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之前,乌兰换了一身服饰,腰间挂了一个乌黑色的羽毛,似与草原融为一体,似又不是。
而她就站在不远处尽头的阴凉地里,向前迈了一小步,又缓缓收回来,在原地踌躇。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安绵。
她又骗了安绵。
“安绵!我在这。”
但当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行动却高于一切考量,乌兰几乎是下意识向前一步,将手举过头顶,晃动着。
“嗯,我在。”
我在这里,一直在。
安绵觉得这种重逢也挺好的。
本当满客的大巴上,却因封锁的原因,只有寥寥几人。
司机时不时看向后视镜,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们是去乌绒?”
显而易见,乌绒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只是不知,孟愿所说的二次筛选是否早已开始……安绵觉得考核可能早就开始了。
既然是考核,总要有考官。安绵将思索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乌兰上。
难道是乌兰?
“是的。”
乌兰皱着眉翻着手中的复印件,没了先前活泼的样子,目光有些沉重,上面似乎是一些历史。安绵歪头瞟了一眼,却发现并不是,只见题头写着——佐证新月历相关历史缺乏,星绒原能否成为突破口?
似乎是新闻?
又是新月历。
“那你是考官?”
安绵收回目光,装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实则想借此炸一炸乌兰。
乌兰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住,在安绵注意不到的地方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不算,只是临时的导游罢了。”
很可惜,乌兰仍是之前的说辞。
安绵转过头,暗自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封锁……与新月历有关?也不知道高圆怎么样了……”
安绵在心里揣测,总觉不妙。
未知总是让人心烦意乱。
下了车,安绵远远地望见不远处是封锁告示牌。乌兰先行快步上前,与一旁的看守者说了几句,那人便侧开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将将两人放行。
“你和他说了什么?”
交谈中,乌兰的身子挡住了她的手,但安绵注意到看守者似乎低头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查看什么东西。
“就和他说我们要去乌绒呗,总不能让人连家都不能回吧?”
乌兰冲安绵眨眨眼,在原地转了一圈,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这确实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倒也是。”
走了一会儿,安绵和乌兰站在一望无际地草原上,乌兰吹响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骨哨,两声悠扬的哨声回荡在这边空旷的地域。
“会骑马吗?因为封锁原因,通向乌绒的所有车辆已经全部停运,想去乌绒,骑马是唯一的选择,如果你不想走着去的话。”
安绵四处张望,可周围哪里有马的身影。
似乎是看出了安绵的疑惑,乌兰狡黠地笑了一下,示意安绵看向远方。远处,两匹马蹦着,跳着,跑着,在草原上撒着欢,没一会儿就停在两人身边。
其中一匹马歪了歪头,似乎在打量安绵,当安绵走进自己时配合地发出了一声嘶鸣。
“我可以试试。”
从没有接触过的安绵拽住缰绳,有什么东西似乎从脑海深处浮现。
“那我先演示一遍喽,实在不行我带你去,不要勉强。”
乌兰纵身跃上马背,衣裙在风中飘扬。目视前方时,风很大,乌兰面无表情地将眼睛微眯。然后侧过身,温柔地弯了弯眉眼,对乌兰说。
“该你了。”
安绵学着乌兰的动作,过程却比意料中顺利,只是有些生疏。对此,乌兰没有丝毫意外,始终以一种很平静的态度注视着这一切。
“来,我们回家。”
一声长哨声再次响起,是回家的号角。
雨后的天阳光很好,天上的云坠入了草原,在地面上方移动着,零散的羊儿歪着腮帮子专注地嚼着口中的食物,对异乡人不甚在意。
乌兰背着箭篓,左手拽着缰绳的同时也将弓箭搭在马背上。马儿不急不缓地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头啃几口青草。
微风起,乌兰背后发带在空中飞舞,在夕阳的光中泛着金光。
远方时不时传来几声鹰啸,响彻在空中,一切悠然自得。
“吁──”
乌兰拉紧了缰绳,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马儿甩了甩头,踏了踏蹄子,停在原地。
不远处,游荡着两三只狼。
但狼,是群居动物。
“跟着我。”
太阳即将坠入草原尽头,即便狼群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人们,可看着向这边张望的眼睛,乌兰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准备调转马头,带着安绵稍微绕开。
可事常常不会如愿。
接二连三的狼嚎在远处响起,乌兰将手中的弓箭攥得紧了些。
不知不觉中,周围的狼数量多了起来,只不过它们只是在周边游荡,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乌兰紧紧盯着狼群的动向,右手已经向身后的箭篓探去,面上没有丝毫慌张。
其中离得最近两只狼试探性地向前踱了几步,缓慢压缩着与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在乌兰与她手上泛着寒光的箭游走。
嗖——
一支箭矢划破空气,擦着狼毛,贴着狼身,精准地插在其中一只狼的前进道路上。那狼被吓得跳起来,炸着毛,往后退了几步,冲乌兰龇了一下牙,并没有放弃。
乌兰知道,身上所带的箭矢就算是百发百中,一招制敌,也不过十几支,自是敌不过狼群在数量上的优势。就算射中,也可能激怒狼群,反而得不偿失。
安绵和乌兰并行,乌兰将箭矢搭在弓箭上,思索两人冲出去的概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悠长的狼嚎。为首的头狼警惕地向那个方向张望,有些迟疑。众狼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快走!
趁着众狼的注意力被转移,乌兰给了安绵一个眼神,率先冲在前面。可乌兰没料到,安绵身下的马儿哪见过这种阵势,本就腿软,现在更是一时定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狼群的注意力已经回归,哪里还会由它走。
马儿受精,惊慌失措地蹦扬起马蹄。
前马发出一阵嘶鸣,乌兰回头望去,却看见安绵一时没能稳住身形,抓住缰绳,从马背上跌落,悬浮在空中。
“安绵!”
乌兰的瞳孔缩了缩,心在一瞬间停滞,立刻冲向安绵,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身影闪入狼群的包围,直直冲着安绵而去,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安绵。
安绵缓缓睁开眼,面色有些发白。
“思念?”
“呜呜。”
思念咧开嘴,晃了几下自己的尾巴,蹭了蹭安绵的胳膊,然后慢悠悠站起身,挡在安绵前面,冲着周围的狼群发出威胁的低吼。
领头的狼慢慢往后退了退,毛发微微炸开,气氛陷入微妙的平衡。
“坏狼坏狼!”
趁着头狼不注意,一只鹰从空中俯冲下来。头狼很有经验地避开它的偷袭,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思念身上。没偷袭成功的糯糯张着翅膀气急败坏在地上跑了几圈,又飞回天空,在正上方徘徊。
这时有一只狼跃跃欲试向前扑,头狼毫不客气地拦下它,赏了它一个狼爪,那只狼呜咽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捂着头退了回去。
头狼叫了一声,狼群便逐渐聚到它的身后。随后,头狼低着头,微微将身体压低,尾巴也放得很低。后面的狼群互相看了看,也学着头狼的动作,低下了自己的头。
狼群在示弱。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前,高傲的狼群收起了它们所有的攻击性,向着身形瘦弱的思念俯首称臣。
那只小灰毛团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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