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还神秘兮兮地捧着酒罐在台子上踱来踱去,时而举杯邀月,时而又作出拿不稳酒坛的态势,引得阵阵惊呼,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下面的人却没有怨言,像是早已习惯了这老道的神神叨叨。
待到月上柳梢,完完全全被挡住了,他才停下来。
乔柏面色凝重地倒了一杯酒,晶莹剔透的玉杯盛满了桃红色的酒,离得近的人看得如痴如醉——京都酒市已经开了数十年了,开出浅淡近乎桃红的酒却不过三次,甚是稀有。
这也意味着今年的酒市大抵会有许多罕见名贵的酒流入世面上。
醉香楼下几位大商人笑得合不拢嘴,眼睛也眯成了缝——若是赶的巧,一壶酒炒成千金未必也不是不行。
乔柏没心思理会这些商贾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双手捧杯,泛白的须发微微颤动,深深地向着西北方跪拜下去。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若有若无的月亮半悬挂在檐牙高啄的屋脊上,笼着一层黑纱,清清冷冷的。
下面的人只当他是在拜月亮,感觉颇为新奇:“乔老难不成是在拜广寒宫上的仙子?这仪式以前的酒市倒是不曾有过……”
“这看着……也不像啊,”另外一个人挠了挠头,迟疑道:“三跪九叩,倒是像在祭拜亡人?”
“管他祭拜谁呢?咱们有酒喝就行!”一个五大三粗大汉两眼放光地盯着乔柏手上的酒,忍不住咂舌。
江采采却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涌上酸涩。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老者——他之前捧着酒罐健步如飞地踱来踱去,此时虔诚地捧着酒杯却如同突然苍老了几十岁,险些站不稳。
而众人狂热追求的“千里香”却被他倾倒在了地上,瞬间台下就陷入一阵骚动。
整整的一坛酒泼洒在地面上,缓缓流动,很像粘腻的血液……
人群争相向前挤过去争相渴望能舔上一口边缘的酒,连带着江采采和傅茉糖也被裹挟着挤到了看台边缘。
傅茉糖紧紧握住了江采采的手腕,似是担心她被人流挤走。
看台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用的大抵是醉香楼的柴房不知放了多少年的陈年朽木。
江采采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看台,腐朽发霉混合着令人发腻作呕的油烟气息。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手足无措,却被后面的人潮给阻拦了,只得半转着身子想要出去。
倒是在前仆后继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乔柏无意间扫过去,与故人相似的面容让他的心紧了紧,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摆了摆手,挣脱了赶上来扶住他的小二,呆愣在原地。
脚下暗红的酒液蜿蜿蜒蜒地围绕着乔柏,醉人的酒香使他瞬间陷入了无尽的虚幻之中。
他无数次将自己灌醉试图梦见的故人此刻却与近在咫尺的一张面孔重叠。
可惜少女已经转过身去了,一心想着远离这拥挤的人群,没能瞧见老道刹那间的狂喜夹杂着的心疼。
顾不上醉香楼的老板已经上台为此次酒市开市说一些吉祥话,乔柏仰天咧嘴大笑,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他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捡起了刚刚扔在地上的玉杯,意犹未尽地喝完了其中残留在杯壁上的酒滴,笑着说:“好酒!好酒啊!”
乔柏将空空的玉杯向前递出去,像是在邀请某人一般,笑吟吟道:“与诸君共饮。”
话音刚落,西南角的看台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烟尘弥漫。
与此同时,乔柏也再次扔下了手中的玉杯,大笑着离场。
殷京十月的酒市在一片唏嘘声的混乱中正式开始了。
此时醉香楼顶上的包厢中,几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踱来踱去,面上蛮是无奈。
而高位上的一个老道和年轻男子却稳如泰山,前者闭着眼养神,后者不紧不慢地吹着手中的茶盏,专心品茗。
醉香楼的张老板率先开口:“乔老,您怎么能不按咱们事先约定好的来呢?先不论您倒掉的“千里香”有多么珍贵。咱们说好的开市,您在上面神神秘秘地晃悠,到头来却一句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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