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胭脂被允许来伺候贵妃，奚汐便很少看到那位皇帝陛下。每隔一两日，明吟渊会来与她一起用个膳，前后不过一个小时，除了吃饭就是说两句不痛不痒的无聊话。
皇帝的时间金贵得很，整日和妃嫔厮混情爱的，怕不是要当亡国之君。
此后几天，奚汐果真不和别人多说半句话，就怕哪里出了错，引发了沈嫣然兄长的剧情。
这段日子与人隔绝社交，干躺在床榻上奚汐憋得快要发疯。今日见她实在难熬，胭脂便拿来绣线绣框与她一起打发时间。这双手好歹有高贵妃的肌肉记忆，绣着绣着竟给她来了兴致，聚精会神起来一天的功夫竟完成了一张丝帕的成品。
“听说，嗯……陛下前日晚上去夏昭仪的宫中。”胭脂停下针线，瞟了眼她的脸色。
奚汐听到有瓜吃，顿时来了劲儿，扔开绣品往床边挪了挪，“真的吗，快说说。”
胭脂大嘴无语：“召她侍寝，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贵妃娘娘，你这反应对吗？”
其实侍没侍寝还不好说，陛下当夜并未留宿。
奚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该什么反应？”
胭脂叫道：“我服了。”
奚汐比她更无语：“人家是皇帝，夏昭仪是她名正言顺的妃子，不是小三。再说了，夏昭仪先嫁给她，说小三也是我吧？不对。”她掰着手指数了数还有云美人那三个，改口说：“是小六。”
“你可真行……”
奚汐撇嘴：“是你入戏太深了。”
真当她和皇帝是‘1v1’？
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履行本职，对皇帝来说，妃子不多就会儿子不够，儿子不够就会江山不稳。皇帝一夫一妻，要么是身体有问题，要么是精神有问题，要么绝嗣过继小宗之子，要么选无可选将昏庸祸国的继位者推上了龙椅，总之都不是值得学习的对象。
胭脂是有私心的，她并没有那么认可奚汐的‘保命计划’。总想着贵妃如果能一直得宠，叫沈嫣然毫无机会，那结局是不是就变了。
“没有感情的死摩羯。”
※
绣花也是个体力活，竟也累人。晚膳过后，宫女们给她擦洗干净，奚汐便困得睡了过去。
不知睡过去多久，隐约中听到声响，她虚开了眼，下一秒眼耳口鼻全清醒了。
昏暗的灯火下，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这是她来到这个朝代第一次看到裸着的男人，也是唯一敢让她看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穿着华衣的他高大颀长挺拔如松，看着不像养尊处优的皇帝，倒像是打仗归来重拾冠冕的将军。她知道他习武，朝里朝外都道陛下是个武痴，没想到脱了衣服，天爷……
宽阔的背肌如起伏的山脉，肩胛骨像两片收拢的鹰翼，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翕动。这一副背脊，不是健身练出的那种大块肌肉，很像常年拉弓射箭奔跑山野的野人。她觉得自己是傻了，她未必还见过野人？
他这一身汗，刚练功回来？灯火下肌肉纹理泛着光泽，腰窝凹陷处聚着薄光，转身刹那，那腰线骤然收紧，性感得没法说……
看到他的正面，奚汐下意识捂住鼻子，没流鼻血吧？
这胸膛，她生平第一次近在咫尺看到的、真实的，双开门！
明吟渊丝毫不知他对贵妃造成的冲击。只是手里捏着她白天绣的丝帕，脸色十分难看。她与那胭脂，连绣的都是鸳鸯里的两只雌鸯！
奚汐如果知道皇帝陛下的心里活动，怕是要大喊天地良心，她哪分得清什么鸳和鸯，只能说绣工太差了呗。
“怎……怎么了？”她被他的眼神吓着了，“陛下？！”
惊呼声后，他一双手撑着了她的耳边，不等她再次喊出声，他的手掌猛然扣住她的后颈，炽热的唇便砸落下来。与前几次的轻柔呵护截然不同，这一次又急又重。
吓傻的奚汐忘了要反抗，不过多时，唇齿被蛮横地撬开，口鼻间的氧气全被席卷一空，刚消肿的伤处随着她剧烈的喘息又开始痛起来。可他不管不顾，手指抓进她散落的发丝，生生扯疼了她。
厮磨间金属味的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他仍不肯放松半分力道。直到听见他喉间溢出可怕的压抑，吓破胆的她才拼尽全力将他推开。
狗皇帝忽然发什么狗疯！要吞了她吗！
“我……呵……”她溺水一般大口呼吸了很久才把话说全：“痛，臣妾伤处痛，很痛，还不能……”救命，谁来救救她！
明吟渊半跪在榻边，也如她一样久久不能找回正常的呼吸。听她喊着痛，赶紧去查看她伤处的纸板是否松开了。
奚汐由着他乱摸一通，脸面滴血却不敢拒绝，生怕他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伤不伤的，明吟渊已不想顾及了，肋骨压断了大不了再给贵妃接回来。只是，算起她上次月信的时日，太医说这几日正是她易受孕的日子。想到这儿，他心中苦叫一声，翻身躺在她身边，泄愤似的一拳捶在床边。
奚汐欲哭无泪，你还觉得受委屈了？我才委屈好不好，你还有四个妃子候着，我呢，干看着不能吃，我找谁说委屈去？
两人静静地躺在一块儿，尽量避免碰到对方，尴尬窘迫难以形容。
明吟渊懊悔得捶了下脑门，怎么也想不到他这天子有朝一日竟想强迫一个女子，还是在养伤中的贵妃。
奚汐好想哭，这都什么事儿。她被他家暴打成重伤，不能报仇就算了，还要被他弄得火急火燎。
胭脂之前说她大言不惭，叫她等着。她现在好讨厌胭脂啊，呜……
“陛下，你那日打的那一掌是什么功夫？”
“……”
为了化解沉默中的尴尬，奚汐想找点话说，谁知一开口就把天聊死了。
“呃，臣妾是说，嗯，都说谢知言大人武艺高强，陛下和他相比应当不遑多让。”
“……”
奚汐拍了下自己的嘴，她的确是个很无聊的人，“臣妾是不是很无聊……很无趣？”她依然不死心想确认一下。
“贵妃。”他牵起她的手贴在他脸上。
掌心被他的鼻息吹着，又痒又酥，她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呼吸又乱了。
只听皇帝陛下说：“明日抄写《上邪》，一百遍……”
多少？！奚汐抽回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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