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已经后半夜了,周遭静得吓人,窗子那边的动静不像是风吹。
莫非那歹人又回来了?!
林映春一下子紧张起来,随手抄起身边的枕头举在手里,赤着脚挪啊挪,边挪边想对策,实在不行,就只能大喊引来隔壁的正田了。
窗户被人从外轻手轻脚地推开,林映春紧闭双眼,轮圆了手里的枕头,用力一锤。
正打在实处。
没有想象中的大喊,只听见一声闷哼,还有些熟悉。
“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映春的嘴便被捂住,发出唔唔声,挣扎间恍觉鼻尖萦绕着青草香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听到一句。
“嘘,别说话。”
清泉击玉的声音敲在耳边,带着往日里没有的虚弱感,林映春停止挣扎,她听出来了,这是陆岳的声音。
见林映春反应不再激烈,陆岳慢慢松开手,将窗子慢慢关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映春忽然觉得手上粘糊糊地,像沾了泥巴,往衣服上搓了搓,凑近闻闻,好大一股血腥味!
顾不得看不清东西,林映春摸黑抓住陆岳的衣衫,压着嗓子急切道:“陆岳,你受伤了?!”
陆岳痛呼一声:“你碰到我伤口了。”
凭着自己的夜视能力比林映春强上许多,陆岳带着她来到椅子边,将她安坐在那,自个寻了金疮药来,一同坐下。
林映春实在着急:“你上在哪里了?严不严重?让我瞧瞧!”
陆岳轻笑一声:“你不是不在乎吗?”
林映春吃瘪:“谁说的,咱们至少是合作关系啊,你死了我一个人做事要上难度的……”
越说底气越不足,陆岳觉得打趣够了,解释道:“正田的武力,还不至于让我受重伤。”
“啊?”林映春诧异,“是正田打伤了你,该不会刚才和他拼杀的人就是你吧?!”
声音有些大,陆岳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
“无碍。”
陆岳想为自己宽衣上药,苦于房间里还有个林映春,虽说眼下尚未点灯,月光也被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可他仍旧觉得不妥。
漆黑一片,两人谁都看不见谁,陆岳又开始一声不吭,林映春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伤处不方便让我……在此?”
林映春二话不说,摸着黑就走,陆岳这才慢慢褪下衣衫,将上药向后背倒去,苦于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撒了不少,折腾半天反倒扯动伤口。
接连不断的抽气声让林映春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腿就磕在床边的圆凳上。
嘶,好痛,林映春揉揉腿,轻声问道:“上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陆岳轻叹:“有劳了。”
“现在倒是客气上了。”林映春按着原路摸黑挪回去。
得知他伤在右肩胛,依靠鼻子闻到的越来越重的血腥味,林映春拿着干净的帕子轻轻蘸上那些血液。
伤口不小,虽然看不见,她还是绷紧手指,提心吊胆地生怕弄痛了他,心里想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去跟相好幽会了吗?怎么会跟正田打起来?”
陆岳闻言要转过身,却被林映春按住,接着上药,只好半回着头解释:“她不是我的老相好。”
不是老相好能哥哥、哥哥地叫?
林映春:“这些事原不该我过问,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总不能有了什么突发状况我却一概不知。”
陆岳诚恳道:“是我没有及时告知。”
“她是我表妹,名叫温媛,我的表字为玉,她从前总喜欢叫我哥哥,而我,一直我拿她当妹妹,至于夜里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陆岳的声音顿了顿,声音变得惆怅。
“那是因为多年未见,她怕是以为我死了,还有之前在花船上说我面熟的那名男子——”
陆岳情绪比起之前明显低落下来,林映春察觉到了,担忧道:“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陆岳嗤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爹将外室扶为正室,还带回来一个潜力无限的儿子,自然容不下我,于是我就去投军了,然后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林映春听完,螓首沉默下来。
她没想到陆岳是这样从军的。
思考过后,女孩冷不丁开口:“如果我们两个人偷了瀛国军防图,你会比他更有潜力。”甚至可以说平步青云。
本来陆岳还沉浸在回忆里,听到这话,心神猛地动荡了一下。
陆岳的反应在林映春预料之内,但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将陆岳利用得这么彻头彻尾。
她能为陆岳做点什么弥补吗?
不知不觉,血液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林映春拿过伤药,上药的动作越发细心。
她引开话题,盼望着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感:“你去皇子朗的房里做什么?”
药粉洒在伤口上,密密麻麻的疼,陆岳故作轻松:“正田不是说了,我是为了打探。”
林映春不轻不重地嗔道:“蒙谁呢,正田说的人压根就不是你。”
两个人合作这么久了,偏他还要瞒着点什么,她有这么不可信吗?
林映春边说边用使劲撒药粉,惹得陆岳痛到闷哼。
陆岳:“你还挺不好糊弄嘛。”
林映春用脚踢了他一下。
陆岳悄悄向后望了一眼,借着夜色略带贪心地望着林映春的眼睛。
“你不是不相信我和霜霜姑娘没关系吗?”
“那和你去隔壁房间有什么关系?”
平日里脑筋转得比他还灵的人这种时候倒是笨起来,陆岳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说过,会治好你的蛊毒。”
林映春想继续为他上药的动作一滞,原来他是想为自己寻解药吗?
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却被主人生生压下。
“那你失策了,其实我今天也去了隔壁,但是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找到。”
“哦?你还真是有魄力。”
林映春抱了个拳,自以为陆岳看不到,露出得意的表情:“承让承让。”
“可我却有点小小的收获。”
陆岳轻飘飘一句话让林映春惊喜地没控制住手,伤药一股脑全都倒在了伤口上。
手下的人痛得要死:“你轻点,别激动,我是知道药在哪里,可还没拿到手。”
林映春这才讪讪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安抚性拍拍陆岳的肩膀,却拍到没有衣衫的肌肤,瞬间抽离,脸蛋染上霞韵。
身后的人自觉离开自己周围一丈远,陆岳悉悉索索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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