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今天我搞到些鱼,你再去叫几个人来处理了,晚上给那些小崽子加餐!”
“好咧,等我做完最后一步,马上就去。”
南山没回头,只朝身后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怎么?你又在捣鼓什么新鲜玩意儿?”招呼南山的壮硕男性凑了过来,他好奇地看着矮桌上晶莹剔透的糕点,似乎想伸手戳戳,但又怕弄坏,所以只是凑近了些,“我说你这手艺真了不得,啥都能做的这么精致,难怪那些小姑娘就爱往你跟前凑,搞得最近来我窗口打饭的人都少了。”
“瞧大师傅这话说的,我就是个三脚猫,哪能和你比。”南山用镊子夹起一枚小小的树叶状糖片,放在糕点上,感觉位置合适了,这才呼出口气,小心地把糕点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好了,完事了,我去叫人来收拾鱼。”
“你这又是要给哪个小姑娘的啊?”大师傅跟在南山后面探头探脑,露出一个和他粗犷的外表极不相称的八婆笑容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南山没想到同为厨子的对方看他倒腾半天食物,得出的竟是这种无聊的结论,着实被噎了一下,无语地回看朝自己嘿嘿笑的壮汉。
他一早就想吐槽这个修真设定下的婚姻观了,在他们这些最大不超过16岁的小萝卜头里谈情说爱竟也是件很寻常的事,还会有类似傅渊那种争着孔雀开屏结果尾巴扇到南山脸上的憨包。
难道这里很缺人类吗?非要把这种事搞得这么着急。
南山不好评价,虽然按照地球上古代的观点来说,倒也不算离谱,可问题就在于他是个正宗的现代人,对此实在是乐不出来。
我是冶炼师,这就是炼铜。
南山无声地向大师傅表明了自己对此毫无想法,就打算直接离开。谁料这大师傅看着长的粗,内心却住满了过年回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他自动把南山的不回答视为了害羞,遂一掌拍在少年背上,打算当一回情感导师:“哎呦,让我猜猜,是不是上次那个姓梁的丫头?我看她也有事没事就往过跑,说明你小子有戏啊!”
南山的小身板被这结实的一巴掌差点拍进地里。
他想想自己要送点心的对象,再看看满脸期待的大师傅,突然生出了一个能短时间或者永久让人闭嘴的损招。
于是,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的大师傅眼瞅着红发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大师傅说什么呢,我是断袖啊。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所以我日日苦练,为的就是今天做出这个送给心目中的好儿郎啊。”
大师傅灵魂出窍了。
许久,老实一辈子的他终于从震撼中悠悠转醒,壮汉看看自己刚才拍过人的手,犹豫着嚷嚷起来:“南山你小子都是哪里学来的浑话!以后去了人前可不敢这么乱说!”
早就趁机开溜的南山自然是没听到。
时间转眼而过,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食堂里的人开始多起来,努力一天的小崽子们饭量都不小,每个窗口前都人满为患。
而放着鱼肉的南山这里更是重灾区,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无情的小风车,舀起一块鱼肉然后抡半圈拍进碗里,主打一个童叟无欺,绝不抖手。
前些天来找茬的傅渊也赫然在列,他看见刚和上一个女孩打完招呼的南山,脸拉的比驴还长,递碗过去的时候表情尤为不屑,简直每根头发丝都在用力。
吃的还堵不住你这早熟小屁孩的嘴吗?
南山皮笑肉不笑,挑出一块最大的鱼肉,拍进碗里。
等到傅渊一行人吃的差不多打算离开,南山看在眼里,转头让大师傅帮自己看下窗口,拿起装了点心的小盒子就向门口追去。
“傅师兄,等等!”
“什么事?”
傅渊一回头看见是南山,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下去。
“傅师兄前阵子的教导,我都记在心里了,为了赔罪,我给你带了这个。”南山小心地揭开盒盖,递上前去,“这里面加上了我领来的筑灵草,希望师兄赏脸。”
听到筑灵草三个字,傅渊眼睛一亮,伸手接过了盒子。
盒子不大,里面躺着一个被精心雕成元宝的淡紫色半透明点心,几片绿色树叶状糖片散落其上,赏心悦目之余也确实有股灵气飘出,配上清甜的果香,引的人食指大动。
“每人一周限领一份的筑灵草......”傅渊身边有人眼红不已地出声。
“南师弟聪慧,有心了。”傅渊被南山这个下了血本的举动很好的讨好到了,他收起盒子,煞有介事地在南山肩膀上拍了拍,虽然以他的身高做这个动作效果很是一般,“只不过下次不必如此破费,还是该以提升修为为主,早日踏上道途才是。”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倒霉玩意儿。
南山低头称是,目送傅渊等人离开食堂,这才慢悠悠地回到窗口后面。
刚才抻着脖子看了半天的大师傅逮着机会赶紧凑过来,只是速度上比他平时八卦的时候犹豫了不少:“南山,你......真的找到,呃,好儿郎了?”
