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明日谢恂要陪萧懿鸾归宁,晚饭后老夫人又对谢恂交代去萧家该带些什么礼物说些什么话,打点完毕后,谢恂才撑着伞带萧懿鸾回东院。
府里各处的灯笼在雨夜中摇曳,雨珠在伞上跳跃出清脆的声响,离开老夫人的主屋走了一段路后,谢恂歪着头道:“你今日在床上睡,有注意到绣枕下有东西吗?”
方才在饭桌上谈笑甚欢,萧懿鸾此刻在他面前也没先前那么拘束了,狐疑地眨眼问:“枕下有什么?”
谢恂卖了个关子:“那你今晚再看看。”
他说这话是坚持让她睡在床上的意思,萧懿鸾不安道:“可是你的伤……睡小榻不要紧吗?”
谢恂似笑非笑:“你是心疼我吗?”
萧懿鸾笑了笑没有回答,脸上有些害羞,心里却琢磨着:她心疼他,应该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入夜后,细雨不仅未停,反而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向。萧懿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谢恂随后也进了浴室。
侍女过来帮萧懿鸾擦干头发,萧懿鸾念着谢恂方才的提醒,好奇地瞥向绣枕。
侍女都退下后,谢恂还未从浴室出来,萧懿鸾悄悄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枕下。枕下确实有东西,好像是本书,萧懿鸾好奇地拿了出来。
这还是一本没怎么翻看过的新书,一看书名,萧懿鸾顿时面红耳赤,胡乱地又塞回枕下,暗骂谢恂捉弄她。
担心谢恂出来后瞧出端倪,萧懿鸾连忙定了定神,安然地躺在床上拥衾准备入睡,假装无事发生。
窗边隐隐透进来雷光,但雷声未至。萧懿鸾在叔父家时一直独居在偏院,十分害怕雷雨交加的深夜,担心夜里被吓醒,她动了将床帐放下来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谢恂昨夜并未放下床帐,她今夜若是这样做了,谢恂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回避他?
思来想去,萧懿鸾莫名又想起她的嫁妆里也有教授男女之事的画册,片刻后又懊恼自己为何想起这个,索性拉着被衾蒙住头,生怕被任何人发现心事。
不多时,听见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萧懿鸾知道这是谢恂从浴室出来了,蒙着头一动不动继续装睡。
脚步声渐轻,她以为谢恂已经到小榻那边去了,稍稍松了口气,正盘算着谢恂何时动身吹灯,盖在脸上的被衾竟被倏忽拉走了。
萧懿鸾在被衾下睁着眼,霎时便和谢恂四目相对了。
谢恂见她脸颊绯红,以为是闷的,笑着将被衾又往下拉了拉,坐在床沿俯身问道:“你蒙着头做甚么?”
萧懿鸾支支吾吾掩饰道:“我觉得冷。”目光闪躲着不敢看他。
谢恂蹙眉望着她额头上的细汗,又觑了一眼绣枕,看出枕下有动过的痕迹,于是忍笑问道:“我没骗你吧?”
萧懿鸾的脸更红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恂意味深长道:“你白天睡那么久,晚上还睡得着吗?”
萧懿鸾嗯了一声然后道:“你也快去睡吧,好好养伤。”
谢恂不愿挪动,痴痴望着她:“其实我……”
话未讲完,忽然倾身贴过来,鼻息不由分说地在她脸颊停留,萧懿鸾惊恐连连,偏身要躲开,谢恂迅速吻住了她战栗的唇。
一道银白的缝隙划破了原本的夜色,谢恂的吻把萧懿鸾堵得喘息加剧,她伸手挨到他的肩想要推开他,又顾及他肩上有伤,不敢用力触碰。见她默许,谢恂抚着她的下颌吻得更投入,萧懿鸾手脚都动弹不得,闭上眼任由他的热息和她的慌乱在唇齿之间交错。
窗外的雷光还在一闪一闪的,不知闪了多少回,谢恂的唇才缓缓移开,眸光犹如一池春水,又贴在她耳边轻笑道:“我想躺在你旁边。”
萧懿鸾轻颤着平复心跳声:“别闹了,明日还要早起归宁呢。”
谢恂没再勉强,摸着她脸上的痣温柔道:“那你早点睡。”
萧懿鸾脑内一片混沌,即使白天补了觉此时也困累至极,她眯眼瞧着谢恂起身回到小榻上,不知何时烛灯被吹灭了,然后沉沉睡去,床帐始终是打开的。
睡到约莫夜半,窗外惊现一道闪电,如同银蛇蜿蜒,萧懿鸾被惊醒,紧接着又听见轰隆隆一串巨雷响彻天际,似在耳边炸裂开来。
哗哗雨声落在瓦片上,萧懿鸾捂住双耳在被衾下蜷缩成一团,觉得每个角落都是利爪在撕扯自己,欲哭无泪。
她没有煎熬太久,肩膀便被宽厚的温暖包裹,一声软语灌入耳畔:“害怕吗?”
