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乘着云鳗版“降落伞”,晃晃悠悠地降落到一处花园内。
“这是哪里?”她问手中的云鳗。
回应她的只有云鳗呜呜的叫声。
正当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珂罗娜?"
她猛地转身,看见菲洛美拉穿着及踝睡裙站在月光下。
"菲洛!我在练习云鳗滑翔,不小心迷路了......"墨心语速飞快,难掩慌张。
"别紧张,"菲洛柔声打断,“我并没问你是怎么来的。”
她微微一笑,“这让我想起我们的初遇。那时你被幽影厅押着走过长廊,我们相视的那一眼。”
“你看到了我眼中的求救。”
“就这样,公主和异乡人相识了。”菲洛美拉轻抚她的发梢,止住了她即将出口的道谢,“不如再给我讲个故事吧,就当是谢礼了。”
“那我今天为公主殿下讲另一位公主的故事。”
墨心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从前,一位长发公主被囚于高塔。她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发,每日都被用作绳梯,让女巫得以攀上高塔。日复一日,她被困在那里,直到一位骑士到来,请求她放下头发。”
“他们相爱了?”菲洛美拉轻声问。
墨心摇摇头:“不。是公主忽然明白了什么。既然她的长发能让他人攀上高塔,那么,它同样也能成为她逃离的绳索。于是,在一个夜晚,她亲手将长发编成绳梯,垂下高塔,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踏上了高塔之外的草地。她自由了。”
“有趣,”菲洛美拉评价道,“或许她早就知道这个方法,只是缺少一个行动的契机。”
“也许吧,”墨心看向她,意有所指地淡淡一笑。
“我觉得,即使是笼中的夜莺,有时也需要一个故事来提醒她,笼门,或许从未真正锁死。”
“或许有一天,夜莺会尝试的。”菲洛美拉低低笑了声,“好了,我的吟游诗人,你该回去了。”
“从这里走有条近道,在被人发现之前,快回去吧。”菲洛美拉开始赶客,“今夜我从未见过你。”
“感激不尽,菲洛。”墨心看了她一眼,披着沾着夜露的斗篷离开了。
月光下,菲洛美拉轻声自语:"打开笼门么......是时候了。"
历史课上,巴萨德教授平板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讲述着精灵起义的始末。墨心身旁的座位空着,她将脸转向窗外的天空。
灰色的乌云沉沉压下来,狂风将树木撕扯得左右摇晃,整个世界都在预告着一场风暴的迫近。
也许今晚……该去道别了。
墨心无意识地想着。
让这段误入迷域的奇遇消散而去,让生活重归平静的轨道——这样,她也不必再对伊莱拉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夜幕黑沉沉的压在天空之上。
墨心拎着塞满离别礼物的挎包,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令她意外的是,城堡前的空地上,所有的“人”都在那里——仿佛正在等待她的到来。
“昨晚你太勇敢了!”安兴奋地缠绕上她的手腕,眼睛里满是崇拜。
“有勇有谋。”凯伦抱着木剑,长耳朵骄傲地晃了晃。
就连索拉瑞斯也微微颔首:“干得不错。”
那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温和。
墨心强扯出一个笑容,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递出:“也许今晚就是我们最后——”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
索拉瑞斯手上兽爪虚影闪现,裹挟着凌厉的风压,直冲墨心面门而来!
“什么?!”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鬓边一凉,几缕断发悄然飘落。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沉闷的倒地声。
墨心僵硬地转过身。
伊莱拉静静地躺在月光下,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口狰狞地横亘着,几乎要将她的头颅与身躯分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伊莱拉!!伊莱拉!!”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墨心扑跪在地,双手疯狂捂住那道致命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堵住正在流逝的生命。可那伤口太深,她的指缝间空空如也。
“恢复如初!恢复如初!”她嘶哑地喊着,将所能想到的一切修复咒语不要命地砸向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
却已然忘却自己根本未曾涉足治愈的领域。所有的修复咒语施在伊莱拉身上,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分涟漪。
伊莱拉就那样安静地躺着,睁大的眼睛还保留着死前的震惊,颈间那道触目惊心的斩痕,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惨烈。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墨心猛地抬起头,法杖直指索拉瑞斯,声音里撕心裂肺的悲恸与绝望,浓重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索拉瑞斯静立原地,冷眼旁观着她的崩溃,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
“够了!”他厉声喝断,“还不明白吗?看看她的伤口!看看有没有血流出来!你还认为她是人类吗?”
