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毕竟你可是有妇之夫了嘛。”
看着谢杳瞬间僵住的神情,逗弄成功的少女唇边漾开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盈盈的眼承满了水光,眉眼弯成两道新月。
谢杳不自在地垂下眼帘,月光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眉间那点泪痣在白皙肌肤上晕开,恍若一点凝住的星光。
他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才低声道。
“……洋州事急,调查之余,治灾之本亦不可懈怠。”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像是要拂开方才那点旖旎的尴尬。
他定了定神,重新抬首,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敛去了多余情绪,只余沉凝。
指尖落在桌案上那枚冰凉的“知府令牌”上,缓缓摩挲。
“你说的没错。”
少女仿佛就等着他这句,接得又快又脆,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吴溥心,沈知年二人与我们同抵洋州,李茂那场‘鸿门宴’,为何独独不见他二人身影?”
谢杳的目光也沉静下来,望向窗外无垠的月色。
“吴溥心此人,朝中尽知。数十载工部生涯,不图利禄,不慕虚名,只一心扑在河工水利的图纸上。他那刚直不阿的性子,素来鄙夷这等谄媚逢迎的做派,避席不出,情理之中。”
说着,他提起茶壶,先为崔羡好斟了一杯,才自饮一口清茶润喉,继续道。
“至于沈知年…向来唯吴溥心马首是瞻。吴溥心不去,他自然也不会露面。”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她坐直了身体。
手中茶盏被她无意识地轻轻摇晃,几滴清亮的茶汤溅落在白皙的手背上,她也浑然未觉。
月光如练,倾泻而入,将她大半身影笼在清辉里,肌肤如玉,透亮生光。
“所以他们是李茂默认的‘好人’,而我们,则是李茂选中的‘坏人’。”
她神色专注,眼中精光流转。
“他们在李茂这盘棋里,可以只管埋头治水,不涉官场浑水,李茂也从未想过拉拢......”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谢杳面前轻轻一点,语气变得深沉,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
“这说明,此案背后可能牵涉较广,连工部都不能管。”
崔羡好冷静的剖析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谢杳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指尖从冰凉的知府令牌上抬起,望向崔羡好的目光认真,接上了她的话。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潜入这污泥之下,做李茂眼中的“同伙”,替他唱好这出戏。唯有如此,才能接近他极力掩盖的核心,挖出洋州赈灾款项去向不明的真相。”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至于治水救灾,刻不容缓,就交给吴溥心和沈知年。他们比我们更懂水利,李茂将他们‘保护’起来,虽有其算计,却也阴差阳错给了他们施展的空间。”
少女眼中精光更盛,显然与谢杳想到了一处。
她放下茶盏,快步走向内室,从一个不起眼的藤箱底层抽出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手稿。
她语气变得极轻,有些偷摸的贴近少年身侧,将那份手稿展开,声音认真,还隐隐带着骄傲。
“看这个!这是前几日外祖父传信而来,说是堂哥根据沿途观察和水文记载,结合前朝治水能臣的方略,草拟的可以加固堤坝,疏通关键河道的方案。”
她将手稿塞到谢杳手中,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我虽不精水利之道,但洋州水患频发,我也研究了些时日,这份手稿一定能帮上忙!”
堂哥?
听到陌生的称呼从少女的唇齿间露出,谢杳眉间几不可察地拧了拧,他有些沉默。
没等到谢杳的回复,崔羡好有些疑惑抬眼。
晃神而归,谢杳咳了咳,他语气重新变得认真。
“嗯。”
崔羡好也没在意这段小插曲,她语气坚定。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吴溥心!把这份手稿交给他。他懂行,只要看了,一定能实打实地用到百姓身上。"
夜色已深,两人未惊动旁人,匆匆赶往吴溥心在州府衙署外临时安置的小院。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淤泥腥味,很显然,这座城镇还处在洪水肆虐的伤害中。
闻到这股味道,两人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刚走到院门口,便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正提着一盏昏黄的风灯,在院中焦急地踱步,正是吴溥心。
他似乎刚与沈知年商议完什么,眉头紧锁,满面忧色。
“吴大人!”
崔羡好扬声唤道,声音清脆,打破了夜的沉寂。
吴溥心闻声猛地抬头,待看清来人是谢杳和崔羡好时,脸上的忧色瞬间被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取代。
那眼神,如同在看两块玷污了清水的污泥。
“哼!”
他重重冷哼一声,虚虚地行了礼,一副毫不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姿态,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夜深露重,殿下与尊夫人不在李知府安排的华屋美舍里安歇,来我这陋室寒舍作甚?莫不是李茂的鸿门宴还没尽兴,要二位来当说客?”
“吴大人误会了!”
谢杳上前一步,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却沉稳有力.
“我们并非为李知府而来。”
“误会?”
吴溥心猛地转过身,他眼神疑惑,还带着审视,视线扫到少年手里拿着的令牌,声音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你二人与那李茂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他赠你知府令牌,视你为心腹,这洋州官场上下,可就殿下为上上宾了。”
面对这带着反义的好话,谢杳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默默承受着。
身旁的少女却上前一步,站在谢杳身侧,直视着吴溥心鄙夷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坚定。
“吴大人说痛快了吗?说痛快了,能否看看这个?”
她将那份油布包裹的手稿直接递到吴溥心面前。
吴溥心下意识地想拂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油布边缘露出的,绘着精密河渠走向的图纸一角。
他冷嘲的话遏在喉咙里,猛得咳了几声。
抓住这机会,少女语速加快,字字如刀。
“吴大人清正,眼里容不得沙子。如今洋州受难,知府高枕无忧甚至还能修缮府衙,吴大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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