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评女O要当末世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公正说来,虽然安韵并没有因这则短信变得多么紧迫迅速,但她没能赶在项廷开之前回到家,完全是运气问题。
顾永永的家不近,路程约莫是去基地的两倍,分明来时还好好的,可原路返回时某条大道却突发意外、整段封锁。安韵皱着眉头,只好换了条远路走——
事情就从这一刻改变了。
北联不提倡夜生活,四周寂静,宛若危险的丛林。
安韵偶然往后视镜一瞥,下意识猛地抓紧了方向盘,然而等她缓过神再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刚刚是什么?
好像……又是一辆黑色的车子。
她开着车发怔,没有停下来,只是暗暗留意周围,但却什么也没看见了,只剩一阵隐隐的被跟踪的危险感觉,再过了会儿简直要怀疑自己神经敏感。
安韵没再踌躇,快速朝家中行驶,看见不远处的交通灯前有更多车辆人流时稍微放下心来。
绿灯将至。
闯过交通灯的那瞬,安韵的车却突然停在了半路。
不是车出了问题,只是她不知怎么全身汗毛竖起,意识也出现了一阵恍惚——但就是在这种恍惚的情况下,因为后面车辆的不耐催促,从来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安韵硬是踩着油门,往前驶去。
而她后面约莫两百米,一辆中型货车灵巧地趁着路口转弯,拐向相反的方向。
“部长?”项穆驾驶着卡车,拨通电话,“你回来了吗?”
如果安韵见了应该能认出,他就是那天在家里出现的另一个项家成员。
项穆也是在今天完成了陪送项罗至中级监狱的任务,刚回到远海区。他大致而隐晦地同项廷开说明了项罗的情况,随即眼神飘向后头的车厢——里面装着项罗的那几箱私人物品。
“我现在把东西运过去,没事我就先挂了?”
说这话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几道或长或短的喇叭声。项穆蹙着眉毛看向后视镜,却只远远看见相反方向的道路上,似乎有辆小车在乱闯。
“嗯。”
项廷开关上通讯器。
片刻后,尽管早已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朝安韵拨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是被拉黑的忙音。
项廷开的气息不变,但嘴角却阴沉地抖了一下,明显提速起来。
往山上开的时候,项廷开冷冷瞥了一眼,看见叶石定信正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见车来了还微微躬了下身。
他只看见叶石定信站在那儿,却没看清他脸上的沉重。项廷开一路往上驾驶,迅速锁定房屋,接着却发现里面没透出一点光亮——
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尽数消散。
回程漫长枯燥。一路上,他也想了些事情。
比如那几十通未接电话。
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在这场出差期间第一次想要打给安韵时,无意往前翻,却翻到了一年半前安韵打来而他未接的那几则通话记录。
或者说十几则?几十则?总之笼统地计算下去,安韵忽视他的次数,也只是险些能与他在当时冷落她的次数齐平。
他们并不常通讯联络,最高峰时应该是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此后通讯频率接近于无。
项廷开如此想着,心中的火时剧时熄,最后得出结论:他完全没必要跟安韵斤斤计较,她接不接电话也没什么,安韵的声音其实也没有多么动听、多么值得想念。
而且其实也有可能,是安韵的通讯器坏了;
总之万事皆有可能;
总之等回到家,他或许可以尽量忘记被拉黑的事,避免乱发脾气。
但现在,一切有了失控的趋势。
项廷开大力关上车门,脸色黑沉,抓着那份文件就闯进家中,扬声高喊:“安韵!”
屋子里乌漆一片,项廷开一掌拍开灯,又大声喊:“安韵?!”
只有他的回音。
项廷开像只一直活在高压和恼怒里的瞭鹰,被又一次逃跑、看守两年的目标物逼得全身应激。见状他又往门外查看,发现怎么都没有安韵的车,手即刻把文件捏皱,隐隐凸起几条青筋。
没再试着喊。项廷开几步上了楼,抽开房门,然而床上亦空空如也,卧室里连一丝omega的气息也没了。
他静站了会儿,直接打给叶石定信:
“你给我滚上来。”
安韵并不知道,项廷开给叶石定信下达过某条指令,意思就是在他不在时要看紧安韵。显然,叶石定信的行为已经严重不尽职。
但项廷开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到了这个程度,他的脸色反而沉静到可怕,好像在处理某项紧急但他能够驾驭的工作。
他拿过叶石定信的通讯器,拨给了安韵。叶石定信微微低着头,一副任由指责或差遣的样子。
也难说是不幸还是万幸,片刻后,电话通了。
“安韵,”项廷开开门见山,冲着通讯器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在哪里鬼混?”
