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成淮不明白,一个吻怎么能那么用力。
像是掠夺,却偏偏带上了受害者一起舞蹈。
唇齿间留下的伤口被撕扯到裂开,磕磕碰碰成了常事,在一阵头晕眼花中宁成淮只觉得,这个吻好痛。
他不喜欢痛,无论是作为一个大夫,还是作为重生归来的宁成淮本身。
可亲吻他的仿佛是个疯子,他明明也痛到喘息,却更加用力地吻着自己,仿佛渴望更多的痛苦来将他淹没。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宁成淮觉得自己不是这场偷袭的目标,而是一个为所欲为的木偶师。只要他双手绞断牵扯在面前人身上的丝线,他便会化作一具毫无生气的玩偶,静静地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直到一场大火将他焚尽。
分明秦佑钧没有言语,宁成淮却好似懂得了许多。可即便他懂了这么多,对面人的眼神也仍然与他隔着厚厚一层障壁。
那障壁好像天堑,无论秦佑钧怎么努力,最终还是与宁成淮相隔两岸。
宁成淮再也无法顾忌形象地大口喘息着,把秦佑钧推到一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掌心沾了无味的染料,秦佑钧的脸上糊成了一团。
“你连脸都是假的……”
宁成淮生生给气笑了,他点燃床边的灯烛,在盈盈火光中凑近了秦佑钧。而后者遮住了面颊,仿佛不愿他认出自己真实的面容。
可这示弱的把戏只对心软的人有用,宁成淮的心此时比铁还要硬。他伸手拨开秦佑钧的面容,紧接着,他抿紧了唇,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在寂静的灯火下,他忽然惨笑一声,双膝一软便要跪下。
秦佑钧扶住他,眼角含着泪,摇头劝他不要继续。
宁成淮尝试了几次,都被秦佑钧强硬地压制回去。他还能怎么办?他只能收起被气出的笑容,淡淡道:“放开我,堂兄。”
秦佑钧放开了他,于是在一片寂静中,两人各自处理着自己心中和身体上的伤痕。
似乎是由于被宁成淮的挣扎刺激到,这次秦佑钧留下的伤口有些深。宁成淮一边委屈于自己受到的无妄之灾,一点点小心地给自己上药,一边扔了个药瓶子给秦佑钧。
秦佑钧精准地接住了药瓶,珍惜地一点点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除了一点呼吸的声音外,两人之间寂静极了,甚至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差过。
最终,宁成淮忍不住问:“你不应该有话对我说吗?”
秦佑钧背对着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听什么?”宁成淮故意反问。
“我有病。”
宁成淮吃惊地看着他,然后点头:“你是够有病的。”
话虽如此,宁成淮还是向前几步,捏住了秦佑钧的脉搏:“放松。”
秦佑钧一边被他诊脉,另一边娓娓道来:“大约是从两年前开始,我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这一点,我身边的太监宫女知道得最清楚。”
“我不再为身边的一切算计而挂心,不再苛求能够做到让所有人满意,我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却好像早就看穿了一切。”
宁成淮心中一动,在这段叙述中莫名得到了些共鸣。
“可我的身体并不这么说。太医说我郁结在心,感受到的平和只是一种假象。”
“我觉得那些太医都是骗子,他们治不好我,事实也正是如此……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见到你的时间,比你任何想象都要早。或许从那时起,我就产生了一种对接触饥.渴的症状。”
“我想抱你,成淮。我想你想得要疯了,我根本没法满足于在暗处看着你。”
“你跟我说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而你……”
“而我,只需要付出被你碰一碰的代价,是吧?”宁成淮讥讽地反问,皱着眉头继续为秦佑钧看脉。
秦佑钧泄了气,闷闷道:“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本来不想打扰你正常生活的。”
宁成淮挑眉:“结果怎么还是打扰了?”
秦佑钧沉默了一瞬,认真道:“因为你身子太嫩,我一时不慎就会留下痕迹。”
然后二时不慎,三时不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污言秽语。”宁成淮平静地将秦佑钧的手腕甩开,顺手用手帕擦了擦碰过秦佑钧的手掌,“太医说得没错,你浑身上下的气没一处是通的。太医院的药吃了也没用吗?”
秦佑钧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成淮。
宁成淮乐了:“你也别看我,你这病就算把我咬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病号,闯进大夫寝房咬人治病。我是大夫,不是唐僧。”
他垂下眸子,安静地想了一会儿,深觉把医书从宁府搬出来的事情,应该写上日程了。
“不行,你就算把我掏干了,我也想不出该怎么治你这疑难杂症。”宁成淮最终无奈地摊开双手,摊牌了,我不干了。
秦佑钧看着他的小表情,轻笑了出声:“那怎么办啊,宁神医。难道我以后要强制压着你割肉喂鹰了?”
宁成淮斜了他一眼,转而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样事物,放在了秦佑钧面前,淡淡道:“你关不住我。”
秦佑钧看着那张,自己亲手去找兰府讨要的推荐信,将笑意藏进眼底:“你想去南山书院?”
宁成淮叹气:“本来没想去。”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做法无非是先稳住秦佑钧,然后赶紧带上明祺,动身前去南山书院。
可察觉了秦佑钧深埋的疯子本性,宁成淮忽然犹豫了,最终决定不要承担惹怒这人的风险。
就算不是疯子,他还是太子啊。
虽然重生了一次,宁成淮也不是很在乎太子是个什么东西,但这天下黎民得在乎。
宁成淮托着腮,拿推荐信当逗狗的小玩具,朝秦佑钧招了招:“给你个信儿,免得你觉得我住了你的房,承了你的情,又弃你于不顾。我不是那种人呢。”
他沉默了一瞬,又小声道:“南山书院奇人很多,说不定能找到帮你治病的法子。”
秦佑钧怔了一瞬,收起了狡黠的声势,只涩声淡淡道:“我不会那样想你的。”
他对宁成淮的歉疚太多了。
将前世对于宁成淮的心思,追究在今生的宁成淮身上,本就对他是一种不公平。
秦佑钧自认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人,但在对待宁成淮的态度上,他总是慎之又慎。也正是因此,前世错失了救下宁成淮的时机。
他明明是知道,苏瑾要对宁成淮下手的,可他为什么没有赶去救人呢……
那借口经历岁月的冲刷,已经消失在记忆的海洋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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