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川一手托住方昱初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将他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展颜一笑:“一炷香之后我们便到知府衙门了,不知小初有没有出过淮安县?”
宋清川御剑而行,长发在身后翻飞。
风吹拂过两人,在方昱初的耳边呼啸。但他还是凭借口型辨认出了宋清川的话。
他摇摇头,伸出双手,覆住了宋清川的双耳。
宋清川感受到双耳上的温暖,默默加快了速度。
衙门外的衙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东西闪了进去,府衙内的知府已经惊恐大喊起来:“来人呀,有人袭击知府啦!”
宋清川没有丝毫犹豫给了他一脚,知府和他那惹是生非的儿子看起来只有年龄和肚子的区别,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力度的一脚,但知府身体自然比不上他壮年的儿子,多年的享乐早已把他身体掏空,直接躺倒到了地上,抽搐不断。
刚放下方昱初,方昱初就冲了过去,他摸出刚在家里拿上麻绳,仔细缠绕了知府全身,确保他滚都不能滚出去。
完事后,还找了一团废纸,团了团噎入知府口中。
宋清川在屋内踱步,翻看着公文和往来信件,越看越是心惊,一州知府,便能通过权钱交易,在一州之地横行霸道肆意妄为,更别提更高的官职了。
宋清川同样出身人界,不免心中有一股苍凉之感。
方昱初开始细细地翻找屋子,他明白,这一次,若是这个狗官不倒,就会立刻家破人亡。
而知府赴任这些年,吏治腐败、民生凋敝,只是知府结党营私,官官勾结,那些入京报官的百姓、书生别说得偿所愿了,能活着回来的都寥寥无几。
即使如此,偷偷入京或背井离乡之人数不胜数,但从未对深不可测的蓟州官场溅起一丝波澜。
宋清川看着他忙碌,先是熄灭了屋内的熏香,站到了一个远离那个不断流口水的男人地方。
终于,方昱初细细挑选,把信件和奏章粗浅按罪名分类。李刚——这个知府,大到与劫匪勾结于路上劫掠行人,小到滥用刑罚以谋取钱财,所犯之罪无所忌讳。
看到方昱初手上事情告一段落,宋清川在怀中摸出了一块令牌。铭霄宗入室弟子令,通体由祁寒山中所产寒泉玉所制。
若想得到寒泉玉,必是元婴期修士亲自入水,所以珍贵。若铭霄宗门人想收弟子,必至元婴,取得寒泉玉,赠予弟子,才可正式收徒。
宋清川将一道股灵力打入玉佩,玉佩微颤,然后穿破了屋顶,一道蓝色灵力印记出现在了知府衙门上方。
看着目不转睛的方昱初,他安抚道:“你日后也会有的。”触目惊心的血腥与压迫,对于一个十四岁少年来说,未免也有点太早了,可他也知道,这是方昱初自己的选择。
一炷香过后,一身穿道袍年轻女子,拽着一身穿正紫官服的年老之人落到了庭院之中。
看到宋清川,女子明显欣喜,拱手作揖:“铭霄宗二十三代弟子郑秋水,见过宋师叔。”
旁边老者,刚喘了口气,还在暗自眯着眼打量局势着呢,就被女子推了向前。
“老朽南梁宰相韩熙,见过宋道友,宋道友这样的青年才俊大驾光临,南梁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南梁地大物博,只盼能予宋道友欢心。”
口中一刻不敢停歇,心中却在暗骂李刚那个蠢货,怎么能招惹上这种大佬。
宋清川看了一眼韩熙谄媚的脸,他不是不明白,吏治清明,百姓安乐,绝不是一人可做到。
身为大宗子弟,见过更多污浊不堪之事,但未曾如此无能为力。
修仙之人要少沾染因果,而纵使他大开杀戒、血流成河,面对一个国家的腐朽,大厦将倾,终究无法一人力挽狂澜。
而对于一旁的仙家弟子来说,他们只是在此完成宗门任务,只在有修士到来或作乱进行欢迎或驱逐。不理凡俗,是大部分弟子的行动准则。
方昱初敏锐地察觉了事情发展方向的不对劲。来人没有半点疑问,只有对修道者的恭维,完全忽视了一旁呜咽的男人。
蓟州的吏治,京中真的是一点不知情吗?还是单纯地不在乎升斗小民的生死存亡?
他甚至不敢细思自己所想。伴随着地上如死猪般不再移动的男人,卑躬屈膝如耳聋眼瞎的老者,昔日所学,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像是一把把尖刀直直刺入心脏,他想说话,又不知能说什么。
双拳紧握,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印入手心。
“朝廷可否知晓李刚在任事情所作所为?蓟州百姓水深火热朝廷是否一无所知?各位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蓟州日后如何!”
韩熙多年沉沦官场的老油条,自然不会给出直接的方案。
“李刚罪不可赦,老朽将他带回之后,自然要将他三司会审,必派遣钦差至蓟州,整顿吏治,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三司会审,真的审出来了吗,审出来的,又是真的吗?
方昱初看着韩熙打马虎眼的样子,心中悲愤,不过他还是相信朝中总要有做实事的人,当即想要拿了部分证据,想去三省六部告状。
还没等他想要离开,宋清川就把他拦了下来宋清川。
看着他郁结于胸,却又无可奈何。宋清川也只得叹了一口气,他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接下来,只有往好处想了。
宋清川向师侄点头示意,让她关注一下朝廷具体的实施情况,又安排人一会去带走还在方家的李廷龙。
然后不再看点头哈腰的老人,向方昱初伸出了手,抱上他,向方家御剑而去。
方昱初低头沉思着,他抓住了宋清川的衣服,喃喃地说:“若我不去修仙了,继续读书,是不是就能改变这样子的状况?”
宋清川一惊,从古至今,多少人汲汲于修仙之路,而摆在方昱初面前的更是一条康庄大道。
他微顿,找到一间佛寺,双臂将方昱初高高举起,而后把他放到了佛寺屋顶最高的地方。
“小初,你修仙之路坦荡,只要你愿意随我上山,法术剑法,我都会教给你的。修仙者徒享长生,凡人则朝生暮死……”
宋清川情急之下,把之前旁人劝他而他不屑一顾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小初,这个官场绝非一人可以改变,跟我走吧。”
说到底,他不忍如朝阳般明媚的少年,沉陷在污浊的官场。
而他劝方昱初的这些话,到底是在劝方昱初,还是宽慰当初离开人界的自己呢?
方昱初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打算在这时直接拒绝,扬起笑脸:“我知道清川哥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宋清川有些无奈,师尊,当初为什么我当初就那么容易被带走?
他甚至有点无赖地想,大不了让方昱初睡一觉,一觉过后直接到宗门就好了。
眼下不是适合长谈的地方,他将方昱初一团,抱着就御剑疾行,像是宣泄心中的懊恼。
若自己不让方昱初那么早就直面肮脏的世道,是不是方昱初就不会动摇了。
方昱初将头从他怀里探出来,扬着脸看他的表情,甚至还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下,再多的情绪也没了,宋清川长吸一口气,就这样子吧。
看到他们回来毫发无伤地回来,许采薇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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