安韵那边有些含糊,但总之是听到了一句“嗯”,还有一句模糊不耐的“知道了”。
没多久电话挂断。
再打过去就没了应答,但所幸没被拉黑,项廷开直接撞开叶石定信,顿了下,好像在竭力克制什么:“她到底去找谁?”
叶石定信静了会儿:“罗西?”
果然,不用介绍,项廷开也认识罗西这号人。他盯着管家看了几秒,一言不发地大步下楼,中途终于又接通了一回,项廷开体内气血翻腾齐涌入脑,声音居然都有点嘶哑了:
“十五分钟内你给我回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或许只是一次晚归,也没有到大动干戈的时候,叶石定信默默而麻木地站着,见项廷开没有别的意思,就把通讯器留了下来,安静地走了出去。
项廷开坐在沙发上,心脏莫名其妙往下发沉,好像要掉进哪个深渊里。
而人若往下看,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纹丝不动,半晌心道自己过于夸张,居然还站起来去倒了杯水,但还没等他举起杯子喝,眼神又蓦地被那个丢在桌子上的文件吸引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分钟。
项廷开没再坐下,站着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接;大概只是十来秒他又脸色难看打了过去,仍然忙音。
其实这像是一种逃避的姿态,不知怎么,项廷开不太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打开那份文件——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这种想法,仿若打量一个怪物似的,慢慢弯腰捻起那份不算太薄的纸袋——
通讯器微微震动。
项廷开下意识看去,但后知后觉是自己的在响,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博士?
博士的声音神神秘秘的:“喂,你回到家了吗?”
“……有事?”
“你看了报告吗?”
项廷开的眼神又落在手中的东西上,忽地没说话。
见他不吭声,博士声如蚊蚋:
“……看了是吧?“
项廷开开了免提,把通讯器抛向沙发,终于缓缓撕开那道牛皮纸头,这一整套动作堪称熟练。
这回的纸张确实多,但博士很细心,把报告同那几份参考资料用三角夹区分开来。
他先抽出了报告。
博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我也没说错吧,确实没出什么问题,你看她各方面指标啊都在健康标准范围内,跟之前一样……”
这份报告做得堪称模版,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有加粗、标记。
项廷开的眼神滑下去,翻过第一页。
“但是吧,就是说,真的也挺奇怪的,”博士道,“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也太不符合科学规律了……”
他翻过前三页,手指因为急迫微微绷直,将报告的最后一页按出深深的指甲印子。
博士深吸口气:“就像我当时先传给你的那部分报告一样,你这个械人信息素水平崩盘紊乱。”
械人只是没有生育活力,但在动维教最为活跃那几年,有大量被人为制造了腺体和信息素的械人被生产出来,同样可以存在发情或易感期。
“她从前的发情频率很低,通过对她信息素的检测对照,可以看出,因为许久没有标记行为,她的发情频率紊乱了。”博士继续分析,“但你这个复制人也太成熟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亲自研究她——”
“看到下面那个反应图了吗?你再拿起我给你的参考资料看看,那几条曲线是不是很像?”
项廷开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直直落在那行小字上。
“经过检索我发现,你这个械人居然出现了……遇见配令才会有的信息素反应。”
配、令。
配令。
配令?
项廷开声音低哑:“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吗!”博士语速飞快,“你不知道配令?配令就是……就是两人的信息素存在无法定量检测的超高匹配度,直白讲,可以理解为互相都是百分之百的信息素依赖度。虽然说‘无法检测’,但其实通过那几十来个罕见案例,还是能通过短期的信息素反应波动,总结出遇见配令时会出现的生理变化。看图!你这个复制人的完全符合!”
“我为什么不敢确定?因为你这是——”博士压低声音,“你这不是复制人吗?那看来她的母体还是一位有配令存在的omega啊,遇见配令的械人,听着就稀奇啊……”
项廷开只觉得,耳边的声音正在拉远。
博士又说了几句,见人一直沉默,悻悻地挂了电话:“好心提醒,别让她再遇到啊,话说你跟你这样品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不会还放她出门才遇见配令的吧?”