萧懿鸾原本面朝里,听到谢恂的声音忙翻了个身,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树藤,抓着他的手臂再不愿松开。
谢恂心满意足地躺在她的外侧,右肩的伤还未痊愈,为了搂紧她又只能用右肩侧躺着,听着萧懿鸾渐渐平稳的睡息,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可以忍受。
第二阵雷声比前一阵稍弱,但也堪比怒吼,萧懿鸾听见后又抖了一下,像是顺着枕头摸索安稳的角落,在黑暗中挨在了他的肩上。谢恂的伤口正好被压住,顿时痛得皱眉,抬了抬手又犹豫了,不想弄醒她,只好咬牙硬撑。
谢恂强撑了整个后半夜,天光渐亮时萧懿鸾才翻身挪动,他得以脱身。
黎明时雨停了,萧懿鸾揉着眼醒来,回想起夜间的雷声和担惊受怕,自己也觉困惑,她后来是怎么睡得着的?正欲仔细思索,忽而闻道浓烈的草药味,偏过脸一瞧,看到谢恂坐在桌案边袒露着上身正在动手敷药,萧懿鸾慌忙收回目光。
但是——他的肩膀?
萧懿鸾心里一动,夜间种种全都回想起来了。她在睡梦中抓紧的是谢恂的手臂,倚靠的安稳角落是谢恂的肩膀。
而他肩膀上有伤……
看来她真的碰到他的伤口了,萧懿鸾深觉过意不去,她不能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躺在床上又犹疑一阵,待谢恂敷好药披上衣衫,她才羞怯地掀开被衾下床。
谢恂注意到她从床上起身,边系上衣带边关心地望过来。
萧懿鸾眼眸低垂着往桌案移步,站在他面前悄声道:“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说这话时,脸颊上的红晕像晚霞映照,故意没提“夜里”二字。
谢恂扬眉瞧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于是轻松道:“不打紧,这伤正好也需要消散瘀滞。”心里却在暗笑,原来她记得后半夜是跟他躺在一起的。
萧懿鸾又低沉道:“你今日还能出门吗?”不等谢恂回答,自顾自说道,“你若是不方便,我自己归宁也是一样的。”
其实是不希望让谢恂面对她的叔父婶娘,担心他们刻薄相待。
谢恂闻言缓缓站起,诧异得都要笑了:“你说什么呢,哪有让新妇独自归宁的道理?”
萧懿鸾的头垂得更深,既然如此,她便不坚持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能跟谢恂一起出门。
早饭后打点妥当,由车夫单伯载着二人离开谢家前往萧家,谢恂挨着萧懿鸾坐在车上,总是无法抑制地想起昨晚睡前那个漫长的吻以及后半夜的相拥。
他时不时偏头看向萧懿鸾,想跟她说点悄悄话,又担心单伯在车前能听见,踌躇到半道,终于默不作声地将手拿起来,然后轻轻覆在萧懿鸾手背上。萧懿鸾察觉之后,红着脸没有抽开。
到了萧家之后,叔父和婶娘比萧懿鸾预想的客气些,大概是因为谢恂的家世和在兵部的身份。萧懿鸾回到这里,内心五味杂陈,虽说勾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但叔父和婶娘对她毕竟还是有养育之恩,更何况血浓于水,叔父永远是她的亲人。
可是婶娘非比寻常的殷勤态度,是否因为,捏准了她这份心思?
萧懿鸾并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牵连。
归宁宴上,谢恂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萧家人看上去还算周到,但是他感觉得到,萧懿鸾以前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
一顿饭吃得寡然无味,走出萧家后,萧懿鸾如释重负,仰头望见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灿烂但不晃眼。
回去的车上,谢恂问出了在心里盘旋很久的话:“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萧懿鸾牵了牵唇角,并不想多言。谢恂亦没有追问,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散的鬓发,以后只想更用心地呵护她。
中途经过热闹街市,谢恂提议道:“别那么快回家,带你在外面逛一会儿?”
萧懿鸾点头说好,于是二人下车,让单伯先行回府。
这一带谢恂并不熟悉,先在街口看了一会儿杂耍,然后陪萧懿鸾挨个欣赏琳琅满目的货摊,萧懿鸾平日甚少出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谢恂问她想买什么,还把自己身上的钱袋交给了她,她摇了摇头,缩着手也不愿拿他的钱袋。
谢恂见状,一声不吭地拉紧她的手,执拗地将钱袋放在她手上,然后笑眯眯地背着手往前继续逛,萧懿鸾只好暂时替他保管好钱袋。
往前走着走着,来到了谢恂从未逛过的地方。
谢恂正好奇打量四处,这时有人拉了一板车的粮食往酒馆送,行人纷纷让道,萧懿鸾被挤到了路边。
一不小心,两人被冲散了。谢恂慌了神,拨开人群想回到萧懿鸾身旁,这时身后忽然有两个人拉着他用娇娇糯糯的声音唤道:“公子,你好久没来玩了呀。”
萧懿鸾在不远处见谢恂被两个艳丽女子拉住,又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色,以为谢恂常常光顾烟花之地。
谢恂听见这话也大吃一惊,反应过来便甩开手回头嚷嚷道:“你们认错人了吧,知道我姓什么吗?走开走开!”
另一个女子见谢恂不友善,忙换了种方式媚笑道:“公子别这么大火气嘛,以前没来过也不打紧,今日正好来开开眼。”
谢恂厌烦地将人推开,费力挤到萧懿鸾旁边牵住她的手,萧懿鸾虽然没有躲开,但眸底一片漠然。
留意到她的神情,谢恂慌忙开口解释:“她们刚才都是胡言乱语的,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了自证清白又难为情道,“我还什么都不懂呢。”
萧懿鸾领会了他话里的含义,转过脸浅笑。
被这么一闹,二人皆没兴致再闲逛了,便离开这一带街巷,沿着僻静的河边小路走走停停。萧懿鸾本就不太爱说话,这一日心里又添了不少事,更无心与谢恂闲谈了。谢恂也没有打扰她的清静,走在河边一会儿看看鱼一会儿看看她,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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