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行朝当机立断决定去找村长之前还需要一样东西。
因为家里的物件很少,衣服统共两套,一套从夏穿到秋,一套从冬穿到春,她甚至不用多费劲就从柜子里掏出了那张契子,白纸黑字,是村长和孟婉娘签的承诺书。
“村长齐仕代为保管,待孟氏婚而复还。”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还地的时间是孟婉娘婚配,现在距离约定时日已经过了一年,看来她不主动要那齐仕就要当没这回事了。
“娘子——”
孟行朝正沉着心思琢磨怎么才能让齐仕松嘴,偏偏这时耳侧来了这么一记嬉皮笑脸的声音,她恼火地转过头去,却没想到他凑这么近,她几乎要和祝寻那笑眯眯的面庞贴在一起了。
“吃果子吗?我方才摘的,不涩。”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此人还小有姿色。
孟行朝没脾气了,却仍是看都没看一眼那野果,只一把抓住祝寻的小臂出了门,他没站稳,手里的果子差点飞了出去。
“娘子你这是做甚?”
孟行朝:“讨债。”
既然这人能说会道,那就让他输出,她来打辅助好了。
村长家新房选址占尽了地理优势,不仅视野平摊开阔,还清幽安静,没人打扰——一般人也不会走这么远的距离来打扰他。
祝寻拽着孟行朝的一角衣衫,爬坡爬得萎靡不振。
“早说是要地的事儿,咱们应该好好吃顿饭,补充完体力再来,说话也利索。”
“啪!”他的手被孟行朝无情地打掉。真是服了,她这样一个小身板在前面呼哧呼哧地爬,他还真好意思借力。
“别废话。你当初要在我们梧桐村安家的时候是怎么跟那齐仕说的,拿出那个死乞白赖的劲儿就行。”
被说“死乞白赖”的祝七郎没敢回嘴,因为他那时能和村长谈成纯粹是靠银钱。
天下之事,没什么不能用钱摆平的,若是有,便是因为钱还不够多。
他瞧着孟婉娘直挺挺的脊背暗自发笑,又无端生出些可怜。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圆滚滚的发髻和未脱稚气的脸蛋,还是个孩子,又是遗孤,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傻得可爱。
孟行朝不知祝寻是这样想她的,她的想法很简单,能谈就谈,不行就干。
“等会儿我给你使眼色,记得接话,机灵点,听到没?”
祝寻露出了个不太机灵的眼神:“接话是接什么话?你叫我帮忙总得给个准信儿啊。”
孟行朝脚下一顿,沙土便脏了鞋尖,她盯着那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思来想去都是怪顾七郎!带他来简直是个错误。
她只撂下四个字:“随机应变。”
“咚咚咚。”
她敲门的底气十足,大概没人想得到门外站着的是如此一个可怜见儿的女子。
“谁呀?”
门一开,孟行朝便没骨头似的,腿一软,倒在村长媳妇儿怀里。
“王大娘……”
吓得王大娘连忙去扶,也没注意到旁边不为所动的祝寻。
“诶诶诶,你这是干什么呀?”
孟行朝着缓缓抬起头,一副垂然欲泣的样子:“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大娘你伸了伸援手,才不至于叫我饿死,你和村长都是顶好的好人,曾经我无力报答,但如今我夫君回来了,”她看了眼祝寻,满眼深情。
“我俩第一时间便想着来报答你二人。”说着,她膝盖又一软,要不是王大娘眼疾手快,恐怕又要扑通跪下了。
“好好好,婉娘,咱们进屋说。”王大娘心软,这招对她来说受用得很,可齐仕就不一样了,他早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却迟迟不动身,直到孟晚娘喊了一声“呀,村长在家呢?”才笑眯眯的放下茶杯。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婉丫头,是有什么要事要麻烦麻烦我这个老头子么?”
这妮子怎么还没饿死……
孟行朝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默默想,她死了还怎么报答村长的救命之恩哪。
“瞧你说的,齐叔,你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好村长,公务繁忙,我没事哪敢来烦你?我呢,今天是来报答的。”
齐仕没叫她入座,孟行朝倒也没意见,也正好站着说话才理直气壮。
齐仕客气得很:“哈哈你这妮子别打趣我了,为民做事是应该的,谈什么报答不报答。”
孟行朝满意地舒了口气。既然他客气,那她就不客气了。“我的一片心意,您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给不是?”孟行朝把方才可怜见的模样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泰然的样子,倒叫齐仕看懵了。
孟行朝给祝寻使了个眼色,好在他关键时刻没掉链子,装作不知情:“娘子,我怎不知你何时备了什么礼品呢?”
孟行朝嘴角含笑:“你刚回来,自然不晓得。我为村长、为梧桐村备了五百斤稻谷。”
祝寻的惊诧看起来没有表演痕迹:“婉娘,你说的可属实?”
王大娘也凑了过来,不可置信:“婉丫头,你莫不是在戏弄我们吧?”
唯有齐仕不言语,故作镇定地又抿了口茶,只有投在孟行朝脸上好奇的眼神出卖了他。
孟行朝:“戏弄不戏弄的,就要看齐伯了。”
“哦?”齐仕仰了仰身子,似是怕和她沾上什么关系似的:“哈哈,还有我的事么?”
“您这话说的,种地种地,没地怎么种?既是和地有关,那就和你有关了。”
孟行朝话锋一转,添上些自怜的意味:“当年你说我一个人经营不好庄稼,便代村里暂时帮我保管,等到我婚假了再还给我。我嫁作人妇也有一年了,只是这一年来都不好过,便又将此事搁置了,今天是我爹的忌日,我伤心之下想起了此事,也觉得是时候了。”
她把契子铺开,齐仕的红手印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便像被那一抹红刺到眼似的,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不是我不想把地给你,只是既然已经分给别户种了,人家也指着这些粮食过日子,我怎么好要回来嘛。”
孟行朝笑笑:“那在把我家的地分出去之前,他们是怎么活的?”
齐仕梗了梗脖子,“嘶”了一声:“你个小丫头,说话怎的这样得理不饶人呢?”
这句话可让孟行朝乐了:“原来您也知道我得理,那咱俩就没什么分歧了呀。”
齐仕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简直荒唐!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不计后果、自私自利,若你等到明年开春再来问我也算悉心考虑了,现在这个节骨眼算哪回事?连个顺心年你都不愿意让人过吗?”
孟行朝眨巴眨巴眼,神情无辜:“深秋初冬正是收水稻的时间,哪一户占了那两亩地,便叫他割完一茬后不要再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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