电话挂断。
室内一片死寂。
项廷开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手指的位置都没有动过。须臾,他甚至非常冷静地拿起参考资料,照着比对,并且又从报告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眼神几乎像是精密冷硬的扫描仪。
过了会儿,他把文件放下了。
项廷开站着。
通讯器嗡嗡震动,博士似乎是还想补充什么,但项廷开忽然拿起那小小的机器,接着猛地往大门的方向砸去——
砰!
一瞬间通讯器支离破碎,在做这些时他的眼神仍然落在报告上,好像出现刻板反应的动物,一动不动,而身体里头有一座即将爆发的死旧火山。
项廷开那样站了会儿。
闹出这般动静,下一刻,他又将报告一张张收了起来,压在沙发底下。
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抬头看了眼时间,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项廷开面无表情。
叶石定信被屋里的动静震到,飞速回过头,那一瞬间眼里的厌恶甚至没有隐藏。但项廷开压根没注意,他嘴角紧紧压着,冷眼射向前方,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我要去找她了。”
事实上要找到安韵,需要费一阵功夫。
因为此时此刻,她并不在既定的路线上。
安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感觉又有点像发烧,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和手脚仿佛不受控制,勉强能维持在让她安全驾驶的范围,可方向却是胡乱的。
身体莫名发热,鼻端则仿若浮了层暗香,但这感受并不旖旎,因为她的太阳穴像是被尖针深入刺着,近乎疼痛的刺激逼着她被牵引。
到后面安韵已经像是趴在方向盘上,但举目四望,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了,也不知道那股引力的作用物去哪儿了。
安韵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向后面的腺体揉捏。
一阵阵气味飘了出来。
她足足缓了快二十分钟,趴在方向盘上,连眼眶都不知怎么发热起来,想要哭。
这种哭泣突然让她想到了在图书馆看见的那本书,但这个想法如流星般一闪而过,没能留下太多踪迹。
安韵终于有力气渐渐抬高身体,可眼睛却只是微微睁开了一点,确定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她没有看到,后视镜出现的那个深色人影。
阻隔贴被扔在角落,腺体湿淋淋的,很深的粉红色,气味则跟着浓郁四溅,趁着车窗的缝隙就溜了出去。
无人注意。但那个人影在闻到她的信息素后忽地顿住,似乎在踌躇,可只是三四秒,犹如闪电般飞速地靠近车门——
就是在这时,安韵睁开了眼睛。
那几乎是本能的、对危险的反应。
下一刻——
嘶!
那是车轮划过空气的声音。
那人接收到危险的信号,猛一扭头,果真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辆陌生的车!他敏感地意识到什么,接着居然就躲藏着离开,潜进丛林。
他不见了。
一个犯罪未遂的歹徒?事情诡异到像她在发梦。安韵摇摇晃晃地打开车门,不多时,车子驰向跟前,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项廷开像一个被激怒的猎豹,几步下车跑到她面前,猛然伸出手,紧紧扣住她脖子。
“放手!”
项廷开此刻看起来很不对劲,那样子居然让她一时都有些后退。安韵的眼神溜到他握着枪的手,又移回他脸上,接着狠狠用力,把他的手臂甩开了。而项廷开也真是琢磨不透,竟没有再动弹,只是敏锐地发问:
“你的阻隔贴呢?”
安韵心一提,还来不及说话,他又问:
“你去哪儿了?”
安韵一静,项廷开接着怒吼出来:“你跑去哪里鬼混了?”
安韵被刚才的一番打斗折腾得有气无力,她撑着车,终于开口:“我哪里都没去啊……”
一分钟后,两人都上了车。
安韵没了阻隔贴,信息素毫无遮拦地释放出来,她的手臂颤着捂在后面的腺体上,窝在后面尽量缩起来。
项廷开似乎也暂时没有精力去注意。他是临时强行开启安韵通讯器里的定位系统才得以发现她的位置,分出心思去看,这个地方偏僻到古怪,花了一会儿才找回回家的方向。
他坐在驾驶位上,好像丧失了语言系统,一声不吭地往家的方向开。
一路上没人说话。
安韵咬紧舌尖,终于恢复了丝清醒,但项廷开始终没说话,这种沉默让她的内心再次发沉。安韵又咬咬舌尖,双腿不自觉地并起,抬眼观察驾驶座上的人——
但她只能看见他耳朵下方的那片皮肤都泛红了,好像在忍耐什么。
是在到达家、停下车的时候,项廷开终于发出声音:
“你刚刚怎么回事?”
因为他的声音太哑,一时间安韵居然都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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