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上的那一刻,世界清净了。
不,是更吵了。
顾云舟怀疑这套顶层复式的隔音是不是开发商偷工减料了。
这动静,楼下邻居李秀梅怕不是以为自己在家杀猪。
不,杀猪都没这么惨烈。
他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很烦。
真的。
他摸出手机,找到一副蓝牙耳机戴上,音乐音量直接拉满。
摇滚。
重金属。
电音。
什么都行,只要能盖住那穿透灵魂的魔音。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哭声仿佛自带破甲属性,无视了他所有的物理和魔法防御,精准地往他耳膜上钻。
顾云舟放弃了。
他摘下耳机,任由那绝望的哭嚎将自己淹没。
行吧。
你哭。
你使劲哭。
最好哭晕过去,大家都能早点休息。
他就这么坐着,从天黑,坐到天亮。
哭声也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变成了后来的抽抽噎噎,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顾云舟竖着耳朵听了半天。
终于消停了。
再不消停,他就要报警扰民了。
虽然当事人是他自己。
......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开始了。
从那天起,账号陷入了死寂。
上百万翘首以盼的粉丝,等来的只有一片虚无。
顾云舟没有再去长乐路。
那个充满了回忆和烟火气的地方,现在对他来说,像是个酷刑场。
他也没再去送外卖。
他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把人累到没力气胡思乱想的工作。
于是,他找了份日结的临时工。
城东物流园,分拣搬运。
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十点回家。
公交车来回要倒三趟,单程就得两个半小时。
完美。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一天上班,顾云舟感觉自己快死在流水线上了。
传送带永不停歇,上面是来自**的包裹,大的小的,重的轻的。
他的任务就是把属于A区的搬下来,码好,再把发往B区的扔上去。
简单。
耗费体力。
一整天下来,除了“这个好重”和“下一个在哪”,他脑子里没产生过任何多余的想法。
下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从别人身上借来安上去的。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挤上末班公交车,顾云舟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头一歪就睡着了。
连梦都没做一个。
回到那个被他称之为“新行宫”的家里时,已经快午夜了。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一片死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可这屋里,却比任何地方都要冰冷。
他换了鞋,蹑手蹑脚地走向客房,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经过主卧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门缝里没有光,也没有任何声音。
睡了?
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顾云舟每天偷偷摸摸的出门,筋疲力尽地回来。
他偶尔在凌晨出门时,会看到她坐在主卧阳台的藤椅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
晨曦的光描摹着她单薄的剪影,看上去易碎又可怜。
顾云舟的脚步会顿一下。
就一下。
然后,脚踝处熟悉的幻痛会准时出现,像个忠诚的卫士,提醒他别犯贱。
他会立刻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
曾经那个温馨的小窝,如今成了战场。
沉默的战场。
冰箱是他们的停战区,也是他们的分界线。
顾云舟第一次从物流园下班后,顺路去超市买了一周的口粮。
方便面,自热米饭,面包,火腿肠。
全是单人份的速食产品。
他把冰箱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塞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他回来时,发现冰箱的另一半也满了。
新鲜的牛奶,鸡蛋,还有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蔬菜。
井水不犯河水。
挺好。
他们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严格遵守着互不打扰的原则。
顾云舟回来,听见主卧浴室有水声,他就会自觉地去客房的卫生间。
他半夜起来喝水,路过客厅,能看到沙发上整齐叠放的薄毯,以及茶几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杯。
她曾经在这里等过他。
现在不了。
这种生活,表面和平,底下是万丈深渊。
顾云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直到陈浩的出现,打破了这该死的平衡。
那天,顾云舟难得提前了一小时下班。
不是他想,是他们那个片区今天的货卸完了。
他回到家,刚冲了个澡,门铃就响了。
顾云舟心里咯噔一下。
谁?
他没点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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