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谢清仪高兴多久,第二日,前来探望她的同僚差点踏破了谢府门槛。
无他,谣言传太快,满朝都知道她病了。
很严重。
下不来床。
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唏嘘,“谢大人可怜呐。”
于是下朝后不久,大家就在谢府门口碰见了。
“宋大人也来探望谢大人呐。”
“巧了,徐大人也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虚伪一笑,几乎同时带着补品踏入了谢府大门。
今时可不同往日,之前以为陛下对谢芸不满,谢芸免不了牢狱之灾,甚至会被砍头。
可短短几天时间,风向说变就变,谢芸不仅没被下狱,还被擢升御前了!御书房的差事可不是想干就能干。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官员升贬更是家常便饭,审时度势是他们在官场基本的自保能力。
所以听到谢芸重病卧床的消息后,无论之前众臣对她是什么态度,今天几乎所有在朝中与她有过交集的官员都来了一趟。打着探病的名头,实则抱着笼络交好的心思。
于是谢清仪不得不装作也痛苦的样子躺在床上,勉强见了几人。
一番虚与委蛇,各自心怀鬼胎地尬聊了几句,谢清仪便以头晕为由将人打发走了。
接着再让周管家对外称她病得神志不清,将其他来探望的人都打发走了。
周管家打发完人回到屋内,“大人,都走了。”
谢清仪一把歇开被子坐起来,“如何,那些补品收好了吗。”
现在正好穷得没米下锅,白送的礼物不要是傻蛋。
“大人放心,都收好了。”
“还有大人送了只鸽子呢,还挺肥美,待会儿厨娘就宰了给大人炖个汤补一补。”
“送的活鸽子啊?”
谢清仪摸了摸头,不理解。
周管家想了想,他招呼完几位大人回院中就看到一只鸽子蹲在一堆补品旁边,八成是某位大人送的。
“可能是送活的比较新鲜吧。”
......
午餐时,桌上难得出现了两道荤菜,大骨汤和炖鸽子。
谢清仪招呼岁辞和周管家一起将饭菜搬到院子里,搭起炉子将骨汤到了进去,洗了点蔬菜吃涮锅,蒸腾的热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朱彦齐翻上院墙时,一眼就看到声称病得神志不清起不来床的谢清仪正吃的热火朝天,小脸红扑扑的。
朱彦齐:......
那几人吃得专注,完全没注意到院墙上的不速之客。
“咳咳。”朱彦齐清了清嗓子。
三人抬头,“?”
“听闻大人病重,在下特来探望。”
谢清仪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谢府正门的位置,一言难尽。
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每次都不走正门。
岁辞和周管家十分不待见这个纨绔子弟,“啪”地放下筷子,就想起身拿扫帚将人撵出去。
谢清仪放下碗起身走到墙边,“有什么事吗。”
朱彦齐拱了拱想下来。
谢清仪抬抬下巴,“别动,就在这儿说。”
朱彦齐顿时挤出一抹苦笑,怅然道,“听闻你病得厉害,在下实在放心不下,所以.....”
“再说废话我就喊人抓贼了。”
朱彦齐瞬间回忆起那晚摔得敦敦实实的一跤,现在屁股都是痛的,他忙老老实实开口,“其实,是之前跟你说的同盟会采买兵器的事情...”
谢清仪瞬间想起来,这个法外狂徒好像计划这几日劫狱来着,她是不是应该告知狗皇帝一声呢。
虽然朱彦齐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成事的样子。
“我知道上次惹你不快,本不该来你眼前讨嫌,但我给你写的信你迟迟未回,所以我一着急就来了......”
“信?”谢清仪回忆了一下,“哪有什么信?”
“我绑在信鸽腿上了,大人没收到?”
信鸽...
鸽子!
谢清仪回头看了一眼汤盅里肥美的肉鸽,“......”
“咳...”周管家清了清嗓子,佯装不经意将汤盅往一旁藏了藏。
朱彦齐眼尖地看到桌上的鸽子汤,尖叫一声,“你...你们怎么能把信鸽煮了!”
咳,真是个美丽的错误。
谢清仪对管家投去赞赏的一瞥,干得漂亮!
谢清仪收敛神色,大声呵斥,“大胆逆贼,私闯朝廷命官府邸还敢大声喧哗,本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再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小心我上报大理寺查封你们朱家!”
朱彦齐满眼难以置信,原本以为那晚谢芸那样对他是有苦衷,没想到如今真的变了!
以前的谢芸可从来不会大声和他说话,无论他要多少钱都会想办法给他,更遑论说出这样的话了。
难道谢芸真的倒戈,变成新帝的人了?
他惊疑不定,正打算追问,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惊呼。
“参见皇上!”
皇帝?!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人一扫帚拍了出去。
“嘭。”传来一声身体着地的声音,接着是朱彦齐压抑的闷哼。
谢清仪震惊地看着管家。
周全微微一笑,缓缓将扫帚背到身后,深藏功与名。
不愧是你,全能管家!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清仪往院门口的方向望去,正撞上了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
祁珩将院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咕咕冒着热气的汤炉子,吃得油光满面的岁辞和周管家,以及...
视线在谢芸那吃得红扑扑脸上扫过,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朕听闻谢卿重病不起,现在看来倒是朕多虑了。”
谢清仪心头咯噔一声,抿了抿唇,快步走到祁珩面前一脸麻木地跪了下去,“臣,参见陛下。”
完了,装病被逮了个现行。
“免礼吧谢卿,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好好歇着吧,免得被百姓说朕虐待朝臣。”
谢清仪肩膀一抖,“嘤!”
真的好阴阳怪气。
周管家和岁辞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立马惊得跪伏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是梦,真的是陛下,真的是陛下......
好在祁珩不是来为难他们的。
主要是来为难谢清仪的。
说了声“免礼”,便停在了谢清仪跟前,也没打算让人起来,就这这个姿势问道,“听闻谢卿被朕打得脑浆都蹦出来了。”
谢清仪鼓起勇气抬眸,“陛...陛下,这都是百姓胡说的,八卦吗,您懂的.....”
声音在祁珩平静的注视下越来越低。
“爱卿还想让朕做什么大可直接告诉朕,不必通过百姓之口。”
“臣...臣不知竟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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