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许知恒抱着一看不出是生是死的女子在街头奔着,夜色已暗,家家户户都闭上了门,不远处传来打更声。
雨声淅淅沥沥,他身上衣物尽湿,怀中的人眼睫紧闭着,脸色苍白如同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纵然雨势再大,那人身上却没有粘上半分雨水。
他奔至宁安街头即使是半夜都有人在其侯医的医馆中,传闻,宁安有一神医,不畏权贵,不贪钱财,不轻贫贱,医技高超,能医天下病,堪称神医。
只是不论贫穷富贵,权重轻贱,他均靠眼缘而救人。
一行人见他急匆匆的来,望见腰间令牌,纷纷让路,诺大的庭院里挤满了人,多数是从其他地方跋涉千里来到这里寻医的。
不乏有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坐在地上,用漆黑的眸子望着他,也不乏有壮年扶着一老者在一旁,步态蹒跚的给他让路。
医馆内灯火通明,他眉目间失了往日自若,一派急色,他奋力拍着那门,几近是歇斯底里道
“开门,给我开门!”
内里传来一沉静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古水无波的井水一般,不起波澜
“这位夜中喧闹人,昨日我已将答案告予你,今日何必再来叨扰。”
“我乃宫中太师,若不开门,杀无赦。”
他此时眼中猩红,眼看怀中的人冰冷如冬日寒冰,连他的体温都染不上那人半分。
倏尔,门缓缓打开,一面色清秀,貌比潘安的人从内走出,他脸上带着漠然,居高临下望着他
“许太师,要杀要剐尽随君意。”
说着,他往他脚下丢了一把刀,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许知恒紧握着拳,直至那处都滴下了红梅般点点的血,随即,他将她好生放在一旁的稻草哚上,将衣物给她拢好了些。
她腿伤难愈,他的医官乃至宫中太医都无可奈何,均是言,她将来必行走不便。
无法,宁安神医,擅治外伤,尤擅接骨,却难见其一面。
他蓦地跪下,就如同来求医的千千万万个人一般,虔诚的跪在地上,磕头声阵阵,他眼红的几乎都要沁出血,声音颤抖着道
“我自知杀戮无数,此生无福祉保佑,惟愿天神下凡,救她一命。”
他朝着那少年磕了无数个响头,心中没有怨恨,没有不屑,没有杀意,全然是那张破碎的脸。
位高权重如许知恒,也有为心爱之人向一届草民下跪的时候。
直至他额间渗出了血,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洼,那人才淡淡转身道
“进来吧。”
他闻言,几乎是毫无姿态连滚带爬的去抱那人,随着他的进入,门被重重关上。
他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她此时面色宁静,黑发散落,血衣覆身,无端显得凄美破碎。
那人剪开包裹住她的腿的的衣物,那纱衣已然粘住了皮肉,此次生生扯开,床上那人发出一声闷哼,神情痛苦。
“她这腿,以前有旧伤?”
他淡淡说着,手上动作愈加,还未来得及回话,手中用力,那人发出了阵阵惨叫。
声音凄厉,几近要他心急如焚,他颤巍巍的跪坐在那处,甚么话也听不进去,脑中回荡的都是她的惨叫声,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蓄着泪,一滴滴往下落,落在她的掌心。
一宵而过,她幽幽转醒时,已然躺在了矿监所自己房中的床上,被褥都是换了新的,布料似是有人精心挑过的一般,用的竟是蜀锦,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
一睁眼,一众人围在她的身边,吓得她瞳孔都颤了颤,随机扶额,虚弱道
“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见她醒来,欢呼雀跃,许知恒一脸黑线的站在角落处,望着他们一群人在她身边手舞足蹈。
“江姑娘,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疼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又迎了上去,阵阵说话声刺得她脑袋一突一突的疼,见她蹙眉,许知恒沉声道
“你们先出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几人闻言,只得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去,刚出门,又想回头,却见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碰了一鼻子灰。
许知恒关上门,却还是站在角落,似是不敢过去一般。
“许大人怎么喜欢带抹额了?”
见他今日额间绑着根墨色的绑带,中间还镶着一块祥云金饰,衬得那人颇有雍容华贵之意,她出言问。
“想带便带了。”
他不自然道,望她欲有勉强起身之意才走过去,扶她起来。
她掀开自己腿上的裙摆,那处已经被包扎好了,纤细的腿上缠着一圈圈绷带,衬得那处更瘦弱了些。
待她要细细看那伤口时,许知恒却蓦地将那处盖上,脸上浮现出浅浅红晕,他有些恼怒道
“外男在场,江小姐就这么不自重么。”
江映清不知他生甚么气,挑了挑眉便不说话,而他似是察觉自己语气不善,捂嘴咳嗽了两声。
“这几日你就在矿监所好好休息一下罢,不必再上山了。”
“无妨,我小心点便是。”
那日进宫觐见后,系统便提示她,所谓合金功能已解锁,她一直无合适机会使用,此番欲要上山便是想试试。
闻言,他面露不快,门外偷听的一众人却是冲了进来,满面喜色。
“江小姐真的还要随我们一同去矿场么?”
“听闻之前江小姐发明的滑轮十分好用,真想看看。”
程辞一直站在最前面,似是有话要说一般,脸都憋得涨红。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弱弱说了句
“我愿意背江姑娘上山。”
最终还是没能让他如愿,许知恒背着她,一脚浅一脚深的走在山道的泥泞小路上,弄得那双锦鞋都沾满了泥。
他忽而觉得此状也不错,那金枝玉叶的人的双脚不用踏在这等软烂的污泥中。
“我们走的怎么不上昨天那条路?”
她伏在他的身上,悄然出声,清浅的气喷洒在他的耳尖,呼吸声静在咫尺。
“我们寻了个山脚下住的村民,他告诉了我们另外一条没有瘴气的路。”
她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许知恒不知怎么说出这句话的,那软绵绵的人伏在他的肩上,一下一下的呼吸声几乎要让他的心呼之欲出。
她安安静静伏在他的肩头,任凭自己的身体完全靠在他的身上,过了片刻,便熟睡了过去。
路途中众人休憩时,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见他连休憩时也要站着,疑惑道
“许大人怎么不坐下休息?”
“要不换我背江姑娘吧。”
说罢就要上手,却在那人一记眼刀给剐回了原位。
约到了黄昏时,众人才到了矿场,矿场监工见群人来,忙上来迎,笑意盈盈道
“诸位累了吧,随我来。”
他将众人带去住所时,偶然经过一处草屋,那屋中歪歪斜斜倒了许多人,看起来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咳着嗽。
“他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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