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司木承先一步吃惊，他扭头看向闻雅，但反应很快，“你怀疑那个炸串店老板？可是为什么？”
闻雅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直觉。”
司木承：“……”
“啊？”他脸上流露迷茫，怀疑自己，“他身上有什么我没看到的东西吗？”
闻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施璐，眼神带着询问。
但是施璐沉默着，“她”其实很长时间没有想起那噩梦一般罪恶的夜晚。成为鬼魂后一开始是浑浑噩噩，后来想起自己最想要做的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离开不了那个地底下，
“她”不愿意回忆那些屈辱和绝望，于是只能回忆生命中的美好。
阳光，欢笑，还有爱。
“她”能想起爸爸，“她”最放不下的爸爸。
那些被温柔对待的往事，爸爸包容的笑，宽厚的手掌，都能抚慰“她”的绝望。
生前“她”就是老实怯懦的人，死后也不敢怨恨，只默默守着，等着，抱着想要见一见爸爸的愿望，像是等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我……记不太清了，”施璐低下头，“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好人，即便看着十分冷淡，可从刚刚她阻止“她”回想那夜的事情，就知道，她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可是，这毫无意义。“姐姐，为什么要找到凶手？”
司木承愣了一下，闻雅也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施璐继续道：“我……想要的只是看一眼我爸爸，其他的，我不奢求的。”
“可是！”司木承急忙道，“你不想找到凶手吗？那可是害了你的人啊，你的尸体……也还没找到呢！”
施璐摇摇头：“那个小卖部的老板也说了，后面没有再出现案件了。总归也只有我这个倒霉蛋被害，其他人，我也管不了了，我也不恨谁。姐姐，你就带我去见见我爸吧，好让我早些走。”
司木承不可思议：“为什么？”
施璐唇角微动：“……太苦了。”
从前生活苦，“她”觉得是应该的，人活在世界上，苦一点正常，“她”和爸爸一起扛。“她”好好念书，考学，以后能工作赚钱，爸爸就能轻松些了。人生苦短，但总归还有希望。
可“她”死了，“她”没想到，死了也苦，“她”等不到那个希望，因为执念，也无法解脱，也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消失。
所以，再去看一眼爸爸就行了。
“她”只想要早点解脱。
闻雅那一双如清泉的眸子望住施璐，似乎能看透一只鬼魂的想法，她清泠泠开口：“你解脱了，可是你爸爸呢。”
施璐顿住。
“你说你死得突然，担心你爸爸，所以执念就是你爸爸。去看一眼你爸爸，你能了却执念，入往生。可你爸爸依旧没有你的消息，你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的魂魄被压制困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下，但你爸爸，承受着的是另外一种不见天日。”
失去唯一至亲，在人生苦痛里，无法解脱。
“最起码，你要让他知道你在哪里吧。”即便真相残酷，也能让他心有归处。
施璐神情怔然，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我……不确定，因为现在的孙老板比当时胖了不少。”
司木承还看着闻雅：“我跟那老板说了两句话，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倒是挺热情。是他哪里露馅了，小雅你发现了不对劲？”
闻雅淡淡道：“叫师父。”
司木承被噎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又叫了她小雅，他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不过闻雅并不在意。她露出思索的神情，回想起那孙老板的眼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的眼神，让人十分不适。”
司木承诧异了一下：“眼神？”他倒是想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也是，他一开始招呼的就是你。不过，你长得好看，有些男的看到漂亮小姑娘就喜欢逗一逗。”
闻雅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当然遇到过这类人，只不过她性子冷淡，不笑的时候神情也不怎么和善，一看就知道不太好惹，不常有人敢惹到她头上，有些胆子大的人倒是会对她吹口哨，不过也仅限于此，但也有好惹的。
她望向施璐：“那个孙老板之前对你有口头上的不客气吗？”
施璐知道她还是怀疑孙老板，“她”摇摇头：“每次都只是打个招呼。”
“你每次都回应了？”
施璐不懂她的意思，只轻轻道：“人家打招呼，也不好不理的。”
闻雅沉吟片刻，又突然问道：“如果带你去找你的埋尸地，你能找到吗？”
施璐因还魂灯摆脱地底后，便只能飘荡在还魂灯附近，所以才一直跟在闻雅身边。“她”听到闻雅要去找“她”的尸身，一丝紧张油然而生，“她”道：“我不知道具体方位，但是我能感受到那股压制的力量。”
闻雅只是点点头，但是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找到地方，她对司木承道：“晚上再去一趟二中。”
司木承对此毫无异议，反正他都是跟着闻雅走。
城市暮色降临。
两人一鬼又出洞了。
夜晚的二中愈发冷清，那排店铺关了大半，还有一些做吃食的店还在等着，大概夜宵时间还有一波生意可以做。
闻雅和司木承走过，特意看了眼炸串店，意料之中关了门。闻雅收回了视线，司木承倒是又顺便看了看那个小卖部，幸好门口躺椅上没有人，不然被那个长发老板看到了，他又得想理由应付。
走过二中校门口，再过去，就是一片居民区。老城区居民楼多，有旧有新，但是楼房一多，路就窄了，地形错综复杂，四通八达。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人们都趁着这个时候出门散步，倒是有几分热闹。
施璐告诉他们，穿过这片居民区，有个废弃工厂，再往前，就是沿河路。“她”家离二中得坐十五分钟公交车，只不过回家的公交车线路不路过二中校门口，只在沿河路有个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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