完全能撑得起来。
穆婉见他盯着自己,还以为哪里不妥当,“怎么了?”
谢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然后吐出两个字,“妖怪。”
穆婉:……
因为参加宴会,她的妆稍微浓了些。
在穆婉反应过来
时,谢珩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穆婉气的跺了跺脚,然后慢悠悠的往外走,谢珩见状,脚步也慢了下来。
快出院门的时候,穆婉忽然快走两步追上去,伸手去拧他胳膊,“我是妖怪,你是什么?”
谢珩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回头微笑,“捉妖师?”眼底带着得意。
总算扳回一局。
穆婉:……
瞥见玉穗偷笑,谢珩意识到什么,不动声色的松手,穆婉也若无其事的将手放在腹部。
两人都恢复正经,但若靠的近了,就能听到一个人冷哼,“幼稚!”
另一个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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