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铮皎克制着力道,为了防止这一下直接把闻璱的脑袋砸个粉碎,他还体贴地把一只手垫在闻璱脑后,隔着一条毛巾。
而另一只手则虚悬在闻璱脖子前,手指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掐下去。
大概是怕一时冲动,如果真的握上去,稍有不慎,就能直接捏断那截白皙而优美的颈项。
闻璱后颈垫着一只手,不得不微微抬起下巴,垂眸看着弓铮皎。
长而微翘的银白睫毛,只有在这样俯视的角度下,才不会遮住那双桃色眼眸。
“滋啦”的电流声不时响起,弓铮皎颈间一阵电光爆闪,隐隐甚至传来一丝焦味。
一道橘红色指示灯频繁闪烁,这代表着电击环触发了一级惩戒。
电击强度是根据白塔现有的极限数据制定,通常一级惩戒就足够让A级以上的哨兵在五秒内失去战斗力;满级是三级,足以电晕一头壮年大象。
但是,看弓铮皎面对一级惩戒的模样,虽然不至于说是云淡风轻,但显然也绝对不算强弩之末。
这说明弓铮皎的体能至少超过了白塔已有的数据,并且,他还将这件事隐藏得很好。
即便现阶段他被电击环抑制着,释放不出阿咬,只靠体能,弓铮皎也能轻松把这间宿舍拆个粉碎。
闻璱微一挑眉,眼中露出一丝讶然。
死死盯着闻璱的那双蓝紫色眼眸,当然没有错过闻璱的情绪。
“你看到了,如果我真的发狂,电击环根本拦不住我。”弓铮皎声音沙哑,“所以,你别再玩弄我了……”
橘红色指示灯亮起第二道。
“玩弄……”闻璱忍不住唇角弯弯,“请问我做了什么,让弓大少爷把持不住?”
话虽如此,他其实心知肚明,因为这原本就是他想看到的。
闻璱的目光落在弓铮皎几乎抽搐的手,就知道面对二级惩戒,弓铮皎抵挡电流的难度又翻了几倍。
这份痛苦是弓铮皎自找的。
因为他本可以从一而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欲望和顾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开了个声势浩大的头,却又临时反悔,想要草草了结。
不论是因为小黑、因为精神力,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闻璱确实产生了探究的兴趣。
只可惜,闻璱并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主动权只能掌握在他的手里。
闻璱自认没有感化全世界的善心和耐心,也不会逞强应承下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偏偏在弓铮皎心里,闻璱大概就是一个兼具这两点的无知无畏者。
所以他不知道,在第一次向刃齿虎阿咬伸出手那时起,闻璱就一直在为赢下这场“硬仗”而做准备。
弓铮皎咬牙切齿:“我不是那些可以被随便感化的哨兵,我……”
“我也从来不是通过感化谁,来安抚哨兵的。”闻璱微微笑了,“弓铮皎,这是你对我最大的误会。”
他缓缓抬起手,慢得生怕弓铮皎注意不到。
就算同为S级体能,向导和哨兵也使用的是两套标准,更不用说闻璱只是A级,而弓铮皎很大概率是论外的S+,或者S++,甚至S+++。
具体有多少个+,也不好说。
所以,闻璱的动作慢条斯理,甚至堪称明目张胆。
他把手指最终搭在电击环的绝缘开关上,轻声说:“我要关闭它了,再不关闭,一会白塔的人就该来了。”
二级惩戒就会进入白塔的重点监控;如果升到三级,且持续时长超过一分钟,白塔就会立刻出警。
闻璱当然不想处理白塔这个大麻烦。
而电击环只有两种关闭方法,一个是在检测到佩戴者失去意识之后自动关闭;另一个就是在按住开关的情况下,拨动内置麻醉针装置手动关闭——后者也几乎意味着,哨兵已经被控制住。
但闻璱这样,反而让弓铮皎更加崩溃。
因为他心知肚明,电击环内置的麻醉剂量,根本控制不住现在几近失控的自己。
“你疯了?”弓铮皎的眼中冒出血丝,显得几近疯狂,“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的……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为什么是我离开?这里可是我的宿舍。”闻璱轻巧地说,“要走,也该是你走,不是吗?。”
在第三道指示灯亮起来之前,闻璱用向导素拨动了那根针。
冰冷的金属刺进弓铮皎后颈的瞬间,释放的却不是麻醉剂,而是向导素。
巨量的向导素。
弓铮皎闷哼一声,微仰起头。
直达体内循环的向导素,比起以前通过呼吸、触摸摄入,要强烈、浓郁成百上千倍。
很快,弓铮皎就连站都站不住,一只手扶着墙,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抵抗这异常的生理反应。