南山震撼地看着他,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到住处的傅渊没有就此歇下,他吃下南山送的点心,就开始打坐调息。
筑灵草是可以提升低阶修者体内灵气的灵草,虽不算太过稀缺,但对他们这种没有依靠只身入宗的小人物来说,也是好东西。傅渊不清楚南山用了什么手法制作这筑灵草点心,他只当原理与炼丹相同,担心放得久了失去效力,便马上利用起来。
不得不承认,南山的手艺确实不错,他此前从没吃过这种类型的点心。口感细腻弹滑,丝丝缕缕的葡萄果味恰到好处,就连筑灵草吸收的效率,似乎都比直接服用提升了些许。
傅渊感受着体内慢慢增加的灵力,对南山的评价稍微高了一两个等级。
但是打坐过去不多时,傅渊就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
他忍了一会儿,奈何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愈演愈烈,只能中断打坐先去茅房。
待到傅渊两腿软软地出来,一片黑灯瞎火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捶倒在地,然后捆了个结结实实。来人极其熟练地往他嘴里塞了块布,然后把他往肩上一甩,朝后山走去。
被瞬间制服的傅渊冷汗直冒,他不过是个练气一层的小菜鸡,手里拿着武器可能是比普通人厉害些,但袭击他的人显然很清楚这点,没给他反抗的机会就堵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现在的傅渊动弹不得,手上也没有东西,只能徒劳地挣扎着,被袭击者带到了一处鲜有人至的树林里。
傅渊被对方扔垃圾一样掼在地上,他仓皇地抬起头,望向对方背光下模糊不清的五官。
就在此时,月亮拨开云层洒下清晖,照亮了袭击者的脸。
正是他刚才念叨过的南山。
傅渊双目圆睁,一开始的害怕快速转变为了愤怒。
南山看着地上眼睛快要喷火的男孩,十分欠揍地掏了掏耳朵后,才用掏过耳朵的手给他取掉了塞在嘴里的布:“傅渊,点心好吃吗?”
“南、山!”傅渊的声音从没有这么扭曲过,“你可知故意陷害同门,要受什么刑罚!”
“哎哎哎,傅渊,你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南山往地上一坐,伸手捏了捏傅渊的脸蛋儿。还没长开的小孩就是皮肤好,手感相当不错,如果不是这幅狰狞的表情,那就更好了,“我给你的不过是最普通的葡萄果冻,哪怕你现在就去找医生,他也会告诉你你没有吃任何不对劲的东西。”
“一派胡言!”傅渊明显不信,“待我明天找了医师,你就等着被逐出门去吧!”
南山耸耸肩:“请便。”
傅渊被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弄得没那么有底气了,虽然还是怒火填胸,但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了:“所以你使此下作手段,到底居心何在?”
南山见他主动提起,也就不再逗小孩玩了:“很简单,之前宗门
给有资格参加新弟子大比的人发了资格牌吧,把你的给我。”
“你休想!”傅渊回绝的十分迅速。
南山也没指望他能马上答应,他今晚空出一整晚,就是要和这熊孩子好好掰扯掰扯的:“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把牌子给我并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二是我现在杀了你,再把你的牌子抢过来。”
“杀了......我......?”
傅渊的声音瞬间卡壳了,他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好像根本没反应过来南山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南山会借此羞辱他或是抢他灵力,但怎么也没料到这天杀的兔崽子跳过一切高等生物该有的步骤,直接返璞归真了。
“不信?来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南山见傅渊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脸色僵硬的好像刚从坟里挖出来,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他往傅渊旁边挪了挪,十分好心地靠近了他的耳朵:“首先,我特意挑在晚上,把你带来没人的地方,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其次,我身为厨子,能碰到刀具再正常不过,想带来作案工具那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我把你的尸体剁了,混在每日弟子的饭菜里,又有谁知道?最后,你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某天突然消失,无明观这么大的宗门,你猜猜看他们会特意派人来找你吗?”
