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荡,辉映四喜。
花芜尽还是被绑着四肢,坐在这张陌生的床上动弹不得。她害怕,此夜之后人生就再也不是人生。
崔雪断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花芜尽头披红盖头,被束缚地坐在他床上。
这些都是他未曾想过,未曾奢求的。
崔雪断一步步走近,踏着加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响得吓人。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今日起,他就有妻子了。
崔雪断站定在她身前,舒了口气,随后手指缓缓伸向红盖头。
头上的红盖头被掀开,花芜尽心跳漏了一拍,刹那红橙烛光映绰,点亮了她的眼前。
抬眼看去,花芜尽眸中落入一个熟悉到极致又深刻的面容。
她曾说过,要将此人的样貌刻下来,烧在菩萨面前诅咒他死无全尸。
男人玉肤浓眉,鹰眼桀骜似覆上一层冷霜。他身着一袭红衣,如同身坠那一夜花府的血海之中。多么的熟悉,又陌生。因她身上也穿着和他相似的婚衣。
男人断眉一残,长目凌凌。眉尾处曾溅上一滴血珠,胜点朱砂。
花芜尽面色尽褪,滔滔恨意席卷而来,就像一只大手揪住她的心脏。
她连呼吸都忘,只觉得这个世界分外地错了,错到荒唐,恶心。
她居然和灭门仇人有朝一日结为夫妻。
花芜尽哭着,泪水不可思议浸满眼眶,“不……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崔雪断此刻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蹲下身来,替她把手脚的绳索解开。
束缚解开的瞬间,花芜尽就疯了般从床上扑倒他。
红浪翻滚。
在这眨眼的动作间,崔雪断的眼睛被她宽大的红袖遮住。
崔雪断瞳孔一缩,被扑倒在地上时才看清了她袖子拂过后的那张花月容颜。
花芜尽把他压在了身下,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为什么偏偏是你!”
崔雪断,原来他就是崔雪断。
一个一个的拳头落在脸上,崔雪断不退不避,任由她发泄。
他被打得脸左右偏斜,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声不吭。反而在视线的残光中觉得,今夜的花芜尽很美。
红妆粉黛,满头钗坠。
但明月梨花似的面庞似乎出现了裂缝,裂缝里面流出了血液。
他感受得到,她很疼。
她坐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双眼睛赤红,泪水不断涌下。清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滑落。
很痒。
崔雪断喉咙里的呼吸被她掐断,呼吸困难,面色渐渐充血,眼尾猩红。
花芜尽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今夜就把他掐死。她全身都在颤粟,击溃的恨怒渗在眼里,和崔雪断对视时恨不得用眼刀一片片把他的肉剜下来。
身下男人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在她掌心之下滚动。他就这么盯着她,唇齿张开,面色绯红。神色难以言说的粘稠古怪。
崔雪断以为花芜尽会在今夜就把他掐死,就算她真的要把他掐死,他也不会反抗的。
但花芜尽没有。
她松开了手,在崔雪断不由自主奋力呼吸空气之时又一口朝他的脖子咬下。
男人传来一声闷哼,手掌攒成拳头抓起了身侧的红绸婚衣。
他感受到女子绵软的唇瓣碾过他的脖子,随后就是齿咬的疼意泛开。灼热潮湿的呼吸喷洒在表面。
他竟血脉膨胀,瞳孔失焦,一颗羞耻的种子冲破坚厚土层。
花芜尽手打得累了,情急之下只想到用牙齿让他疼痛。
脖子是最好的位置。
在掐死崔雪断的一线挣扎间,花芜尽留了丝理性。她不能杀死他。起码今夜不能。
如果他今夜死在了她的手里,那她也绝对在这个杀手窝活不到第二天。
花家尚未昭雪,她岂能有颜去阴曹地府面对家人。
花芜尽狠狠咬着崔雪断的脖子,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他们之间的空隙被挤压贴实,逐渐变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
花芜尽咬也咬得累了,把他脖子上上下下都咬出了血痕才惊觉浑身无力,只能瘫在崔雪断身上喘着气。脑袋一片空白麻木。
她还流着泪,自从看见崔雪断,她便一直在流泪,这会儿流在了他脖颈上,渗透在衣襟底。花芜尽都没有察觉。
夜还在继续。
崔雪断被花芜尽一直这么压在身上,他头枕冰冷的地板,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想动。
静下来后,他们都感知得到对方的心跳。
花芜尽蓦然察觉自己趴在他胸口,忙不迭地起身,后退至床沿无力坐下。一手撑在床杆,魂不守舍的模样。
崔雪断怔怔起身,手摸上疼辣辣的脖子。
他注视着花芜尽,喉头滚动,犹豫问道:“为何不杀我?今夜是你唯一的机会。”
花芜尽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傻了一般。
崔雪断见此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花芜尽。”
花芜尽终于有了反应,唇瓣翕张。眼睛往上抬了分毫,却没看他。
“出去。不准进来。”
崔雪断几欲张唇,身处这喜房之内,满室红喜,他拉扯着步子,走至门边,推开门。
最后崔雪断转身,沉声道了句:“我……”
“我会想法子放你走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
花芜尽头埋在鸳鸯红被里整夜未眠,心情复杂。
翌日天亮,窗外的院落自鸟啼起就开始传来练武的飒飒声。花
芜尽原本也未睡,就起身把屋内的红色丝绸和喜字扯下。
素手衬在这轻飘飘的红喜字上,花芜尽平淡着神色把它撕碎。
最后应当只剩门外的一对喜字未撕了,于是花芜尽推开了门。
院中有一人的身影在空地飘逸舞动,正巧对着门,一眼就能看到他。
崔雪断赤着上半身正在练剑。
男人匀称健硕又精壮的肌肉鼓鼓囊囊,在晨光下铺上淡淡莹光。他汗水晶莹,目黝黑,眼里含蕴着一种气血充足的精光。
比起昨日,脸上多了团团青紫。
只见他手腕轻抖,长剑也随之微颤。形寒,意冽。似寒岛银霜,漫天飞雪。
飒沓流星,剑气破虹。
剑对天,刺破晨雾,相映天光。
剑掠地,掀飞落叶,散开碎尘。
花芜尽最厌恶他时不时就要脱衣服的行径,没有多看,转身就去撕门上的双喜。
崔雪断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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