墙皮轻松被他扣下来一层又一层,弓铮皎怒不可遏,哈着气说:“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他被闻璱主动释放的过量向导素强行触发了热潮期,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旖旎的展开。
两情相悦的向导和哨兵主动利用向导素触发热潮期,当然会放大双方对爱玉和性玉的渴望。
但人的欲望是互通的,状态不那么稳定的哨兵,在主观不情愿的状态下被触发热潮期,更有可能占据他的,是其他玉望。
譬如暴力的施虐欲。
弓铮皎已经隐约察觉到舌根处传来的拉扯感,是他勉力抑制着开始融合的虎牙。
更不用说那风声、稍显凌乱而交缠的呼吸声,还有鼻息之间令人头晕的香气。
他现在明白了,那是闻璱洗手液的香味,现在连他自己手上也是这股潮湿的味道。
一股叫嚣的暴动欲望在他脑袋里、身体里横冲直撞,让他想要把眼前的所有都撕碎,把一切吞吃入腹……尤其是闻璱——尤其是闻璱!
可是,残存的理智还在提醒着他,不要冲动。
不要忘了他的嘴里,还有一颗微型酸弹。
于是弓铮皎只能咬住自己的手。
他对疼痛很敏感,却又格外善于忍受,以至于能让痛楚成为镇定剂。
然而,流淌出的鲜血却成了让一切变本加厉的兴奋剂。
弓铮皎眼前发花,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把这里毁于一旦,然后自己也被烧成了个只剩半张脸的丑人的可怕未来。
他脑袋里的筋凌乱地打结,以至于罕见地生出后悔——
后悔不该靠近闻璱。
后悔没能在一开始就展露出这副可怕的真容,才让闻璱起了拯救自己的痴心妄想。
更后悔……
后悔他自己,竟然也动了某种隐秘的期待。
期待着有人能说:让我帮帮你吧。
直到闻璱在他面前蹲下,再次向他伸出手。
“别咬自己,”闻璱轻声说,“抬起头来。”
弓铮皎想说,你懂什么,我松了口就会咬上你的脖子,我的牙撕开你的颈动脉比撕开速食鸡胸肉还容易,我……
他无法抵抗,因为又一次被闻璱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下巴。
“呜——”弓铮皎恨恨地抬起头。
鼻尖就这样碰上闻璱手指。
不知何时,闻璱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从闻璱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看起来好狼狈,头发上沾了墙灰碎片,面色潮红,被闻璱捧着合不上的下巴,两只手把地板和刚才睡过的地铺抠得一片狼藉。
闻璱看起来,却还是那么平静。
对比如此鲜明。
闻璱真的不怕死吗?
弓铮皎忍不住想。
“不。”闻璱回答他,“我不想死——就像你一样害怕。”
弓铮皎又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闻璱并没有进入他的精神图景,怎么会知道他此刻的心声,还有秘密?
“因为你很能忍,弓铮皎,你是我见过最能忍的哨兵。”闻璱说。
简直是个忍者。
无法接受向导调整感官,却又太过敏锐,不得不时刻暴露的痛苦,弓铮皎忍了十六年。
足够令A级哨兵在五秒内失去意识,并且强度还会持续攀升的电击惩戒,弓铮皎也能坚持五分钟。
而现在,弓铮皎竟然还能在被强制触发热潮期之后,忍耐着不暴起发狂。
就算他是被嘴里那颗微型酸弹所震慑,并不是全然的情愿,这也太可怕了。
也很厉害。
闻璱终于捧起他的脸。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额头相贴,鼻尖也开始打架。
弓铮皎本能地想要躲开,因为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一旦暴起,甚至不需要把下巴接回来,就能把闻璱的脸和脖子刺穿。
而且,这也是一个闻璱会被酸液炸弹波及的距离。
但连弓铮皎自己也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做不到。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像倒模一样固定住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甚至连拟态融合的进程都被强行抑制住,让弓铮皎无法抵抗。
这力量隐约有些熟悉,是闻璱的精神力吗?
竟然可以在不进行拟态融合的情况下,让精神力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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