墨心脖颈僵硬地、一寸寸地低了下去。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伊莱拉颈部的切口——十分整齐,平滑,却诡异得没有渗出哪怕一滴鲜血。
那断面下的肌理,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如同冰封已久的冻肉般的质感。
“她是……她是……”她的话语堵在喉咙里,破碎不堪。
“人造人的躯壳。不过是将濒死之人的灵魂,强行塞了进去。”索拉瑞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我能听见她灵魂被禁锢其中的哭泣与哀嚎。”
“……那现在,” 墨心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机械地发问,空洞得不像她自己,“她的灵魂……去哪里了?”
“回归根之殿堂了吧。”
夜风穿过寂静的林地,带走了伊莱拉最后一点温度。墨心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望着怀中那具不再有灵魂驻守的躯壳。
“屏障已经破碎,十二议会厅的人很快就要到达这里。”索拉瑞斯望向树冠缺口处露出的夜空。
“你想要和我们一起离开,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如浸了冰般寒冷,“直面审判与死亡。”
“请让我先安葬她。”墨心跪坐在伊莱拉身侧,手指轻颤。
“我们没有时间了。”阿利斯泰焦躁地拍打翅膀。
“议会拥有追踪异界生命源的仪器,”索拉瑞斯目光锐利,“你初临埃瑟隆时,应当就是被它发现的。”
巴斯蒂安立即断言:“那她绝不能和我们一起离开。”
异世界的生命源……霎时间,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进墨心的大脑。
她掏出包里深处的三枚土豆:“这东西是活的,它算得上异世界的生命吗?”
索拉瑞斯接过其中一枚,掂量了下:“异世界的植物块茎吗?”他轻声自语,“倒是可以作为一个诱饵放在这里。”
“这样我就能和你们一起离开了吧。”墨心轻轻合上伊莱拉未能瞑目的双眼。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那东西,它叫马铃薯,随你怎么处置,给我点时间,我要埋葬伊莱拉……的躯壳。”
墨心用她沙哑的嗓音提出请求。
“就这样吧,我去雕刻符文,安和凯伦收拾一下东西,巴斯蒂安检查古堡上的毁灭法阵是否完善,阿利斯泰继续监视四周的动向。”
“是,殿下。”整整齐齐的四道声音响起,分散开来。
墨心站起身来,挥舞着法杖。
“起!”
一大块土方应声而起。被精准的移动到土坑的另外一侧。
她走到伊莱拉身旁,准备弯腰抱起她,手中的闪光却吸引了墨心的注意。
那是一块手表,上面分布着1至12的阿拉伯数字。
那是她的手表。
墨心再也坚持不住了,“伊莱拉……”她将额头抵在挚友僵硬的肩头,声音破碎成不成调的呜咽,“对不起……对不起……”
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淹没了她,连眼泪都成了奢侈。仿佛巨大的痛苦和悲怆剥夺了她流泪的权力。
她亲手将伊莱拉埋葬。
“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殿下,准备好了!”是安尖尖细细的声音。
“珂罗娜,你还好吗?”安游走在她身边,语气饱含关切。
“不太好,安。”她的声音依然沙哑,却多了一丝决绝,“但我没事。走吧,该离开了。”
索拉瑞斯正单膝跪地,专注地在土豆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炼金符文。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这样的异界块茎,你还有多少?”
“两个。”
“收好。它们将来会派上大用场。”他完成最后一笔,站起身,“现在,我们该讨论最实际的问题。”
墨心的目光扫过被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接过他的话:“如何突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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