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年无辜道:“二妹妹,我顾忌爹爹的脸面了呀?你听听清楚我在说的是柳氏。”
陆如月和柳氏听到这番言论,表情惊骇,不过陆如月很快反应过来,“大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她也是陆家的人!你难为母亲,难道就不是在难为陆家吗?”
陆如年扬起眉梢,笑得更深了,“难为柳氏就是在难为陆家吗?”
“那是当然,母亲是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如月急道。
“哦?当家主母?”
陆如年缓缓站起身,哪里还有平日里在柳氏面前那副乖巧可欺的模样,如今的陆如年眼底犀利,气势威严,只是站在那里,被她看上一眼,整个身体就如同被冻住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陆念昭抬眸看着这样的陆如年眉头微蹙,也感受到了一样的压迫感。
而柳氏和陆如月早已被这样的陆如年吓住,谁都不敢对上陆如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整个内堂,只有崔皓楠和沈肖灿还直直的看向陆如年......一个眼眸里尽是欣赏,一个目光里全是宠溺。
“二妹妹,柳氏这个当家主母当的如何,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你我同为姐妹,这些年来,哪次府里有了什么新衣料,不是你先挑,有了这新首饰,不是你都拿去?”
“柳氏若是但凡顾忌陆府的名声,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如此厚此薄彼的落人话柄?”
陆如年这几句话字字咄咄逼人,说得柳氏额头汗珠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原本就红肿着的眼睛此时已经蓄起了泪。
“年儿,你误会了!”
“老爷,我冤枉啊!”
柳氏扑通一声跪在陆念昭面前,垂着泪想要开口解释。
陆如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招,她太熟悉了。
三百年来她作为慕晴欢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无非是指望那一点别人的垂怜。
可垂怜这东西,从来只在取舍的天平上才有分量。
若是有一样他在乎的东西,超越了你......你就是没了价值的人......纵然你如今跪着哭瞎了眼睛,也终将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于是,陆如年并没有给柳氏开口解释的机会。
“柳氏,你冤枉?”
“那好,之前十几年,你如何待我的,我可以不同你计较。”
陆如年转过身,看向对面的陆念昭,悠悠的道:“那前些日子,你柳氏威逼着祖母替二妹妹正名的事又该如何说?”
“父亲,你我为了祖母的病在外祈求神医的事谁不知道......可柳氏却为了二妹妹一人的声誉,想要毁了你我二人的名声......”陆如年话说到这儿,微一侧身,看向陆如月,“敢问二妹妹,这就是你说的要顾忌陆家的名声?”
“合该陆家的人只有柳氏和二妹妹两人?我们陆家的其他人就活该成为你们二人的垫脚石?”
柳氏和陆如月听到陆如年的话,气得全身颤抖,唇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
崔皓楠看了一眼陆如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被人奚落的场景,恨恨的闭上了眼睛,此刻如此这般被陆如年捏着说话,他哪里还有出面的立场。
陆念昭一想起此事,也是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杨妈妈提醒他,柳氏要做什么,他怕是都来不及阻止,第二日就会变成全京都的笑话,就算是变成笑话,也还是小事,就怕一顶虚伪孝顺的帽子扣下来......那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可是......现在他对于陆如年在今日堂而皇之的将事情公之于众,心里很是不满......
陆念昭摸着手里渐凉的茶盏,看了一眼沈肖灿,终于是开了口:“年儿,今日是你回门日,也该先去禧福堂那边看看你祖母,她可是一早就盼着你来了。”
陆如年闻言,眼睛微眯的转身看向沈肖灿。
沈肖灿指节轻叩了下桌面,内堂霎时一静。他目光未离手中玉牌,声线平稳无波,却让陆念昭后背窜起一丝寒意:“陆大人,贵府家事,本王本无意置喙,只是......”
他这才抬眸,视线淡淡扫过跪地的柳氏,“王妃已执掌王府中馈,日后与母家往来,对方若仍是个德行有亏、声名不堪的‘当家主母’,传出去于王府颜面有损,陆大人是明白人,想必当知如何周全。”
沈肖灿的话一说完,内堂再一次静默一片。
柳氏和陆如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沈肖灿,他们在京都里的人谁不知道沈肖灿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主,皇上,皇家的那些事,请着他插手他都不愿意,这会儿竟然为了陆如年,却直接出言插手了她们陆家的家事!
崔皓楠看着沈肖灿眼底的柔情,此时唇瓣抿得更紧,紧得变成了一条直线。
而陆念昭也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他原本以为前两日的成婚仪式,这珝王的一切动作是做了给皇家看的,毕竟珝王的这个婚事,是当年宣王,也就是珝王的父亲给他订下的,他要让众人知道他的态度。
可眼下......陆念昭也注意到了沈肖灿看向陆如年的眼神,绝不只再是因为婚约之事,这珝王对年儿......竟存了真心呵护的心思。
陆念昭略微一沉吟,心下便也有了决断。
只见陆念昭站起身,对着沈肖灿微一拱手道:“王爷说的极是,这些年的确是臣管家不严,疏忽了。”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柳氏,柳氏眼角还挂着未挤落的泪珠,她身子颤抖的回望向陆念昭,陆念昭的眼底瞬时升起一抹狠戾,如刀如剑一般的朝着柳氏射了过来。
柳氏哪里见过陆念昭这样的一面,挂在眼角的眼泪差点直接被吓回去,更遑论刚刚想要说出口的辩解之话。
“柳氏掌家不端、私心太重,不适宜在管理陆家中馈,从今日起,柳氏交出陆家管家事宜,交由老夫人掌管,柳氏你可听清楚了!”
跪在地上的柳氏整个人已经懵了!对于陆念昭说的话也没有半分反应,还是陆如月一下子跪在地上替柳氏求情,“父亲,母亲为陆家操劳了这许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父亲怎么能因为大姐姐的一两句话,便抹杀了母亲这么多年的辛劳。”
说完,陆如月怒瞪向陆如年,继续道:“大姐姐,母亲这么多年来虽然略有不公,但什么时候真的苛待过大姐姐,大姐姐又何必非要在这时让母亲难堪。”
陆念昭被陆如月质问的脸色墨绿,但转念一想,他该表的态都已经表完了,柳氏毕竟是跟着他二十几年的人,他也不能一棍子将柳氏直接拍死。
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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