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雷雨交加,卢凌风带金吾卫巡至朱雀街尾巷,忽听得有嘈杂声。尽管大雨倾盆,依旧听得出来,嘈杂声里夹杂着女人的惊叫。
从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辰,在朱雀街为非作歹,卢凌风感觉身为金吾卫的威严被严重冒犯,立刻策马追过去。
案发地点离这边不远,大雨倾盆而下,雷声轰鸣,闪电劈亮整个天空,卢凌风立刻看清了角落里的两个人,女人一身单薄紫衣被逼至墙角,面前竟然围着两个男人,不知到底想劫财还是劫色。
那女子面上戴着黑色面纱,见两个男人靠近,手中短刀锵然出鞘,高高举起,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击,一柄银枪忽然出现,左右一挑,将两个贼人直接打飞。
“拿下!”
卢凌风大喝一声,立刻有金吾卫冲上去,将那两名贼人压在地上,把他们捆了。卢凌风坐在马上,这才看清受害者样子,那女子身材高挑,身穿紫色罗裙,面覆黑纱,她手里的短刀还没收起,整个人因被雨打湿,衣服全都裹在了身上。这女子被救了甚至都没看卢凌风一眼,蹲在地上慌慌张张一阵摸索,像在找什么。
卢凌风却认出了她,他震惊地看着那女子,许久没反应过来,直到头顶再次响起炸雷,卢凌风才回神,他喃喃地说:“崔蘅……你是崔蘅?!你没死?”
被叫做崔蘅的女子抱紧怀里东西,手上身上全是泥,她被大雨淋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仰头看着卢凌风,看了他许久才认出他的样子:“卢凌风?”
卢凌风震惊过后被愤怒的情绪冲上头脑,银枪直直指向地上的女子:“你为什么没有死!回答我!”
她明明死了……两年前,死在他面前。
崔蘅慢慢站起来,大雨将她整个浇透,她抱着怀里的东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她忽然痛哼一声,抱着手臂跪倒在地:“唔!”
卢凌风猛地睁大眼睛,他行动快于反应,回过神已经策马上前,朝崔蘅伸出了手:“上马!”
崔蘅并无任何犹豫,膝行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好像没力气了,身体脱力,直直坠下,卢凌风猛地探出身体,迅速抓住她的腕子,将她一把拉到马上。
崔蘅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抱在怀里感受不到任何力量——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即便晕过去了,抱着也是有种筋骨尽在的感觉,但是崔蘅此时却好像一个断弦木偶,浑身都软绵绵,连借力直起身都做不到,卢凌风将她掰侧过身,免得被大雨直接浇在脸上。
卢凌风听到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却觉得高兴。不论如何,她此时还能呼吸,还是活的。
卢凌风一路策马疾驰,被他抱在身前的人反身挂在他脖子上,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卢凌风耳中:“卢凌风……我……冷……”
卢凌风听到她的话,收起多余的想法,又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驾!”
卢凌风打马停在一家客栈门前,抱着崔蘅一脚踢开客栈的门:“来人!快来人!”
屋内渐次亮起烛火,客栈主人骂骂咧咧,看到卢凌风一身金吾卫的铠甲,又将骂声咽了回去,唯唯诺诺道:“将、将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啊。”
卢凌风已心急如焚,崔蘅浑身衣服都被冷雨打透,缩在他怀里抖得上下牙齿格格作响。卢凌风便也不再有废话,直接道:“住店,快去烧热水,多多地烧!我要洗澡!”
店家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急忙喊来伙计去烧水,自己则带着卢凌风去楼上房间。
进了房间后,卢凌风连铠甲都来不及脱,扯过床上棉被紧紧裹住崔蘅的身体,崔蘅面纱下的脸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修长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满脸痛苦之色。她实在没过多心力管其他,怀里的包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卢凌风将它捡起来随手扔到桌上。
崔蘅紧张地看了那布袋一眼,又看卢凌风一眼,抱着自己的身体几乎弓成虾米。卢凌风犹豫一下,将铠甲脱掉,然后从后面抱紧了崔蘅,帮她取暖:“坚持一下,热水很快来了。”
崔蘅有寒症,这是卢凌风从小就知道的,很小时候她中过毒,后来毒虽然解了,却落下寒症的毛病,一旦发作,很快就会让她整个人仿若冻在冰里。而且她这寒症发作起来十分迅猛,不一会儿,崔蘅连眉毛都开始结霜,卢凌风见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觉十分吓人。
但是她成年之后好像就好了很多,还以为她痊愈了,怎么还会这样。
卢凌风的安慰丝毫不起作用,崔蘅痛苦地仰起头,枕在卢凌风肩上。靠得近了,卢凌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皱眉道:“你受伤了?”
崔蘅似是痛极,眉毛上开始结霜,她急促喘息着,口中断断续续道:“药……药……”
卢凌风听明白了,立刻问:“药在哪里?”
崔蘅冷得话都说不清楚:“身上,口袋……”
卢凌风便要探手去她身上翻找,但是碰到崔蘅的身体,感觉到一片冰凉柔软,又触电似的缩了缩手指。可是崔蘅这种状态,不管她的话,只怕她要这样冻死了。卢凌风一咬牙,低声道:“得罪。”
他在崔蘅身上细细摸了一遍,最终在她贴着小衣的口袋里找到一个玉瓶,葫芦形状,碧绿通透。卢凌风强忍尴尬急忙拔掉药瓶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樱桃大小的淡黄色药丸。他将手从崔蘅面纱下伸入,把药塞进她嘴里。后者尽管还在发抖,却还是尽力咀嚼吞咽,待那药丸被吞进去,崔蘅眉毛上结霜的趋势终于停下来,随着崔蘅放松似的吐出口气,卢凌风也放松下来。
此时店小二终于打了热水进来,卢凌风听到外间声音,疾步走出去:“将热水倒进浴桶,继续烧热水,准备姜汤,再准备几个炭盆进来取暖。”
“客官,这个时节,还要炭盆取暖?”
