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茹身姿端庄大方,心中正细细盘算着——看完老夫人的病情,她的确有七八分把握,但话到嘴边便成了:“小女还需要再观察老夫人几日,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声音不卑不亢,清脆悦耳,有着正常医者看完病人后的从容泰然,而毫无此事关系性命的紧张急迫之感。
“是吗?”栾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乎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嗓音勾着些散漫,却又如泉水般潺潺流过耳畔,“既然徐姑娘说还要几日,那我便等着姑娘的反馈。”
徐青茹扬起头,直视着少年,神色自然:“我自会日日向小栾爷汇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
栾佑微微颔首,眼睫垂落,忽然伸出手来轻触到徐青茹的衣肩上,轻轻一拂,一片白色尾红的花瓣便飘落下来,徐青茹不由“咻”地后退了一步,耳尖微动,警惕的眼神落到他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正好错过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一片花瓣。”少年收回手指,那一刹那的触感顿时消失,乌黑的眸子里含了点别样的情绪。
栾佑的目光透过徐青茹落到远处的重重山峦之上,随后敛眸,嗓音平稳淡然,“我已让人帮你重新安置了一个房间,你那位妹妹,等会儿也会过去那找你。”
妹妹?
是那个女孩?!
他们难道发现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巧合.......
徐青茹压住心中思绪,露出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笑容,连连向着少年道谢。
石屋里面没有徐青茹的任何物品,于是她直接去了栾佑为她安排的小院。
这里也种满了杏花,明晃晃的一片雪白,花瓣落了一地,洋洋洒洒地镶嵌在棕色的土壤与茵茵青草之上。
还未进屋,那女孩只是见到她身影,便如箭一般冲到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脸受经磨难后见到了亲人的兴奋模样:“姑娘你终于来了!!”
尽管对女孩而言,徐青茹也是一个会杀人的狠角色,但在这群暴戾恣睢的山匪中,至少她刚开始有救过她的命,更值得依靠。
徐青茹神色未变,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拉过女孩的手快步将其带入屋中,顺便把大门紧紧关上,这才问道:“昨天你和那群人一起,有发生什么吗?”
女孩一顿,思略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就是嫌弃奴走得慢,挨了几下打。”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难道是因为山寨中发生了别的事才导致书中结果吗......
徐青茹心中疑惑,又问:“可对你们说了什么?”
“......未曾。”
“那张皮子呢?他们最后等到了吗?”徐青茹问这话时,刻意凑近些,压低了声音。
“没......没有,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不过姑娘你说,那个张皮子是不是就是被我们......”
徐青茹忽地捂住女孩的嘴,杏仁般明亮的眼睛盯住她,紧接着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女孩会意,连忙点点头,徐青茹这才放开了她。
“......他们让你来我这,有说是来干什么的吗?”徐青茹一边问着,一边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各式用具齐备,虽比不上老夫人的房间,但也比昨日睡的石屋好上太多,今天能睡个好觉了,徐青茹默默想到。
“他们问奴,是否与姑娘你相识,奴只说是随行的丫鬟,姑娘并不认识奴......他们便说,既然奴是丫鬟,就过来伺候姑娘您也好全了本分。”
听到这话,徐青茹转过头来,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低着眉,双手攥着衣裙,看起来有些紧张。
说是丫鬟?这姑娘脑袋确实比之前灵活了不少。
片刻后,徐青茹出声问道:“说说你的姓名和来历。”
女孩抿了抿嘴,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徐青茹的神情,见她神色无异,便开口说道:“奴叫桂月,出生在云州不远处的广凌县,家里是卖豆腐的,一年前我们的日子还算好过,但有一次有人吃了奴家里做的豆腐后便得了怪病,上吐下泻,不久后就死了,这人的亲人便找上了我家麻烦,又哭又闹,爹娘怕影响生意便赔了一些钱财。但要我说,就不该赔的!奴家豆腐干干净净,准是那人吃了别的东西栽赃给我们!”说到这,桂月语气也激动起来,看起来心中十分气愤。
“那些人得了钱财,本来还好好的,后面又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黑了心肠,他们家中死了个孩子,竟又找上我们,我爹娘不肯,便和他们打了起来,一个......一个不小心,竟然把其中一人打死了!官府便将阿爹关进了大牢......有门道的人告诉阿娘,给官府交些钱财便能减轻处罚,奴家中一共五口人,奴上头一个哥哥,下头一个弟弟,为了凑够这些钱,阿娘便把奴卖给人牙子,后面......奴被贺叔看中,在他家中做些粗活。贺叔对奴极好,他说这次带着奴一起去城阳王府,让奴进去也做个王府丫鬟,沾些气派,奴自是高兴,可没想到......贺叔死了......奴也进了这狼窝......”
桂月双眼中又蕴起一层水汽,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可怜地看向徐青茹:“如今这境地,奴也不知如何是好,求姑娘不要计较奴之前那些小心思,奴实在是太害怕太想活着呢,姑娘心善,可否留着奴作个丫鬟?”
徐青茹心有芥蒂,亦不知这眼泪是真是假,只是,现今面对这些悍匪以及张皮子的事情,两人倒可以站在一条船上,故而徐青茹并未立马答应,只说:“他们既然已经安排了你和我同住一间院子,我也不会亲口去拒绝,只是,希望桂月姑娘明白,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不要作出一些损害我俩利益的事情。”
见她松口,桂月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双颊和耳尖染上红晕:“自然!自然!从今往后,姑娘叫奴往东,奴决不往西,必事事听从姑娘安排,服侍好姑娘!”
见她这般,徐青茹上前安抚性地拍了拍女孩的背,眼眸轻柔但又冷漠独立:“那你我,务必谨慎,再谨慎。”
“是!奴谨记姑娘告诫!”
徐青茹垂眸,隐去眼神中的一抹复杂:“不用自称奴了,叫‘我’或你名字‘桂月’便是,还有,我来自汉林徐府,名叫徐青茹,可记住了?”
“是。”
“桂月记住了。”
徐青茹瞧着她,又问:“昨日他们打你,是打得哪里?可还疼?若是严重,我给你看看。”
桂月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意外徐青茹会过问她的伤势,噙着的泪花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直愣愣地看着徐青茹好一会儿,这才回到:“打在后背上,我皮糙肉厚,应该不碍事。”
徐青茹看着她,没说话,沉静了片刻,忽地拉住女孩往床边上走,语气温柔却不容反抗:“我给你看看,别动,以免留下什么病根。”
女孩讷讷,任由着徐青茹查看她的伤口——只是些许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此外,也并没有任何被凌辱的痕迹。
徐青茹收回视线,吩咐女孩把衣服穿好,并宽慰她,这伤养个几天应该就好了。
桂月点点头,看起来很信任徐青茹说的话。
*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老夫人好几日,徐青茹才明确同大当家和那位小栾爷说明,自己有七分把握可医治好,大当家虽是将信将疑,但眉梢上明显挂了一丝喜悦,摸了好几把锃亮的黑胡子,直言若徐青茹真若治好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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