“......”
傅渊被南山这一大串流畅的作案构想给吓呆了,但更恐怖的是他完全理解了南山的计划,并且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
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叫法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过了好一会儿,傅渊才勉强开口,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好像强行在把什么情绪给憋回去:“我、我双亲尚在,你若敢造次,他们定会、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骗了。”南山这会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切骨刀来,他用刀背在傅渊苍白的脸上拍了拍,这姿态逆着月光看去,端的是十足恐怖,“你父母若是在乎你,会因为十两银子就把你送来修这前途飘渺的仙?”
傅渊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是了,仙途飘渺,这世间谁人不知?
普通人尚可以看子孙绕膝,享尽俗世快乐后无憾离去。可修真之人本就在行逆天之路,大多各自为营,处处忌惮。若是棋差一招,不慎陨落,那可真就成了天地之间的孤魂野鬼,连个能记挂的人,能回去看看的小屋都没有。
飞升通道已沉寂数千年之久,就算能侥幸从同辈之中脱颖而出,无法飞升又有何用?半生飘零,回首时身边空无一人,这就是当今修真者普遍的状况。
其实在半只脚踏进无明观的时候,傅渊就隐隐意识到,他再也回不去那个又小又破但熟悉的家了。
他的爹娘接过宗门递去的十两银子,很快就消失在他身后五彩斑斓的人潮中,好像汇入江海的两滴水珠,摸不着,寻不到。
南山使出十二分本事演了一回□□大哥,正等着回应呢,结果唯一的观众瘪了瘪嘴,突然开始稀里哗啦地掉眼泪。
小孩死要面子的性格这会儿也没落下,他眼泪来的汹涌,虽然哭的打嗝,但愣是没发出多大声音。
这就给欺负哭了?
南山自动认为自己演的十分传神,他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插,颇感无趣地托住下巴等傅渊哭完。
傅渊也是被吓狠了,他是个没捞上官职的秀才家的孩子,每天顶多和父亲一道读点酸书,这种上来就喊打喊杀的阵仗,哪是他会见过的。现在被南山连唬带比划,勾起伤心回忆,又完全处在弱势,平常端着的架子早就飞了。他全然没想到南山不过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孩,虽然块头大些,但怎么都不可能有力气去实施方才那些计划:“是我错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南山不为所动,他对雄性的眼泪完全免疫:“不杀你可以,乖乖按我说的做那一切好说。”
傅渊闻言连连点头,他看着插在地上的刀,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免得你一会儿阴我,你先向天道起誓把资格牌转让给我,并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也不在日后拿此事来寻仇。”南山从怀中摸出一个留影珠,示意傅渊开始,“傅师兄,我这回可是为你下血本了,又是筑灵草又是留影珠的,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否则我心情不好,这刀可就指不定剁在哪儿了。”
傅渊打了个嗝,看样子又想哭。
“麻利点!”南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去摸刀把。
傅渊没嗝打了,甚至感觉肚子都被吓的隐隐作痛起来。他被南山盯着起了誓,红发少年看起来终于心满意足,抄起切骨刀砍断傅渊身上的绳子,搜了资格牌揣进自己怀里。
傅渊可怜兮兮地瘫在地上,他被好一顿连吃带拿,这会儿对天道起了誓,也没什么浪好翻,只能自己消化惊吓外加怀疑人生。
南山没去管正在刷新大脑进程的傅渊,他摸了摸揣着资格牌的位置,深感今晚简直顺利的不行。首先傅渊虽然平常事多还爱摆架子,但实际不过刚入道途,是个绣花枕头,十分好得手;其次这资格牌确实不记名,大大提升了他的操作空间。
心情大好的南山低头看了看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倒霉蛋,傅渊还是生无可恋的躺着,脸被吓得发白,可猛哭一顿后双颊又是红的,再套上装扮就能上台开嗓了,看起来又可笑又可怜。
其他人也许会对此生出恻隐之心,但南山不会。
铁石心肠的他只象征性地留下一句安慰,便扬长而去:“没关系的傅师兄,记名弟子每年都有考核,今年不中,明年再战,到时候你肯定还没辟谷,有时间,我就做些好吃的来给你打气哦。”
傅渊自然没回答,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被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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