“我说要就要,少啰嗦!”
店小二吓得缩了缩脖子:“是!是!”
卢凌风摸出一串铜钱扔在桌上,皱眉道:“要快。”
小二看见银钱终于有了干劲,拿着钱跑了出去,卢凌风将崔蘅从被子里挖出来,抱着她走到浴桶旁边。他此时注意到,崔蘅肩膀后方晕了一大片淡淡的血迹,伤口正在左边肩膀上。
卢凌风避开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将崔蘅放进水里,客栈里提供用来洗澡的热水只是微烫,接触到热水,崔蘅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后来小二又送了两趟热水,将浴桶倒满,崔蘅完全泡在热水里,才停止发抖。
卢凌风本想让她注意一下伤口,崔蘅却贪这分热度,缩在水底下让身体充分接触热水,伤口完全顾不上了。卢凌风见她闭目沉在水下,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他退到屏风后面,把外衣脱下来,擦干净身上的雨水。
热水的热度散得差不多时,屋内温度也升上来,崔蘅终于稍微缓过来一点,她睁开眼睛,看到屏风后面正在脱衣服的影子,将头轻轻靠在浴桶边。
“卢凌风……”
卢凌风听到声音,下意识整理一下衣服,却因为她在浴桶里泡着,不好走出来。
“是不是你,出个声啊。”
卢凌风抿了抿唇角,从鼻子里挤出个音节:“嗯。”
他本来还想开口问询,却听崔蘅轻笑一声,虚弱道:“没想到,中郎将竟是个偷香窃玉的贼。”
卢凌风愣了下,立刻反驳:“休要胡说!”
“那刚才是谁,趁人之危,对人家又抱又摸。”
“我是在帮你取药,救你的命!”
卢凌风说完,冷哼一声:“崔蘅,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是永远改不了吗?编排我也罢,这些话传出去,岂不对你自己的名声都有损害。”
崔蘅轻轻叹口气,有气无力道:“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
卢凌风微微侧头,总觉得她说这话颇有深意。见屏风后的崔蘅似乎在用力挣扎,努力想站起来。但是最终并没有成功,她脱力地跌回浴桶里,无奈道:“卢将军,还要烦劳你扶我一下,我实在没力气。”
卢凌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怎会如此?”
崔蘅朝他伸出手,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刚刚那药的副作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吃它。”
卢凌风握住她的胳膊,将崔蘅从浴桶中半扶半抱地拉出来。崔蘅迈步出浴桶,脚下一软,径直向前跌倒,卢凌风赶忙拦腰抱住她,崔蘅苦笑一声:“不好意思……”
卢凌风皱皱眉头,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她身上的水顿时浇了一地。卢凌风将崔蘅带到床边放下,床边燃着炭盆,热烘烘得还算舒服。卢凌风道:“你把衣服脱下来,趁夜晚烘干,明日便能穿了。还有,我刚刚看到你身上似乎有伤,最好处理一下。”
他说着背过身去不看她。崔蘅慢慢脱掉一只手臂上的纱,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已经令她费尽力气,额头上再次渗出冷汗。
“卢……卢凌风,你过来,帮我。”
卢凌风迟疑一下:“帮你什么?”
“帮我把衣服脱了。”
“这……”
卢凌风登时一哽,道:“这不合适。”
崔蘅靠着床沿大口喘着气:“大不了……你闭上眼睛,不看我。我实在没力气。”
卢凌风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将腰带解下来遮住双眼,然后伸出手去,摸索着往前探,崔蘅见他始终没碰到她,只好开口指挥:“手向下,移三寸,向前一寸,把我的腰带扯开。”
她一边说,卢凌风一边照做,将她衣服解开后,卢凌风也不必她再指挥,顺着衣襟摸上去,轻轻把她的衣裳一层层退下来。只不过脱到中衣时,卢凌风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崔蘅不受控制地嘶了一声,卢凌风立刻停下动作,但是很快他闻到了血腥味,卢凌风敏锐道:“碰到你的伤口了?”
崔蘅伏在床围上,小声吸气:“没事……我,还好。”
卢凌风听不下去,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遮挡:“血腥味这么重,怎会……”
他只看了一眼立刻又闭上眼睛,崔蘅此时衣衫不整,身上只剩下一条肚兜,她背对着他,整个雪白的背部都裸露着,一条红色的细带子从腰后打结,松松系在身上。虽然只看了一眼,也觉得她白得晃人眼睛。
卢凌风尴尬道:“我去找老板问问店里有没有女伙计,帮你上药。”
崔蘅却开口制止他:“别……让他们知道我身上有伤,老板还敢留我们住一晚吗?桌上口袋里有一瓶伤药,你将它拿来,倒在伤口上。”
“这……不行。”
崔蘅重重喘了几口气:“卢凌风,别、别矫情了,你刚刚把我全身都摸了,还在乎这些。”
卢凌风重重喷出口气,扭开脸不看她,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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