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罩金山,天际刚刚蒙蒙亮。
邬必行今日起了个大早,南城早晨的露水极其重,院内角落长起的蘑菇上挂着沉重的水珠,他持起铲子就将还在襁褓中的蘑菇铲碎了。
他与季尘渊通了信,与南城县令暗中查了霍家药铺最近对外零卖的走账记录,果然发现了制作合.欢部分料子的出售记录。合.欢的管制虽然不是邬必行分内的事情,但协助他人查案还是因为涉及到了季尘渊身上。
他不知道那下人的所作所为是谁的意志,但可以肯定的是折家在整个南城都是一个极其嚣张的存在,甚至可以罔顾禁令。
跟县令在同一个地儿办公,于情于理都要帮忙的。南城老县令在前年也刚退了位,当今的县令跟他一样看起来也是个愣头青。第一次见面,邬必行对对他有些眼熟,后来后知后觉想起来,原来是前几年榜眼,曾经在翰林院打过照面。
既然大家年龄相仿,那说起事情来也就方便了很多。
齐中中起身整理了袖子,将幞头放在桌案上,跟邬必行道:“走吧。同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况且我府内的财政还是要靠那些世家大族的——罚下来的款项。”
二人穿着的衣物不是很招摇,就这么徐徐踱步往折府去了。
问起为何在南城中禁止了合.欢类的药物,齐中中道:“这不是方便我们查案嘛。”
“若是妇女遭遇了不测之事,其中如果多了合.欢药这一环,那事情就会难办很多,”齐中中道,“这地方律法是上一任县令出的。南城为官的大家都挺好的,很多是真的在为民做事。只是……”
不知为何,齐中中打了个哈哈,不愿再往下说了。“多说不益,有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有弄明白。”
邬必行知此难言之隐便也没有继续细究下去,很多都是坊间传闻,不是处于中心之人根本难以参透其中秘事。做好本分工作,也是在暗流涌动的官场保身的一种办法。
行至折府,县令上门查案无须递交帖子。
看门的人显然是认出了二人,人还未行至到便已拱手行礼等候着。
“邬同知,齐县令。今日来我折府有何贵干?”看门人道。
齐中中从袖中掏出了卷轴,卷开是一副人物画像,这是邬必行凭着记忆让县令手底下的画像师依言画下来:“我们来找这个人。”
合.欢若若是已在城内流传开,贸然大查势必会打草惊蛇。他们这次悄悄过来,也是为了看折家的态度。
看门人回身开门道:“这位是我家公子的下人,我先行去禀告公子。”
邬必行点头,但齐中中显然不吃这一套。“禀告公子?万一这事真与你们公子有关系,你这番行为不告知了我们的到来,给你家公子留了可逃之机?”
看门人无言以对,只能噤声。
“我也不为难你,”齐中中又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锭,抛给了看门人,“直接带我们去见这个人就可。”
走在折府之内,门房将此人的身世徐徐道来。这位下人原是霍家的仆从名唤庆严,霍家嫡女嫁进来折家后,兜兜转转这位霍家仆从便成了折家公子身边的得力助手。可能是因为折司明身体本就常年有恙,而这位庆严因在霍家耳濡目染便通晓了一些医术,日常可很好的帮衬着折司明。
庆严此时正在折司明的房外守着,远远便瞧见了两个高大的人影冲着他走了过来。无端的,他的心里有几分振动。
离得近了,便看清了。庆严不知邬必行与齐中中今日来此何意——冲着他来?冲着他公子来?
他似乎笃定了自己那日的事情不会被查到,也或许是折家傍身…想到这里,他强迫自己平静了一下,不做亏心事不做鬼敲门。
他故作平静地向着邬必行与齐中中拱手行礼:“邬同知,齐县令,我家公子正在房中歇息。”
齐中中道:“今日不是来找你家公子的。”
“那是?”他迟疑道。
“同知府上怀疑你与一例合.欢禁药有关,”齐中中早已找律部开了查案单子,这时也展示了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
齐中中回身问邬必行,“这人就是你那日见到的那个人吧。”
邬必行道:“是。”随后他向着庆严道:“那日便见你目光躲闪,为何要在酒中添加合.欢?”
许是乍着身后是折府,庆严话间的声音一时竟抬高了去,“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在酒中加了合欢,那日只是一面之缘,凌家小姐出了事便怪到了我身上?”
“官大压人,果然蛮横……”
“吵吵嚷嚷,干什么呢?”庆严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折司明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并不是一副刚刚从睡眠中苏醒的样子。
见到邬必行,折司明眉眼中有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遮盖了去。
“你说,凌家小姐出了事情?”折司明向着庆严道,“出了何事?”
庆严只罢靠近了折司明耳间,低声道来。
闻言,折司明脸色大变,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抬脚就将庆严狠厉地踹到了地上,折司明毕竟武将家出身,这一脚没有收着力道。
庆严倒在青石地板上,喉中立刻便涌上来一股铁锈气。“我…不明白……”
齐中中和邬必行哪见过大世族教训下人的架势,一时便退开了几个身位去。
“你为何要在季姑娘的酒中添加合.欢?”折司明抬腿又是一脚。
庆严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我瞧见您和邬同知不对付,所以…所以就想败了邬必行的名声。”
邬必行闻此,垂眼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我许着你忠心耿耿,你竟在外给我捅这么大篓子。”折司明气得手背青筋遍布,他见门房的人还在这里,“来人,将庆严拖出去,在折府外行家法二十杖。”
齐中中哎哎地做了个劝和的样子,目送着门房的人将庆严拖了出去。
眼下,合.欢一事未涉及折府之人,现在看来可大可小,应是庆严他一人之意所为。
庆严没想过的是,他虽然想要加害邬必行,但势必也会加害到与他一同的季尘渊。
季尘渊身后却是富甲一方的凌府。早前就因垄断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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