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给了我的黑化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 18 】
鸣啼殿是齐国祭司的住所，也是献祭仪式进行的场所，这是一座“通神”的宫殿。
不少卿士都想挤进殿内一瞻神容，但不幸的是鸣啼殿只会在月食之日才会允许卿士进入。
商司予从后厢房中出来，适才发现后厢房深入这座宫殿的腹部，因此来往攒动的人影很少。
少是少，但也有几个人。他们穿戴不凡，趾高气扬，但看见她身旁的卞和玉之后都会打个照面，殷切地笑说一句：“卞公子，卞公子。”
……虽说齐国重农抑商，倒也不至于如此罢，瞧那几个人锦衣加身、眉毛倒竖的，想来在齐国也是个上等卿士，怎么会对卞和玉这个商人如此殷勤谄媚？
她转过头想去问问身旁那人，但心里纠结一番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若是不想告诉她，便会说出三分假话带她兜圈子，她又懒得去分辨。
潺潺的流水声适时响起，脚底蹿起一股凉意，那水流声不显清越，反倒是黏黏糊糊的有如唾液分泌时的声音。
商司予倏忽低头，定睛一看，脚边有一条河。
河身狭窄而绵长，有如毒蛇柔软的身躯，河中的“水”黑黢黢的呈粘稠状，它蜿蜒着汩汩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它叫啼血河。”
河中细流中不断地凸出粼白的骨头，时而还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其上升起污浊不堪的雾气，并发出麝香般的气味，掩盖到河内腐肉的气息。
她看得心惊，咽下口水，“所以它这是要流去哪儿？”
卞和玉舒开眉目，音色淡淡：“与其说是它要流去哪里，不如说它是啼血河的分支，献祭方才结束了，河里面自然会添些新东西，溢满了便会流向四面八方。”
商司予怔愣住，看来齐国真正的祭祀远比书中记载的更加残忍，这条古怪的河流，分明就是混杂着“牺牲”。
树影参差晃动，两人站在厢房外的长阶上，再往前就是那条鸣啼河的分支。
“诶，我昨天干了票大的！”适才的长廊上传来人声，很微弱，但好在环境寂静，商司予听得清晰。
“什么，什么？”一人揶揄、埋怨着说。“施兄，你别卖关子嘛，咱们做行商这一行的，要的就是豪爽。”
“……那我就姑且告诉你们罢，且先附耳过来。不过我得事先说好，你们要听了，就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若是被施大人知道，我们的小命可就都不保了！”
这被称“施兄”的人似乎是喝得烂醉如泥，声音黏糊，不过她倒听得有些熟悉。
是施安贵！
那个在风雪客栈中强掳民女的商人，他是施闲云的手下，他在为施家做事！他掳来少女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也是受了施闲云的指使。
商司予不动声色，微动眸子，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身侧那人。
卞和玉安静得有些过分，淄色的衣裳被宫灯照得流光溢彩，腰间的环佩也闪着莹润的光。
不过他神色凝重，直勾勾地望着前方那条深陷下去的啼血河，肃穆而庄严。
他似乎没有听见前方长廊上传来的动静，更何况听见施安贵他们一行人的谈话交流声了。
商司予悄然走近长廊，步子放缓而不发出任何声息，走至青铜方鼎出才顿住，缓缓蹲下身，俯身倾听前面那两人的交谈。
“施兄，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嘛。”那人当真凑到了施安贵的耳边，却没有听到自己想到的消息，眉毛耷拉下来。“这些我们都知晓哇。”
“你快给你的好兄弟说说，祭祀到底是如何进行的？我虽年年到此赴宴，却总是被拒之门外。走这一遭，遑论肃穆的祭祀仪式了，我却连祭司的鬼影都没看到！真是好生无趣，若非齐善公强迫我等，我早就不来了。”
齐国的祭祀仪式年年都会有。可这到底是齐国上卿最为重视的事，宴会人人都能参与，当然，人人也必须参与。可这在宴会之前的献祭仪式，便只能允许齐国诸侯王和齐国上卿们参与。
若是凭借着施安贵籍籍无名的商人身份，便无法参与祭祀仪式。
齐国无论多么放宽行商的环境，可到底是“学而优则仕”，士人的地位比商人高得多了。
可施安贵攀上了齐国施家，自然也沾上些施家的光彩，因此他得以窥见祭祀之礼，也就不算奇怪。
施安贵喟叹一声：“你这个精明崽子！”接着他打了个满满当当的酒嗝，声响巨大。“其实月食之日的祭祀之礼与平常宫内外的祭祀之礼并无任何区别，无非就是古音开场，再者是献上……祭品，最后就结束了。”
那人听完就怒了，“施兄好没道理，好东西就只你一个人瞧，说这么一长串话又是在卖关子，丝毫不肯将细节透露给我。”
不过他也没将指责的话说得太过决绝，话外虽是听起来有几分恼怒，可话里却藏着殷勤和艳羡。
可施安贵还是垮下脸，潮红的面庞当即泛出青色，他反问：“你认为我是在同你卖关子？若是旁人，我都不屑于讲给他们听，这齐国祭祀本就是禁忌之语，提不得也说不得。”
那人赶忙接住话头，谄媚地笑：“这我当然知道了，施兄自平步青云以来，可没少提携我，还予我好处，这份恩情我是断不能忘的。”
“只是……这祭祀之礼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用活人去当那祭品？”
商司予闻言攥紧袖襟，攀上青铜鼎身的那只手微微蜷缩，她听得更加认真。
既然她已经决定成为齐国的祭司，就必须要深入了解齐国祭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写在古籍上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要在那之前琢磨出个能脱身的好法子，不需要太过周全。像她这样伶仃茕独、无权无势的人，本就要赌。
思绪恍若风中的柳絮，可倏忽间她知觉到背后有一股凉意，她转过头去瞧，却对上一双漆黑如乌玉的眸子。
他还弯眸对着她笑，可笑意不达眼底，无端透出一股淡漠的意味。
商司予心一惊，肩背下意识地往后仰去。
这种目光好生熟悉，她蹙眉想起了：两人在吴国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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