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一阵邪风吹来,吹起一阵粉末来,把三人都呛了。
“什么鬼!”薛崇锦挥着手,有些烦躁:“怎么灰这么大?”
萧行雁直面这股邪风,被吹得最狠,咳得震天响,还打了两个喷嚏。
邪风渐渐小了,萧行雁又咳了两声,才缓过来。
“不对!后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灰尘!”商榷愣了片刻,却是突然激动起来:“花娘与我说过,制胭脂时最忌讳混入别的东西,院子里不可能有多余的灰尘!”
他做录事也有一段时间,每日不知看多少案卷,虽说多愁善感了一些,但这方面该有的敏锐度也是有的。
“会不会是云母粉或者什么其他矿物研制的东西?”萧行雁偶尔了解过一些这些,知道不少胭脂水粉会加入一些研磨细腻的矿石。
“绝对不会!花娘就是从医师那里了解了矿石大多有损发肤,才想自己开胭脂店!她与我说过,制胭脂时所用皆是花草,从未用矿石!”呼呼
说到激动处,商榷眼神闪出光芒,但想到事实,眼神又迅速暗淡下来。
“倒是难得。”薛崇锦朝着风吹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铁锹倒在地上:“这是挖花的?”
商榷看着铁锹,又发起愣来。
“?”薛崇锦喃喃道:“不是吧,又回忆了……”
“应该不是。”萧行雁脸色有些凝重:“那铁锹上有暗红色,看其他地方,这东西明显是新的,那红色应该不是铁锈,可能是血迹。”
薛崇锦一愣,迅速走过去蹲下细细观察。
“崧花身上没有伤痕对吧?”
“没有。”商榷声音愤怒,鼻孔都气得微微翕张起来:“这铁锹上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花娘从没挖过花,她的花都是从花农手中买来的花瓣!”
“这肯定是凶手的东西!”
萧行雁走过来,蹲下,拿出帕子在铁锹上摸了一把,又放到眼前,用手指沾了点,捻了捻。
她收起帕子:“是珊瑚粉,能积累这么厚一层,大概是长期与珊瑚打交道的。能和珊瑚长期打交道的,只能是三种人,权贵、医师和胡商。”
“难道是医师?”薛崇锦也捻起珊瑚末:“又有铁锹,还有珊瑚,也只有医师才有挖药的需求吧?”
“未必。新安,你见过窑场的铁锹吗?”薛崇锦没回答,萧行雁又接着道:“常和泥土打交道的不会这么干净,这铁锹成色又新,八成是人买来便闲置的,又出现在这里,我猜这人当时应当是想要埋人,却发现后院全通铺了石板,只好又放弃了。”
薛崇锦皱了皱眉:“当时门是锁着的。”
“也可能是烟雾弹。”萧行雁站起来,又在铁锹的木杆上擦了一下,将帕子展开给薛崇锦看:“而且上面这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约是青金石……就是群青的原矿。”
“群青贵重,能接触到的人不多,再加上这人又有珊瑚又有群青原矿,手上又沾染上东西,那大约不是豪门世族,所以我猜,这人是个胡商,还是个专门做矿石生意的胡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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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矿的胡商,我倒是认识几个……”纳尔斯纳闷道:“你们问这个干嘛?”
萧行雁正要开口,薛崇锦就笑道:“自然是想见见,你别管我们是做什么的,见了人还能不给你银子吗?”
“?”萧行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纳尔斯觑了旁边像是要杀人的商榷:“不是我不说,这……”
“……”薛崇锦对着人挥挥手:“出去出去!”
把人赶出去,她又道:“他面相凶,没事,你直说便是。”
“蕃坊南头有两家,不过他们生意也不好做,只能打打杂。”说到这里,纳尔斯也不由得对人有些惋惜:“胡商大多由胡商长老把控,其实就是王子身边的一拨人,少给一分钱在神都都开不下去!”
纳尔斯有些感叹:“还好我不走商,只开胡肆!”
薛崇锦却是没心思听他再说什么,连忙拽着萧行雁就往外走,还往纳尔斯怀中扔了包银子:“谢了!”
