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月与宁蕊在各自殿中审问宫人,到了天光渐亮才将将合衣睡下,虞绮罗更是一夜未睡,在安尚殿将宫人挨个查问了个清楚,又与小尚身边的贺儿对过种种细节。待辰时宁蕊前来探望小尚时,虞绮罗脸色很是难看,面上透出熬了一夜的灰气。
虞绮罗知宁蕊破晓时才睡下,如今也就睡了两个时辰,便起身来看小尚,不由地心疼:“你为何不再多歇一会儿,小尚这边我看着左右不会出事。”
宁蕊知道虞绮罗的好意,只是她也已熬了一夜,定是不能继续熬着了。
“你的脸色不好,快回宫歇着,我先在这看着,一会儿徽月与春风便也到了。”宁蕊看了看她的脸色,连忙道。
虞绮罗闻言也只得应下,嘱咐她晌午一道用膳,也好谈谈昨夜查问宫人问到的细节。
待宁蕊查看小尚情形时,小尚也已累得不行睡去了,她喘息困难,难以安睡,到了早晨才能勉强浅睡。长夜漫漫,虽有轮值,贺儿也仍是在殿内服侍着,不敢退下。她盯得仔细,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生怕自己一瞌睡,主子便在睡梦中没了呼吸。
见了宁蕊,贺儿行了行礼,低声告诉她温太嫔眼下的情状:“昨夜里陈公公送来了煎好的定喘汤,娘娘喝下去呼吸畅通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又不大好了。许太医的药虽好,却只能维持片刻的功夫。”
许太医的定喘汤是为了缓解小尚的呼吸急促、气短等症状,可内里的毒未解,自然不能将这病治好。若要根除,还是需怀秀草解毒为先,再做调理。
可眼下最大的困难,便是这怀秀草。不知皇上派出的人马这三两日能不能有消息。
宁蕊觉得希望渺茫,当初陈宝快马加鞭,尽心尽力地寻,也花了七八天时间,且这草药玄妙,不是俗物,似乎是要有缘人才能寻着。
宁蕊沉思着,便见陈宝来到了跟前,她心中大致有了想法,刚想开口,却听得陈宝主动说起:“宁太嫔,请您特批奴才出宫寻怀秀草。”
就算陈宝不说,方才宁蕊也是想开口提起的,虽然如此要求陈宝不太公平,她也没有根据,可她总觉得陈宝寻着怀秀草的机会大一些,她正犹豫着如何开口,陈宝却先请起了旨。
“你打算如何寻这怀秀草?”宁蕊担忧地问道。
“奴才先前为魏进忠办事时,知道不少宫外的黑市,奴才想先去那黑市查探查探。若是黑市没有……奴才就再进那山林。”陈宝说得笃定,听不出一丝胆怯。
宁蕊看着眼前的陈宝,只觉得他与初识时那弱不禁风的懦弱小太监大不一样了,如今的陈宝褪去了怯懦与自卑,为了救人不畏艰险,也许他的那场奇遇的确令他脱胎换骨了。
宁蕊深感佛缘精妙,眼下却不是感叹的时候,她认同地点点头,即刻在书房拟了手信托人送到乾清宫,待收到皇上的旨意便可出宫,她又将自己的玉牌交与陈宝,有了这玉牌陈宝便能自由回宫。
陈宝领下,直接去乾清宫外等信,一领到旨意便出宫去。
待李徽月与春风赶到安尚殿,陈宝已出了宫门往黑市去了。
李徽月对陈宝去寻怀秀草一事并不意外,昨夜听得许太医说起怀秀草,她便有预感陈宝一定会为此一搏。陈宝对小尚的感情深重,将她不仅视作救命恩人,更是心尖上重要的人。
自与沈确互通情意以来,她也对男女之情了解了许多。昨夜见了陈宝的模样才察觉到陈宝对小尚的感情,是近似男女之间的情意。太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陈宝具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与他的身体是否残缺无关。如今看起来,陈宝对小尚已不是主仆之情,的确情根深种,为了小尚已是不顾安危。
李徽月叹了口气,只祈祷陈宝能快些找到怀秀草。
除了找到怀秀草,眼下对李徽月等人来说更要紧的是抓住下毒之人,这也是她们在宫中能在为小尚做的唯一一件事。小尚如今虽已无生命危险,可下毒之人若找不到,再遇第二次、第三次……小尚的性命仍是危在旦夕,李徽月不敢想象。
晌午,李徽月与宁蕊一道到了绮云殿。虞绮罗早已起身,看着与二人一样,也是没有睡好。
宁蕊开门见山道:“昨夜我查了我宫里的人,与他们往常行动细细对比过,并未发觉什么异样。”
李徽月点点头:“清辉殿也是如此,一切照旧。昨日只有一个小宫女前往安尚殿传话,为的是一道用晚膳为春风过生辰之事,此外并没有与安尚殿有任何往来。”
“安尚殿一半的宫人均被我发落至浣衣局受笞。”虞绮罗缓缓开口道。
见李徽月与宁蕊脸上现出惊讶,虞绮罗解释道:“并非是因这些宫人都参与下毒一事,而是我隐约觉得下毒之人就在其中,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二位姐妹别怪我心狠,眼下小尚的性命最要紧,但凡有嫌疑的人都得远离安尚殿。且剩下那一半的宫人我已细查过,还算可靠,近身侍奉仍是由小尚用惯的贺儿,人手上平日里也是够用的。”
二人点了点头,如今的确顾不上安尚殿宫人,保下小尚是最要紧的。
“小尚身边必须有自己人盯着,不能再给歹人任何机会。贺儿一人不够,我们三人加上春风,与贺儿轮值,每人守一夜,五天守一夜倒还吃得消,也不必像昨夜一般都苦熬着,反倒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李徽月这一提议说的不错,虞绮罗与宁蕊颇为认同地点头,一旁的春风却又发问:“可若那歹人不只想毒害温太嫔,还想毒害其他主子,又当如何?”
宁蕊晃了晃神,春风提了她们均忽略的一点,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小尚下毒,向其他人下毒又有何难?
眼下是小尚中毒不假,却不能简单地推定那歹人就是想置小尚于死地,与小尚相关的殿中诸位,甚至整个紫禁城西北区域的太妃太嫔们,都有危险。
“我去向皇上请旨,加强寿安宫以及周边宫域的安保巡查。”李徽月定了定心神,“至于小尚,我们除了轮值没有别的办法。”
宫中可信之人太少,只有自己亲自盯着才能放心。殿中诸人皆明白这道理,便也没有进一步的意见。
又得去求沈确了,李徽月先前与他说的那些平等不平等的话语,都像是等着今日抽她的巴掌,可为了姐妹,脸面算得了什么。
待李徽月梳理一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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