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这盛大姑娘简直喊出了宫里人的心声,他当然不忍看这娇花临水的姑娘赴死,但要怪就怪她运道差,恰逢陛下假扮公公。
然而陛下竟然笑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不由得对盛大姑娘另眼相看,之前还能说陛下对她只是不讨厌,眼下却是有些不同了。或许这个盛大姑娘可以得宠一段时间,能得宠多久就看能活多久。
田簌和小心翼翼观察小山子,再三确认他是否未生气。
室内燃着熏香,升腾起袅袅轻烟,不知是不是错觉,“面目狰狞”的小山子在她眼里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她生出一些疑惑,便脱口而出:“小叶子公公是来讲陛下的规矩,不知小山子公公要讲什么?”
江岐没料到这笨蛋姑娘突然脑袋灵光了,站起身,不着痕迹道:“本公公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你对陛下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例如脾性为何,过往为何,甚至是你进宫的位份,我都可以告诉你。”
田簌和缓缓摇头,“不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江岐唇角微翘。
凤姑经历刚才的波折,反应慢了半拍,忙咧嘴笑,“哟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姑娘面皮薄,还是奴婢代她问吧。这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公公可知道?”
江岐心情不错,乐意回答:“陛下喜欢安静的。”
凤姑拍着胸脯庆幸:“还好还好,我家姑娘再安静不过了。”
江岐含笑补充一句:“最好是死了不会说话的。”
田簌和:“……”她就知道,了解这么多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呵呵,公公说笑了。”凤姑不死心地问,“那陛下准备给咱们姑娘安排个什么位份,可否透漏一二?”
“昭仪。”
大晋嫔妃位分制度乃四妃十七嫔,进宫就是昭仪,已然不错。凤姑满意颔首。
江岐:“如今宫里只有一位淑妃活得最久,上一位昭仪便是沉塘喂了鱼。”说完,他悠悠欣赏起田簌和那张惨淡的小脸,犹如娇花被暴雨摧打过一般。
啧,这就被吓住了,胆子可真小。
妃嫔中也不乏胆大抑或是胆怯之辈,作何表现都令他厌烦,田簌和这般连害怕都安静诚实,令他甚为满意。
但愿进宫以后她能令自己多满意几天,可别作死。
……
翠檐高张,朱墙雕梁,琉璃瓦被描摹上金色辉光,足以璀璨深宫连日的阴霾。
一名着淡青色锦缎褙子,白色湘裙的宫妃站在廊下,手中抱着暖炉。
萧淑妃守在御书房前,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
身旁站着的是冯寅,乃太监副总管,消瘦面窄,眼睛细小如豆,不悦道:“徐公公,陛下什么时候能见淑妃娘娘?”
徐安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回答。
“徐公公,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如今萧淑妃提领后宫,你竟敢甩脸色?”
徐安摇头,答非所问:“奴才前些日子当差受了罚,连累好几个当值太监斩首,被吓破了胆,如今陛下不传唤奴才,奴才不敢主动叨扰。”
冯寅怒道:“那若是军机大臣求见,你也这般,就不怕耽误政事?”
徐安笑而不语。
淑妃娘娘不是朝臣,所禀之事也非国事。
萧淑妃浅走一步,禀明来意:“妾身听闻前几日陛下头疾又犯了,连夜赶制出舒缓头疾的线香,这才急着求见陛下,公公为陛下龙体着想,想必刻不容缓。”
徐安掀起眼皮,不着痕迹地瞥萧淑妃一眼,国师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自然容貌清雅,言谈得体,这番话一出,徐安再推拒就当真不称职了。
可陛下尚未回宫。
“陛下吩咐过奴才,非召不得入内,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违抗皇命。”徐安伸长脖子,向冯寅支下巴,“要不冯公公去试一试。”
“我……”冯寅目光微闪,又挤出笑来,“既然陛下有此吩咐,咱们还是听命的好,听命的好。”
萧淑妃冲徐安颔首,“罢了,本宫晚些再来。”
“恭送娘娘。”徐安眯眼看着淑妃摆驾的背影,越发觉得自个儿背后的鞭伤在隐隐作痛。
旁人不知道萧淑妃能活这么久的原因,徐安却是知道,只因萧淑妃能制安眠香。此香配方隐秘,即便太医来看也辨不出原料,唯独能肯定的就是对龙体无恙。
萧静宜进宫以后,凭此香封妃。
在寻得那盆小松针之前,陛下对此香甚为依赖,即便不喜萧淑妃如此殷勤,也没有动她。然而陛下最忌被人挟制,所以在得到小松针后便不再燃香,萧淑妃也被冷落了几日。
小松针被毁那日,徐安被迫负荆请罪来不及探查线索,后来亲自尝过花盆里的泥土,咸的,也就是说并非用毒。盐如此常用,动手之人谁都有可能。
从花盆里查不出结果,他便日日守株待兔,既得利益者自然会跳出来。等到今日,萧淑妃才登门送香,实在是不巧得很。但是,愚笨的贼会选择立刻冒出来,机敏的贼反倒会打时间差。
以往他暗中数过,萧淑妃制香需要七日。这次刚好也是七日,但陛下比什么时候都需要得急,萧淑妃竟也做足了七日。一环环太过无瑕,反倒令徐安不信她。
萧淑妃和冯寅前脚刚走,小叶子就掩护着陛下回来了,小叶子是徐安心腹,徐安是皇帝心腹。陛下信任他,原因之一便是自己嘴巴极紧,即便对心腹徒弟,也不会透漏一丝一毫。况且,底下人做事无需知道决策者的动机。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盆盆栽,徐安心下一喜。
徐安替陛下更衣时,暗暗观察神色,这时辰夕阳斜照,金碧辉煌的光拓进幽黑的眸子,驱散陈年霜雪。似乎出宫一趟,陛下心情还不错,这可真是难得。
恭送陛下离开以后,他便扯过小叶子问话:“如何?你见到田……那个盛大姑娘了?”
小叶子如实讲:“那姑娘瞧着呆呆笨笨,但是陛下似乎对她颇为包容。”
“此话怎讲?”徐安追问。
“这姑娘嫌弃咱们陛下规矩多。”
“她当着陛下说的?”
“是。”
徐安眉头一压,简直大逆不道,这种话岂能有辱圣听?
“……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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