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舍不得我,那现在就过来。”
风满楼用的是命令语气。
洪晨雨:“噢。”
风满楼面前,洪晨雨总是很乖,所以祂会听话地在风满楼身侧坐下。
无关记忆里有关馒头的常识,祂的行动会以风满楼的意志为准则。
酒肆的桌子还算宽敞,他们两个成年男性可以坐在同侧,只是身体必须靠得很近,能隐约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而且,洪晨雨还注意到,从祂落座起,风满楼就开始一只手的手肘靠着桌面,掌心状似无意地向着祂。
风满楼的手,掌纹清晰,指节分明,筋骨的形状隐约透出皮肤,很美味的样子。
唔……
馒头,这是想让我碰他的手?
洪晨雨的思维控制住行动,于是他偏头将脸颊贴在风满楼的掌心,双手捧住风满楼的腕部,亲昵地蹭蹭,“这样对吗?”
风满楼不言语,只攥住洪晨雨覆盖额头的碎发,落下蜻蜓点水似的吻。
“做得好。”
说时迟,那时快。
编故事的活证据们不抓耳挠腮了,都揣起酒碗就是猛猛喝,菜也不敢吃,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尴尬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咳咳咳咳咳……”
是谢长安喝酒喝太急,被呛到,咳嗽咳得停不下来,稳定在每次呼吸的间隔咳出两声,演得特别真。
“师父,周兄,我……咳,咳,现在实在不方便说话,咳,咳,周兄你替我和老师说明来意,我出去吹下风,缓缓,咳。”
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出酒肆大堂,躲去门口偷闲,留周延昭独作挡箭牌。
气得周延昭暗中把这混账东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却因为无处发泄怒火,只得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而在周延昭放下酒碗时。
他突然手抖得厉害,又僵硬地回头,瞥见酒肆大门的门缝里有双狗狗祟祟的眼睛,只敢和周延昭对视片刻,就愧疚地缩回门后。
周延昭终于知道谢长安为什么要躲了。
几人结伴给上位者汇报近况,先说话的先犯错,少主在谢长安眼中是位陌生大能不假,可谢长安会算卦会相面,不可能看不出少主并非锱铢必较之人,错了就错了,不会特别危险,没必要躲避少主的问话。
吓跑谢长安的,是在少主身边盘亘的黑鳞金睛大蛇!
那个叫洪晨雨的凡人不见了。
将洪晨雨取而代之的黑蛇身长至少十余米,神情呆萌无害,乍看上去与洪晨雨极其相似,但拟人的蛇比普通的蛇更恐怖。
周延昭初见洪晨雨时,就确定对方没有灵根,经脉里更无凡俗武学的内力流转,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凡人,只是凭借尚可的容资与体贴的本事,才在少主身边占一席之地。
即使周延昭看走眼,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洪晨雨其实是修为高深、返璞归真的大乘期妖修,它也不可光凭原形就让修士心生恐惧。
烛光里,黑蛇将脑袋放在狂澜生的掌心,神情温顺,也没有对周延昭产生杀意。
但周延昭就是瘆得慌。
黑蛇好像很享受狂澜生的抚.摸,圆圆的眼睛几乎眯成缝,带着笑意;雪亮的尖齿在牙龈里若隐若现,小心露出一点尖端,研磨着男人的肌肤……
周延昭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总算忍住没喊出声或者和谢长安一样落荒而逃,让声音听上去情绪稳定,“洪掌柜?”
黑蛇听得懂人话,没有再继续依贪慕爱人的温度,抬头看向周延昭,身后的尾巴摇晃,口中吞.吐粉红色的信子。
它发出与洪晨雨同样的声音,“你把酒都喝完了呀?怎样,好不好喝?”
语调带着小小期翼,还有难以压抑的活泼。
周延昭看得头皮发麻,却不敢不回答黑蛇问话,“多谢掌柜的,酒很好喝。”
他又捏住眉心,“只是这酒实在太好喝,我好像醉了。”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觉?
黑蛇“哦”了声,用尾巴抵住下颚,思考片刻,方才作答,“我想着秋夜寒凉,你们是馒头哥哥的弟子也是朋友,不能怠慢,就将来酒水烫与你们吃,只是这温酒也有个坏处,容易醉人,所以你就醉了。”
它又用尾巴尖在空气里画圈,指了个方向,“大堂常备着冷酒给不喝热饮的客人,也可用于提神。坛子都放在墙边上,你自己开还是我来?”
周延昭:“我。”
他已经没有多说一个字的力气,实在不敢目睹黑蛇做更多动作。
冷酒入喉。
周延昭再次睁开紧闭的双目。
洪晨雨还是洪晨雨,枕着胳膊趴在桌上,眼神清澈地发呆。
狂澜生坐姿挺拔,手上却在玩洪晨雨的头发、衣服还有肩颈上的软肉。
这场景对眼睛依旧很不友好,但有黑蛇带来的精神污染在先,周延昭表示我还能忍。
以酒开始话题,周延昭再往下“编故事”就顺利了许多:
“洪掌柜的酒很好喝,倒让我想起母亲了,母亲生前也喜欢酿酒饮酒,只是她去世多年,便是梦里也寻她不得。偏偏洪掌柜的佳酿似琼浆玉露,使人如临神国,心情舒畅,仿佛再见了她的模样,谢谢你。”
周延昭的话有真有假。
半是恭维极乐宫少主的情郎,半是感激这碗酒确实有母亲的味道,让他重温了少年时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周延昭的恭维,洪晨雨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
他只是轻笑一声,像是有被取悦到,“喜欢的话,欢迎常来,我可以不收钱。”
洪晨雨盯着面前的筑基期修士。
这个馒头太弱了,所以他不会隐藏气息,全身散发着洪晨雨最讨厌的、修士的味道。
但风满楼是自己最喜欢的馒头,周延昭是风满楼的朋友,会夸自己酿的酒好喝,还是个爱父母的好孩子。
洪晨雨决定稍微不那么讨厌周延昭,甚至愿意将他当作客人欢迎。
周延昭哪还敢再喝洪晨雨的酒?连称“不了”,又道,“再说我母亲吧,她是聪慧的女子,极得师祖青睐,偏生死在进阶时,又被我师叔勾结外人夺了家业!”
青年人说起心中陈伤,愈发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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