纳尔斯手忙脚乱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包铜子。
“……”他一拉荷包,重新系起来:“好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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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停在门口,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下来,其中两个还穿着大理寺的衣裳。
胡商塔塔尔自觉还算安分守己,可看到大理寺的人,心中还是没忍住七上八下。
“三位大人,这……这是?”他小心翼翼抬着眼,生怕是胡商长老团张口胡来引来了大理寺的人。
“你不必怕。”薛崇锦笑眯眯的,倒是很有几分亲和力:“我们只是来问几个问题,你们这些卖矿的胡商,哪些是既能长期接触到珊瑚,又能接触到群青的?”
塔塔尔松了一口气:“您客气了,能接触到这些的也就这几家……”
待到他一口气说了几家,又升起点别的心思:“您要是想买,我这里也有群青!质量不比其他地方差。”
萧行雁笑笑,终于开口了:“我爱画画,如今市面上的群青不合我要求,我想要那种普通的群青,我要的是金精。”
说是金精,其实本质上还是青金石,不过是含有黄铁矿包裹体的青金石。
塔塔尔有些纳闷了:“金精可比群青次多了……”
萧行雁顿时没笑了。
塔塔尔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唉!您看我这张嘴!”
“您想要,我这里是没有了。”塔塔尔有些失落:“我也是第一次走商,没什么经验,能带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就带了最贵的群青。”
“不过我知道李承光那里有,他说不定能给您!”
“李承光?”萧行雁有些稀奇:“汉人?”
“没,他胡人!”塔塔尔大剌剌道:“不过听说他好像有个汉人母亲,他全家都以此为傲,便给他起了汉人的名字。”
萧行雁了然。
“嘿!塔塔尔!你家什么时候傍上朝中的大人了?”
一个青年突然蹦了出来,笑嘻嘻地看向众人,看到三人时,这青年一愣,顿时紧张起来:“县主大人……”
说着,视线落到萧行雁身上时又是一顿,怔愣了片刻:“您就是萧大人?”
萧行雁没什么表情,朝着人点点头。
塔塔尔知道自己这新朋友的尿性,在人身上死死戳了一下:“李承光,三位大人正要找你!”
“你就是李承光?”薛崇锦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只见对方倒是胡人的长相,只是骨像上隐约有些汉人的模样。
李承光僵硬地笑了笑:“对,不知道大理寺找我有何要事?”
萧行雁挑挑眉:“没人说大理寺找你,是我要买金精。”
“是……是么?”李承光似乎是松了口气:“那好,萧大人要什么样的?”
萧行雁回头看了薛崇锦一眼,见对方也点点头,笑着从怀里掏出张帕子:“说起来,前两日我与县主一同去桃花面,见里面一铁锹上沾了些青金石,我就想要这样的。”
李承光顿时头皮发麻,脚上的动作比他反应更快。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跑开五六米了。
萧行雁立马回神,迅速从怀里抽出那柄玉如意,朝着人就扔了过去。
玉如意很是有几分重量,一下砸到李承光腿弯处,人顿时便委顿下来,整个人跪在地上。
但不知道萧行雁到底砸到了哪里,他整条腿都麻了。
三人迅速上前。
薛崇锦和商榷迅速把人压住,商榷尤不解恨,在他身上踹了两脚。
塔塔尔整个人瑟瑟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大人,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萧行雁笑着收起玉如意,用帕子的另一面擦了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一树桃花面就脸色大变,一见大理寺就腿软……”
塔塔尔顿时张大了嘴巴。
“不……不可能!他平日里虽爱在胡肆流连,但绝非伤天害理之人!”
桃花面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多骇人啊,但……但怎么会是李承光呢?
“是吗?”萧行雁收起帕子,玉如意血腥的本貌就露在众人眼前:“是不是他自然要问过才知道?”
说着,她蹲下来,用玉如意挑起李承光的下巴:“是你害的桃花面的掌柜?”
李承光看着那模样瘆人的血腥玉如意,瑟瑟发抖地点了点头:“是……是我。”
“为什么?”萧行雁眼神困惑:“她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
商榷在人脸上踹了两下:“快说!”
“我……我听我父母提起,他要与我退亲,我心中起过才……”
“什么退亲?”
“你不是和怀州程氏的小娘子定的亲吗?”
两道声音顿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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