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宅子是旧的,萧懿鸾便留心询问一句:“这宅子以前是什么人住,为何会卖掉?”
伙计故作神秘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笑嘻嘻抬起一根手指道:“这宅子之前只住过一个主人,城西的詹员外把他一位如夫人安置在这儿,去年那如夫人生下一个小公子,詹员外这才把如夫人接到家中,之后这宅子便出售了。”
看那伙计的眼神,好像觉得这座宅子里降生过男丁是件天大的喜事,萧懿鸾应该赶快沾沾这喜气。
萧懿鸾默默白了一眼对此感到厌烦,没再打听别的事情,站在院子里仰头望了望广阔的蓝天和白云,还看到两只悠闲的燕子翩翩飞过,甚是舒心,转头便对伙计说可以成交了。
伙计就在等这句话,自然不敢耽搁,应了一声立刻出门去赶车。萧懿鸾低头走出宅院,寻思着何时能真正住进来,走着走着,无意中忽然听到斜对面人家在院子里的说话声。
门缝里先是有个低声下气的小厮声音传出来:“……您回府吧。”
大约是主子的那个人不耐烦道:“我不回去,在这儿挺好的。”
萧懿鸾没有多在意,只当是哪个少爷在家待腻了跑来这儿躲清静。又觉得这地方看来很适合一个人藏起来待着,愈发认定这宅子买对了。
庄宅牙行的伙计快马加鞭赶车带萧懿鸾回店里找掌柜,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房。签过契约,一千两银票换成了一纸房契交到萧懿鸾手上,掌柜还另找了二百两银票。
萧懿鸾拈着剩余的银票,心想这块玉佩还真是好用,白得一处宅子不说,还到手两年的俸禄。不管谢恂送玉佩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她都由衷地感谢他。
拿到房子钥匙之后,萧懿鸾这才想起来问掌柜:“这锁和钥匙是之前的房主留下的吗?”
掌柜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吝啬,只假装热心道:“姑娘若是不放心,路口往西有个锁匠铺,可以买把新锁回来换上。”
萧懿鸾随口说了声好,又思及屋子里空荡荡的连张椅子都没有,桌椅床柜统统要置办,到时候再一起换锁也不迟。
转眼傍晚将至,萧懿鸾带着全部家当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到御书台官舍。
孔姣已经放班回来,一看到她便深感疑惑:“懿鸾,你出宫忙什么去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萧懿鸾心里盘算着等宅院收拾好了便请孔姣去做客,于是卖关子道:“我办了一件大事,但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等我办好了,你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孔姣端着盆正准备去洗衣裳,听到这话已经喜上眉梢,从萧懿鸾身旁经过时笑道:“萧女史既然暂不透露,那我就耐心等着。”
萧懿鸾笑盈盈地看着她出门,对自己新买的宅院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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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恂骑着马心神不宁地回到家,谢老夫人还在等他一起吃午饭,桌上还摆了螃蟹,谢恂只好打起精神坐在饭桌前。
谢老夫人昨日得知他回京之后被皇帝忌惮不得不交出兵符,已经安慰过他无官一身轻,当时看他似乎很快就想通了,今日一早还说要进宫找太子叙旧。太子与谢恂交情匪浅,两人见面应该相谈甚欢才对,为何谢恂回来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谢老夫人打量他一眼,笑意明朗道:“太子殿下近来还好吧?”
谢恂点点头,闷声说还好。
谢老夫人接过侍女剥好的螃蟹,又冷不丁问了句:“你今日在宫中逗留这么久,去御书台看懿鸾了吗?”
谢恂的筷子悬在盘子上停顿一下,面不改色地答道:“嗯,去了。”说完又微微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母亲,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娘怎么想起来问她?”
谢老夫人吃着螃蟹,笑得欢畅,抬高声音道:“你昨日派人去御书台送礼物,真当我不知道?”
“什么都瞒不过娘。”谢恂牵了牵嘴角,放下筷子忽而又皱眉,心里念叨着那礼物不如不送,又怪自己沉不住气,时机也不对,跟萧懿鸾见了面也闹得不开心。
谢老夫人见他这般反应,放下螃蟹关心道:“怎么?见了面反倒不自在了?”
谢恂苦笑,准备告诉母亲那封骂他的贺表正是萧懿鸾所写,转念一想,担心萧懿鸾知道后怪他在家里搬弄是非,于是忍着没说。
谢老夫人也无心吃饭了,絮叨道:“你们这两年聚少离多,彼此生疏也是在所难免的,我看懿鸾那孩子是没得挑的,如今你回来了,抽空多去看看她,保不准能合得来。虽说她现在人在御书台,不能公开谢家媳妇的身份,但是你可以找机会求陛下赐婚啊,到时候再风光操办一下婚事,不是顺理成章吗?”
谢恂听母亲这般打算,讶异地笑问:“娘是很喜欢她吗?”
谢老夫人笑意盈眶,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谢恂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望着面前饭菜兀自遗憾道:“我是觉得这两年实在亏待了她,她现在是御书台女史,外人都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她对我有诸多不满也说不定,如果真是夫妻缘浅,那不如……”
不如一别两宽,和离算了。
话到嘴边,犹自不甘心,于是没有说出口。
谢老夫人心里猜出大概,领会到谢恂没说完整的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激道:“你若觉得和她夫妻缘浅,我便收她做义女,再为她另择佳婿。”
谢恂忙抬头阻止:“万万不可。”
谢老夫人重新拿起螃蟹接着吃,悠闲道:“这婚事磕磕绊绊,你究竟希望将来如何,自己心里要有主意才行。”
谢恂诚恳道:“那还请娘帮帮我。”
谢老夫人摇头拒绝:“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碰到的难题自己处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还能帮你一辈子不成?”
谢恂被噎得无言以对,母亲说得确实有理,他自己闯下的祸,还是要自己处理。
吃过午饭后,谢恂回到东院卧房打算小憩,床上挂着素雅的水绿色帷幔,靠窗的衣架上挂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手绢,一看就有女子住过的痕迹。昨日侍女告诉他,这两年萧懿鸾偶尔会回来住上几日,他打量屋内四下陈设,了无睡意。
谢恂呆愣片刻,又从随军带回的行李中翻找出来自己的那枚玉指环,思绪溯回到两年前成婚的那晚,那晚他也给萧懿鸾留下一枚这样的指环,如今卧房各个抽屉和匣子里都不见她的那只,那她应该是带在身边的吧?
玉指环在手中凉意渐浓,胸口上的旧伤忽然隐隐作痛,谢恂忍了一下,随后又放下指环去找药。他在南境时曾中过一次箭伤,因后来一直没有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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