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是湛江县有名的医药世家,自苏家先祖起就开始在湛江县行医问药。
起初只是在路边支上一个摊子,只问诊,开了方子后让病人自行去药铺抓药,久而久之,因着精湛医术,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都晓得有一个姓苏的好大夫。
到了苏老太爷这一代,总算是开了个药铺,名唤“怀仁堂”。
苏老太爷慈济为人,湛江县上下有口皆碑,可惜的是,苏老太爷爱水,年纪轻轻便溺水而亡,只余下将将成年的大儿子苏知辛,另有一儿一女,年岁尚小。
苏老太爷刚去时,怀仁堂生意一落千丈,但苏知辛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再加上本就有着治病救人的志向,因此格外用心。
不出几年,怀仁堂的生意便又好起来,后来,苏知辛更是凭着在一场疫病中的出色医术一举成名,自此,怀仁堂一跃成为湛江县第一药铺。
苏老夫人一行人在马车中晃荡了一会儿,先到了怀仁堂。
此时清晨,天色尚早,但怀仁堂门口便已站满了人,李夫人掀起马车上的一角窗帘,朝外望一眼,回头看向苏老夫人,两人会心一笑。
马车转个弯,就到了苏府。
苏家一家全靠着怀仁堂过活,故而苏府离怀仁堂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这街上人迹稀少,颇为安静,周围也是清白守礼的人家,当年苏老夫人寻了许久才寻到这一方好地。
几人下了马车,只见清风朗日下,苏府的朱门前,一双柏树风中摇晃,树叶簌簌地响。
苏三爷听说苏泽兰回来,连忙从药铺赶回苏府,一见到苏泽兰,便迎上去,失声痛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泽兰与苏三爷年龄相近,自幼一起长大,也更熟悉些,猛一听到苏三爷的声音,她悲从中来,哭得说不出话。
李夫人见着这场面,出来缓和,她一把扯过苏三爷,埋怨道:“你看看你,这团圆的时刻被你给弄得眼泪都出来了,真不经事!”
她这一说,众人都笑起来,苏三爷欲要反驳,李夫人不给他机会,又拉过苏川柏和苏川谷出来,道:“你们想念的二姑姑回来了,快来见过二姑姑。”
苏川柏和苏川谷本是双生子,二人站在一起,模样姿态分毫不差,俱穿着天青色的外衣,腰间在同一位置缀着一块羊脂白玉。
只见他俩一齐撩袍跪地,连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侄儿拜见二姑姑。”
两人说罢,磕了一个响头。
苏泽兰呆呆地盯着两人看,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反应了一会儿后,又猛地摇头,嘴里喃喃道:“不是山儿,他们不是山儿!陆重——”
苏泽兰拉着陆重的手,泪眼痴狂,不似常人,“山儿呢?我们的山儿不见了,怎么办啊?山儿去哪里了?”
她目光迷离,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眸底尽是恐惧和害怕。
“快,快把山儿叫过来!”众人瞧着苏泽兰的模样,都不敢说话,唯有苏老夫人开腔,慌忙地叫人寻陆之山。
也是此时,一屋子的人才发现,最暗的角落处,还有个人儿。
苏祈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片黑暗里,白衣少年默然地站立,无边的黑在他的身后蔓延,放大,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一般,要把他吞噬。
而他却动也不动,像是胸有成竹,料定这黑暗不能伤害他,又或是灰心到底,任凭黑暗将他毁灭。
黑暗中,少年的脸白得透明,眼上的白布条刺目。
苏祈春感到一阵寒冷,弯弯的眉眼间轻皱了一下。
苏泽兰见到陆之山,便要去拉他,眼里泪流不止,“山儿,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不许离开娘知不知道?”
陆之山脸上淡淡的。
苏老夫人却看得愣住,她记得陆之山刚出生时,肥嘟嘟的一个,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可如今……
少年眼上覆着白布,走路虽不需要人搀扶,但也走得格外慢,耳朵时不时听着四周的动静。
苏老夫人心中一震,心绪复杂得说不出话来。
苏祈春眼明心亮,上前扶了扶有些颤抖的苏老夫人,轻声问:“祖母,你怎么了?”
苏老夫人只顾着看陆之山,没回苏祈春的话。
苏祈春又望向陆之山。
苏泽兰拉着他的手,脸上的泪珠一串接着一串地掉,简直哭成了泪人儿,嘴里还不断地问着陆之山各种话。
苏祈春这个不相干的人见了,都觉得心疼,可陆之山却好似无知无觉,他半句也没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那可是他的亲生娘亲,他的亲生娘亲哭成那样,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个人可真……
苏祈春垂下眼,仔细地想着措辞,耳边忽然又传来一阵声音。
是惊呼—
苏泽兰抓着陆之山的手,泪流满面,许是太过伤心,竟然从眼里流出两行鲜血。
起初众人都没瞧见,直到那两行血泪滴到陆之山青筋暴露的手背上,陆重才瞧见了,大叫道:“兰儿!”
他一把推开陆之山,抱住苏泽兰,眼中的担忧神情溢出,连苏祈春看了都觉得心疼。
“兰儿,你怎么了?”他慌乱地找着帕子,擦拭苏泽兰脸上的泪痕,一双手颤抖不已,“兰儿,你不要哭了,你的眼都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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